《百年孤独》以拉丁美洲历史为缩影,讲述了一个家族的兴衰史。他声音很醇厚,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愈发绵长厚重。他微垂着眉眼,睫毛浓密,光线在他脸上勾勒出了深浅不一的yīn影,让她怎么也看不够,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即便是一夜不睡也可以。
沈瑜合上书,手臂撑着chuáng,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朝她俯身过去。SeSe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眼睛、鼻子、嘴巴近的触手可及,她“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看够了吗?”翕动着唇,他面无表qíng的问。
SeSe眨了眨眼睛,努力从像浆糊一样的脑子中理出思绪,半晌后,才开始摇头,但即可又觉得不对,便开始点头。她咬唇,感觉懊恼,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然而他却忽然起身,走出卧室。
她跟着坐起来,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这下子更加失控,恨不得从她嘴巴里跳出来,她抚着胸口,努力平静再平静。
沈瑜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本书。他把书扔给SeSe,“看完睡觉。”而后走到卧室另一端,打开落地灯,在沙发落座。
SeSe拿起落在旁边的硬皮书,反过来,看到四个字,资治通鉴。
任她在chuáng上挣扎、翻来覆去,或是看书,或是揪头发,沈瑜没有再管过她,直到卧室静匿无声。他的目光从手里的书挪开,那边的她已经抱着被子沉沉睡着。
沈瑜放下书,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驾轻就熟的走向楼梯。她看起来很瘦,但是抱起来的确还有些分量,这和她爱动爱跳的本xing分不开。不过对他来说,抱起她还是很轻松。
把SeSe放在chuáng上,拉好被子,她却忽然抱住他的胳膊,说起梦话。
“什么?”
因为没有听清,沈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问完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要问呢?当他试着掰开她的胳膊而又不会把她弄醒,又听到她的无意识的低声嘟囔。
这次,他听清楚了。她说:“看不够。”
沈瑜无奈轻笑,抽出胳膊,将chuáng灯调暗,无声无息的退出卧室,关门时,却又特意留了门fèng,担心她在夜里会忽然惊醒,这样更方便他听到她的举动。
然而,一夜宁静。
SeSe休息一周后重返校园,沈瑜破天荒的安排司机接送她上课,这让她颇为意外,甚至还学着当初他的腔调,重复他说过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豪门大小姐,没有司机,你要和其他平凡的女生一样,坐地铁或者公jiāo车上课。”
说完,自己先不可抑制的笑起来,反观他,却一副清朗平静的样子,像是从没说过这些打脸的话。如果不是穿的太厚,沈瑜怀疑她会笑的直不起腰。?
☆、大家长来了(修bug)
? 司机将SeSe送到小区楼下,下车时,她犹豫了一下,随即问:“沈先生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司机摇头表示:“不清楚。”
SeSe打开车门,笑着道谢:“麻烦你送我回来。”
“季小姐客气了。明天早上老时间过来接您。”
目送着车子离开,SeSe转身走上台阶,却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有点儿熟悉,SeSe带着疑惑回头,看到路的另一侧站在车边的杨柳。
为了御寒她裹着厚厚的棉衣,而杨柳却穿着皮衣、迷你裙、及膝靴子,站在烈烈寒风中,依然能轻松自如的微笑。
SeSe站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杨柳走近,利用位置优势,轻而易举的俯视着她,“有什么事吗?”
杨柳似乎并不在意需要微仰着视线才能和她说话,笑容款款的说:“有一张邀请函,想麻烦你转jiāo给沈瑜。”
SeSe打量着她,不相信的问:“你为什么不亲手jiāo给他?”这样她又有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刚好在附近处理一些事qíng,所以就顺便咯。你会转jiāo的吧?”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jīng致的酒红色信封,双指夹着递给SeSe。
SeSe接过邀请函,轻快的回答:“没问题。”
“那么,谢谢你。再见。”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车走去,身姿在寒风中依然摇曳,不减风qíng。上车后,她还特意降下车窗,和SeSe挥手再见。
回到家,取了书包、脱下外套,按耐不住好奇的SeSe打开信封,拿出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一下。原来,是那位齐老先生七十岁寿宴,时间是一周后。
SeSe刚放下邀请函,沈瑜却在这时回来了。她有些意外,蹦跳着到玄关迎接他,并且把杨柳送邀请函的事qíng告诉他。
她一路跟着他到房间,好奇的问:“你会参加吗?”
“会。”沈瑜脱下西服外套,一边解着衬衣扣子,走入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
她踱着步,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跟过去,故作无意的提到:“需要女伴吗?”
沈瑜停下步子,侧身看着她,“暂时不需要。”
“哦。”她点了点头,脚尖踢踏着木地板。携伴出席,那他会请谁?
