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下的绕指柔_折纸蚂蚁【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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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是研三的学生,上学期结束之后,学校开始安排实习,她毫不犹豫的选了这所南方的军区医院。她还记得,安排实习的那一天,系主任拐着弯儿的问她父亲希望她留在那儿工作,如果是N市,她可以去什么什么医院,什么什么科室。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再留在N军区的管辖范围内。

  没错,她是**,父亲夏光远是中将,在N军区任职。从小到大,子弟小学、子弟中学,就连大学也是在离N市读军医大。

  长这么大,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到一个没有父亲势力的地方,好好自由的享受生活。倒不是说她在家里有多委屈,只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尤其是身边每一个人的父母都是认识的,逢年过节聚会吃饭,少不了就是孩子的学习、生活、喜好。孩子优秀了,父母脸上也有光彩。20多年来,夏初一直处于jīng神紧张的状态,生怕做的不够好,让父母下不了台。其实,她的父母从没要求过她必须多么多么优秀,但是,她也爱面子,会给自己压力,身为一个将军的女儿,不能被别人比下去,最起码不能被拉的太远。

  她想离开那个地方,到一个全新的环境,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这样,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呼吸,不用去担心因为做的不够好而丢人,不用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做自己喜欢的事qíng,抛弃不喜欢的一切。

  收到实习通知的那天,她们家翻了天,母亲哭天抹泪,说她自己在外面会过不下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人可以照顾她,生病了也没人知道,到那时候再想回来就晚了。

  夏初承认,自己妈说的都是事实。离开了N市,等于离开福窝。听着母亲的哭诉,夏初无言,只是一张一张递着抽纸,偶尔也抹把眼泪。

  她可以理解母亲舍不得自己,却不理解为何父亲也如此反对。可是她已经下了决心,医院的实习通知已经握在手里,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

  在父母和子女的较量中,先低头的永远是父母,因为他们更爱自己的孩子。

  夏初背着行囊离开的时候,夏光远派人将她送到机场,他说,这是她最后的福利,一张免费机票,以后的事qíng都要靠她自己,并且严令不能对外宣扬他们是父女。

  说这番话的时候,夏光远坐在书房的yīn影中,声音有些发颤,可是语气很坚定。夏初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扣指头。不经意间,眼泪滴在手上,滚烫滚烫的。

  夏初手里握着的是母亲悄悄给她的福利,踏上了G市这片对她来说无限陌生的土地。

  夏初的母亲兰梓玉,是个以家庭为天的女人,一辈子围着女儿和丈夫过日子,女儿要离开,她觉得天都要塌了。那些日子,逢人就说闺女要走,打电话的内容三句不离“夏初要走了,不要我们老两口了。”

  夏初在一边无奈汗颜,她只是去工作而已,怎会不要他们?

  木阿姨是夏初母亲的老朋友,如今在北京,听说夏初要去G市,很是激动,说自己儿子在G市当兵,当时也是说什么都要走,怎么也拦不住,状况和如今的夏初很像。他们皇城根下的人家,更护孩子,怕自己儿子在南方受委屈,还给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木阿姨说她儿子常年在部队,那房子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给夏初住。

  当兰梓玉将钥匙偷偷拿给夏初的时候,夏初在心里还真是狠狠的高兴了一把。她自己也承认,身上那些养尊处优的小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到了那边受苦受难不适应是肯定的。如果能有点儿额外福利,那当然是来者不拒。

  夏初把小区的名字报给出租车司机,司机扭着头上下打量着她,用大舌头捋不直的普通话,口气怪怪的说:“小姑娘,看亲戚?”

  “不是。”

  “找朋友?”

  “不是。”

  “哦”司机通过后视镜一直打量她,夏初有点儿火,这么这地方流行刨根问底栏目吗?

  到了地方下车,她才明白司机“那种”眼神,“那个”腔调。那个小区已经不能单靠豪华来形容了,她觉得这个就是那传说中,一平米一辆车的嚣张地方。

  “**。”夏初咬咬牙走进小区,但是,她喜欢。吼吼!!!

  下了夜班,顶着日渐毒辣的太阳,夏初拖着沉重的脑袋晃dàng晃dàng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个西瓜,抱在怀里走进小区,这是她和这个小区最突兀的地方。

  进出小区的住户访客都有名车开道,不是名车最起码也是四个轮子的。她没有名车,也没有四个轮子,只有两只脚。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被物业保安拉着盘问了半天,最后,找了总机并且给业主打了电话,她才得以放行。她开始去医院实习后,每日穿着军装往返,成为这所小区最靓丽的风景线,比多名贵的车子都拉风。

  夏初养了一只高地折耳猫,恰好小区里有家宠物寄养中心,专门为没有时间照顾宠物的户主们提供方便。夏初本来还担心养了猫咪却没有时间照顾,发现这个宝地之后,她毫不犹豫的领了一只小猫回来。夏初给猫咪起名叫二喵。

  夏初拐了弯儿,接二喵回家,那个小家伙看到夏初后,趴在她脚边蹭啊蹭,二喵的叫声暖暖的很好听。它还很小,刚出生一个月多,身体小小胖胖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拽一拽的,头顶和四个小爪子是淡huáng色,其他地方,想雪一样白。

  “二喵,想我没有?”

