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成精_舍念念【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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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说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儿,唐尧说他媳妇儿不爱他的发型,于是他就给整成这样儿了。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唐尧最近很少消失,很久都不见这人出去过了,成天介的和那帮不好好儿的公子哥一起,颇有些玩物丧志的感觉,被说了几次之后又不出去了,天天窝在他那马场里不出来,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柴毅然总有些心惊。

  “我要去西藏转悠两天。”饭罢,一行人都转移了阵地,唐尧躺在沙发上放穆梁丘家的小赪盘在自己肚子上流口水,冷不丁的这么说了一句。

  “嘛去呀,那地儿你去gān嘛?”孔泽瞿看了唐尧一眼,其实他觉得二妞有些不一样了。

  “去转悠转悠,我听说那地儿特好,看别人说的什么净化心灵什么的,我去瞄瞄去。”跟开玩笑一样的说了句,唐尧抱着人家的孩子一大一小顶着脑袋瓜子玩儿。

  众人都只当唐尧就这么说说算了,结果第二天,这人就走了,去了西藏。

  窦荛有一天看见唐卡的时候,冷不丁的说有一天她也想去看看布达拉宫的唐卡,唐尧记着那是小闺女儿跟她爹说的,他趴在柴家小别墅的院墙上听见的,他还记着那小东西指着书说话的小脸蛋子,那两尖虎牙都露了出来,当时他还那么气愤,现在他如此怀念。

  ☆、54章

  唐尧到西藏的时候,下着小雪,青色的土地上,微微覆盖了一层淡霜,看着有种奇异的和谐感,和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唐尧被簇拥下了火车站。

  是的,唐尧是坐火车来的,从北京出发,坐了整整26个小时,一路上,身旁的旅客起起落落,人家都是有伴儿的,只有唐尧,始终一个人靠坐在窗前,侧头凝视着外面,待晚上也是看着外面,脸上神qíng漠漠的,凌厉的五官也俱是漠漠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选择飞机而是僵坐了一天一夜,但是细想片刻,怕是如果能走去,唐尧也定是要用双脚去丈量丈量这片土地的,像是这世界不存在了一样的过活了那么几个月,接接地气,让这个男人还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实的他怎能不愿意呢。

  站在站台上,有片刻的茫然,周围的人都是有归属感的疾走着,只有他,似乎去哪个方向都行,陌生的面孔里,排山倒海的孤寂感顷刻就要压弯这个男人的脊梁,默站了片刻,唐尧举步缓行。

  从没有这样一刻,唐尧觉得自己这么高大过,似乎他再高一点,就要撑破天了。微微抬胳膊就能触到天际,摸到神灵,跟神灵说说自己的心迹,只是终是没能伸手触天,唐尧怕自己手上的罪孽过多扰了神灵,于是只是走着,看着。

  初冬的拉萨一点都不冷,甚至比京里还要高十几度,恰是摄氏十三四度的样子,雪花随飘随融,只是因了这地儿的海拔怕是才有了雪花,落下来,就消失了,因而人们的所有活动还是照旧,那点儿雪反倒润了空气,没有高原反应,一切都很舒服。

  慢慢的,慢慢的,唐尧的神色平静了下来,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入目的皆是神态安详的人,再是凶神恶煞的人,在这里也是安静的,连心脏跳动的节奏也是舒缓的。唐尧深吸了口气,往后看去,身后的朝拜者依旧用身体和上苍说话,三步一叩首,皆是虔诚的,至诚之心朝拜所信之信。

  放慢了脚步,和身边一位信徒说话,言谈间,唐尧知道这原是等身长头,这原是教徒们虔诚的拜佛仪式,膝盖手佩着护具,前身挂一毛皮衣物,不惧千辛万苦,从家乡出发,三步一叩地向圣地拉萨进发,只是祈求佛祖能感念其诚心佑其或家人或朋友平安康健。

  唐尧从来不相信佛祖,他只相信自己。可是在这里,他宁愿相信是有佛祖的,佛祖能否佑他的心事,虽不是从家乡出发,但是他希望佛祖也能在千里之外起到一点作用,佑那个时常看看佛经时常指着唐卡上的佛像说漂亮的姑娘平安。

  于是就那么直挺挺的,没有任何护具,唐尧双膝着地,和着众位虔诚的信徒,一道叩首,一道跪地,然后一道起身。

  等身长头是有一定的讲究的,唐尧不会,但是看了一路,他也就会了。两手下垂,比正规军人还标准的立正姿势,这就预示着要开始做那虔诚之举了。别个信徒口中念念有词,唐尧静心想了想,然后也想了念词。人家多为诵“唵嘛呢叭咪哄”这“六字真言”,相当于汉族佛教徒常诵的“南无阿弥陀佛”这类的诵语,一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行一步;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双手合十移至胸前,迈第三步时,双手从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伸,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然后全身匍匐着地,额头轻叩地面。这样,三步一叩的等身长头的一个周期才算结束,然后再站起,以此往复,步步趋往心中的圣地――拉萨。所有的动作,唐尧有样学样,每个动作都是由心发出的,因而每个动作都做的认真。

  众人都是有念词的,只唐尧没有,唐尧的念词在心里,带着所有希望,他双手合十,修长的脖颈虔诚的弯着,然后昂藏的身躯贴地,丝毫不觉得委屈,也丝毫不觉的身体又哪里疼,这个时候他顾不上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祈求上。

  周围都安静了,唐尧看不见来来往往游客诧异的眼神,那么个周身泛着贵气的年轻人,带着那么虔诚的表qíng三步一叩首,没有任何护具,一步一步,慢慢的,终是到了布达拉宫。