“还有事吗?”沈瑜问。
SeSe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我要换衣服,门在后面。”沈瑜不动声色的下了逐客令。
SeSe不得不离开卧室,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的手放在门扶手上,背倚着门框,胸口那只小兔子在乱跳着,想到他换衣服的样子……脸立刻如火一般烧起来。
在门外等了片刻,她轻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条fèng,猫着腰,脑袋贴在门fèng处。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却看不到她想看的。她咬了咬牙,gān脆将门再推开一些,可是,却看到沈瑜双臂环胸,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瞬时睁圆,眼神中是不可思议,还有浓浓的心虚和害怕。她咽了咽口水,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很快她就发现会越描越黑,于是立刻大步退出卧室,并且将门板狠狠的关上,拔腿跑上楼。
听到“蹬蹬蹬”远去的脚步声,沈瑜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动手解开衬衫扣子,换上家居T恤时,他又忽然笑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笑容有多么温柔,眼神是那么明亮。
SeSe趴在chuáng上,一想到刚刚的窘况,她就懊恼的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藏起来。从今往后,沈瑜肯定会对她更加防备的。她唉声叹着气,却不小心从chuáng上滚到地板上,还撞到了额头。
她疼的呲牙咧嘴,揉着脑袋,láng狈的从地上爬起啦,循着铃声响的方向,找到了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却让她犹豫了。
要不要接?一瞬间,她忘记了额头的疼痛,坐在chuáng的边缘。铃声终止,她暗自缓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却又响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摁下了接通键,将电话放置在耳边,用粤语,声音极轻的唤了一声:“奶奶。”
被SeSe唤作奶奶的人,其实是老船王第三任妻子陈淑曼。老船王年长她三十岁,她嫁入季家的第三年,SeSe出生了。后来,在她之前的两位夫人相继去世,她成为季家当家主母。
SeSe的亲祖母是船王首位妻子,季明泽是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在香港,一夫多妻很常见,尤其是豪门,更是司空见惯,各房之间会维持着最起码的表面和平。陈淑曼一生无所出,并且生xing不爱与人争抢,对季家的继承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于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SeSe从九岁开始便从伦敦回到香港,在老船王身边长大。老船王对SeSe宠爱有加,陈淑曼也对她关怀备至,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一直将SeSe视为至亲之人。
SeSe离开香港时,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担心会被叔叔接回去,在京城生活的两个多月,SeSe断掉了和香港的所有联系,包括最至亲的奶奶。再没有通知任何人的qíng况下,换掉了联系方式。
电话彼端的陈淑曼不禁叹声,“一直不和奶奶联系,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SeSe紧抿着唇,忍着眼泪,无声的摇头。
“怎么不说话?”陈淑曼等不及的追问。
SeSe吸着鼻子,“奶奶,我想你了。”
“我已经订好了后天的飞机,到北京。”
“奶奶!”SeSe惊呼一声。
陈淑曼立刻安慰道:“放心,你叔叔不知道。”
“奶奶,你不怨他吗?那些传闻……”SeSe说着停了下来,紧咬住唇。
陈淑曼沉默良久,才出声道:“生老病死没有人能逃得过去,爷爷年纪大了,这十多年来身体一直都不好,靠着药物苦苦支撑,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人能将他辉煌的事业传承下去,你叔叔有这个能力。”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提到那个最敏感的话题。SeSe收了线,抱膝坐在chuáng的一角。传闻最伤人,她也知道八卦新闻有很大程度不能相信,但是,她受不了。一直以来疼爱她的叔叔害死最至亲的爷爷,即便只是传闻,可是空xué不来风。
陈淑曼来的那天,恰好是周末。司机陪着SeSe到机场接她。
陈淑曼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她穿着名贵的皮糙,化着jīng致的妆,身后跟着两个佣人,负责拎包拿行李。
时隔几个月才见面,陈淑曼和SeSe都很激动,不仅相拥在一起,还流下了眼泪。对于SeSe来说,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是父亲,而是这位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
来之前,陈淑曼已经安排人打点好了一切,SeSe坚持要到机场接她,她只好让人取消了接机。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陈淑曼时刻不放的拉着SeSe的手。看着窗外的街景,不禁感叹面貌大变,她已经完全认不得这座城市。
“你以前来过?”SeSe惊讶不已。
提起这个,陈淑曼的表qíng有些意味深长,并且感叹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在这里打拼过,这里有我很多梦想,同时也埋葬了那些梦想。后来,嫁给了你爷爷,就和他一起去了香港。”
SeSe闻言点着头,她很想说,趁着这次机会陪奶奶到处转一转,可是转念想到沈瑜,他一定不同意她因为这个理由荒废课业。
“在想什么?”
“没什么,”SeSe忙不迭摇头,看到陈淑曼唇边蔓延起的特别微笑,她着重qiáng调着说:“真的没有。”
陈淑曼不禁想逗逗她,于是继续问:“没有什么?”
“奶奶你讨厌。”SeSe一下子拱进陈淑曼怀里,小孩子似得撒起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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