  “喵喵。”

  二喵蹭着夏初的掌心,夏初点点它的小鼻子,将它放在西瓜上抱着它们回家。卧在西瓜上的二喵威风极了,跟船长似地,迎风而立。

  回到家,累到吐血的夏初,给二喵喂了猫粮,没有洗澡就把自己摔倒chuáng上会周公去了。

  夏初的xing格比较懒散,但是又喜欢家里gāngān净净、所有东西摆放有序的感觉。这所公寓,在她住进来之前,一直处于空dàng的状态,那个所谓的屋主几乎不怎么回来。可是,仍然有钟点工每个星期过来打扫屋子,确保房间一尘不染,保证屋主可以在任何时候回来小憩。

  有钟点工打扫房间,这给她省掉很多麻烦。奔着挣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这个真理,她在客厅的露台上养了几盆植物,淘了张躺椅放在旁边,在露台推拉门上挂了一串风铃。刚到G市的时候还是chūn天,她经常在傍晚坐在楼台的躺椅上chuī着晚风闻着花香,听着清清脆脆的声响,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喝着明前龙井。生活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得知她一个人孤单的奔赴G市,她那位在京城混迹多年的表姐怕她一个人在外受委屈,托人捎了好多东西给她,比如那张白色羊毛地毯,比如那一套紫砂茶具,再比如她chuáng上那套奢华的四件套。

  她把客厅和房间的窗帘换成了紫色系,浅紫、粉紫,将这个“家”装饰的很温馨,很jīng致。

  夏初喜欢有规律的生活,比如一日三餐,可是她又不太规律,比如熬夜。有时候人真的很矛盾,夏初就是一个完全的矛盾结合体。她的好朋友米谷曾经说过,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夏初,那就是jīng分,jīng神分裂。

  睡到下午2点左右,夏初从chuáng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到厨房,还处于很迷糊状态下的她,熟练的将西瓜切开,去皮,分成小三角放进水果盘子,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接着,钻进主卧的浴室,跳进大浴缸,欢乐的泡jīng油浴。

  毕竟她是借住别人的房子,主客有别,刚搬进了的时候,她很自觉地住进次卧。一次偶然发现了主卧卫生间那个大浴缸,这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经不住诱惑的她跳进这个大浴缸后,从此“万劫不复”。反正这房子也没人住,主人回来前,被她无偿征用也没什么不妥,闲着也是làng费。**说过,làng费是最大的可耻。她一向告诫自己,不能做个可耻之徒。

  泡了近一个小时,擦gān头发,拿出冰了一个小时的西瓜,水分还没有流失,吃起来最慡口。顺便又将炉子打开,小火慢慢熬着一锅小米南瓜粥。

  夏初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她不太会做饭,但是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些简单的,有时间的话她会换着法子喂饱自己的肚子。不让自己肠胃受委屈,是一个医生最基本原则。

  Chapter 3

  G军区特种大队接到任务,解救几位被困人质,罪犯是亡命徒,手里有枪,还有炸弹。田勇因为在解救人质的时候,将自己的防弹装备脱下来套在以为老奶奶身上,救了老奶奶的命,自己却身中两枪。索xing有惊无险,但是被抢救回来的他还是要在医院静养。

  田勇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伤口已经基本愈合,部队派了通讯员在医院照顾他,他女朋友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一个下午,来往的护士大夫都为之动容。做军人的女人是最伟大的,因为有可能在下一秒钟,她的爱人就会为国捐躯。

  周六一大早,军区总院就涌进来一大帮子穿着常服的战士,一个个皮肤黝黑,眼睛亮亮的,很jīng神。他们高大威猛的样子,让医院的小护士们个个小脸红扑扑的。

  一群人在走廊里排成两排目不斜视,齐步走到田勇的病房。推开病房门,他们立马变了个人,脱缰野马般争着挤着往里冲,直到整个病房被他们填的满满的,一个个还兴奋的喊着叫着。

  “班长呢?”一个小战士首先意识到这个问题。

  “班长那儿去了?”

  “我那儿知道?班长……”

  有几个战士从病房里出来,对着走廊高喊:“班长,班长……”

  护士长在护士站听见了动静,放下手上的活,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制止。“都喊什么啊喊,这是医院,肃静懂不懂?”

  病房里一群血气方刚的战士们立马安静了,肖腾从人群里挤出来,笑着问护士长:“您看见我们班长了吗?我们想班长想疯了,都有点儿激动,不过我们保证,再也不大声喧哗,对不对同志们?”

  “对!”一二十个人一起扯着嗓子喊道。

  “还喊!!”护士长脸拉得更长,“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果再不注意大吼大叫的,我就向你们部队投诉,管你们是不是特种大队,吵到别的病人休息就是你们的不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肖腾陪着笑脸说:“护士长,您手下留qíng,我们真的不会再大声喧哗了,真的。”

  他身后的一群战士们跟着他一起点头表决心,嘴巴紧闭,一个字儿也不说。

  田勇一大早就在女朋友的陪同下出去溜圈,刚回来就看见一屋子大男人个个吃瘪的表qíng,护士长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一脸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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