  这个时候的唐尧,若是叫关心的人看见,定要心疼死。骨节分民的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十根手指,皆是皮开ròu绽的样子,手背因了不停地拍地已经浮肿。膝盖上原本蔽体的布料早就磨破,露出来的血淋淋的髌骨恁的赫人。嘴唇gān裂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脸色蜡huáng蜡huáng,一千多个等身长头,起身,趴下,趴下,起身,如此了一千多遍,没有任何护具,唐尧挪到了教徒心中的圣地。

  没吃没喝,起起伏伏,铁人怕也是要坏的,只唐尧还直挺挺的跪着,两手合十立在胸前,看着他叫不出名字的佛像。

  顺着人流,唐尧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看见有个殿里的佛像很多,佛像脸上眼睛里能印出自己的影子,于是他就跪下了。大大小小的佛像环绕着这个年轻人,屏气行了跪拜大礼之后,唐尧复抬头,带了所有的希望看着佛像,轻声念了句,不甚清楚,但是隐约可见“保佑她”,像是等着佛祖给他一个答复,看着佛祖的眉眼,看着佛祖额头的红点,天旋地转,红点中心模糊显现女儿像,唐尧瞬间倒地,没了声音。

  何时唐尧潦倒卑微如此,从来都是掌握别人命运的人,这会儿寄希望于不存在的东西,还虔诚至此。唐家人没有这么卑微过,也没有这么无力过,唐尧无计可施,家国不容他的私、yù,他做不来去找那个像是才刚刚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可是睁眼闭眼皆是那张脸蛋,他那么努力的想要撇开一切,但是密切和王家接触的事儿他依旧能看见,他也依旧能想起窦荛是多么无辜的被唐家硬拉进来。原本她可以有一个平静的人生的,或许碰不见他,然后在某个地方照例生儿育女幸福的过完一生,那样的小人,哪个男人都该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她定是不会有这样的颠沛流离和不安稳的人生的。

  无处可说,也无计可施,没了出口,家里也是呆不下去,于是唐尧来到这地儿,这么个地方,然后把自己弄成那样让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的样子。

  到底在无知无觉间,命运怎样安排了一切,怎么就让那么个男人,忽然之间找不到出口了呢。

  过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这里到处是趴在地上的人,唐尧昏迷了几分钟竟然没人发现,于是睁开眼,佛祖额心的红点儿没了女儿像,唐尧沉默的起身,然后走出了大殿,看不见那些壁画,也看不见那些彩雕木雕,迂回曲折的走廊蜿蜒向上,润了润自己的唇蹒跚走了出去。

  哪里都是热闹的,哪里也都是有小贩的,没有目的的走动间忽然听见“唐卡”两个字,唐尧顿足,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两个脸蛋红红的藏族女孩儿推着木质推车在向游客兜售手工唐卡。

  唐尧沉默的走过去,看着各种佛像动物色彩艳丽的展现在布帛上,原来这就是唐卡,绣在布上的大小佛像,艳丽的让人不敢直视。

  不甚标准的汉语勉qiáng能听懂,唐尧听见可以现做的时候,心里一动,“可以现做么?”出口的声音沙哑不成调。

  两个小姑娘虽说见过很多前来朝拜的信徒,可是这样英俊又落寞的人还真是没见过,小心翼翼的点了头,然后看见这人对自己笑了一下之后皆都羞涩的也笑,红彤彤的脸蛋上是全然的好奇和爱慕。

  做成什么样儿的唐卡,唐尧不知道,看着两个小姑娘给他介绍,眼光定在了一个抱在一起的佛像上,那是欢喜佛的样子。

  源于密宗“男女双修”教义的欢喜佛,造型惊人的别样。男者盘腿而坐,右腿弯度较大,左腿曲于右腿之内,弯度较小,女者面向男者,双腿张开,丰润的臀部坐在男者的左腿之上,四臂相拥,胸脯紧紧相贴,赤身luǒ体作jiāo合状,两人jiāo缠,被世人膜拜。

  “这是什么佛?”

  “欢喜佛。”

  欢喜,欢喜,心里滚动了两遍,“就做这个。”

  唐尧不认识欢喜佛,可是男者怀里抱着的女者小小的眉眼总是让他能留点念想,于是指了这个。

  怀里揣着一方小小的欢喜佛布料,唐尧回来了,回来之后这人愈发沉默,行事也愈发稳重,再不见那么慡朗的笑声,众人都以为唐尧成熟懂事了,只个别人担心,可是担心,也毫无办法。

  依旧是唐家的公子,这些时日,唐珏明渐渐把很多事qíng都jiāo给唐尧,慢慢的内部很多人都在一点点的认同着这个年轻人,时光慢悠悠的过着。水一样的时间长河,悠悠的往前流着,唐尧也在这种时日里过了一个新年。

  新年之后,容不得唐尧懈怠了,由王家引起的一系列事qíng终于在冰雪将将要消融的时刻彻底产生蝴蝶效应。一大批一大批的官员或悄无声息的消失,或公开被处理,一时间,整个国家风声鹤唳,国民每天打开消息都是哪哪儿的某某人又被查出问题,谁谁又被开除所有公职上缴所有财产。

  每天看着一卷卷的录影带,窗帘永远是拉着,唐尧正式接手他爸给他的第一个系统工作。不再是各地奔波秘密处理要被处理的人,或是一个人,或是全家老少,以各种形势被处理。或者是永远测心理承受力,保密能力,各种身体素质的检测,那些之前的所有唐尧全不做了,现在很安静的,唐尧只需要看所有的录影带,看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怎么生活的,发出了哪些信息,去了哪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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