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听完,眉心微攒,“阿愚,你失去的,我会——”我会替你一一找回的,只除了他!
她眸光暗淡下来,撇着嘴,“失去了就失去了,其实现世安稳也不错。”再找回来也失去了原味,东西会变质,人心也会。
晚上,两个人在李妈妈家吃的饭,陈池变戏法般的从后备箱里拎出两瓶酒,李伯伯一看,顿时两眼都直了,几个人喝着酒吃着农家小菜,一派的惬意。
陈池颇为豪慡,酒量连李伯伯都佩服,李伯伯顿时对这个年轻人竖起了大拇指。
桑榆看到他们一瓶酒都要见底了,竟还要再开一瓶,陈池也不推辞,看着李家人对桑榆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人是疼爱她的。他心里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当长辈看待。
桑榆站起来,拿过陈池手中的酒瓶,“大伯,这酒下次再喝吧,酒喝多了伤身。”说着瞥过陈池,都怪他,竟是瞎胡闹,酒哪能这么喝!
可能刚刚也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小脸微微泛红,在晕huáng的灯光下,一颦一嗔,明媚动人。
她话音刚落,李妈妈就笑起来,拍了一下李大伯,“老头子,阿愚是心疼对象了,你就少喝点吧。”
话一说完,李大伯恍然大悟,对着陈池说道,“喔,喔,那下次咱们再喝。要是把你灌醉了,阿愚可要埋怨我们了。”
陈池笑着回望脸色通红的桑榆,抿嘴一乐。
吃完饭,阿愚沏了两杯清茶端来给两个人喝。然后帮着李妈妈收拾饭桌。陈池端着茶,看着她进进出出的,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个温馨的画面。
厨房里,水流声哗哗的。
“阿愚啊——”
“恩——”
“这人不错。”
“李妈妈,你怎么知道?”桑榆笑问道。
“酒品如人品,再说,你看他瞧你那眼神——”桑榆拿着gān布擦着碗上的水滴,静静地听着。
“这样的人要珍惜,这也是我们阿愚的福气,你奶奶要是在一定会很开心的。”
“李妈妈,他就用两瓶酒就把你们给收买了。”
李妈妈回头,沾着水的手点在她鼻尖,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就是嘴硬。”
皎洁的月光下,两个人静静地穿梭在小道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醉人心弦。回到家,桑榆把洗漱用品递给陈池,陈池从车上拿出一套gān净的换洗衣物。
洗完澡出来,他穿着下午在超市的拖鞋,看着就想笑,10元一双,也算是他穿的最廉价的鞋子了,他这次真的是来体验的。
站在院子里,虫鸣轻叫,夜空繁星点缀,陈池仰望着,这里的星星似乎比他以往所见的都要明亮耀眼,难道这就是爱屋及乌吗?他痴痴一笑。
桑榆洗完澡出来后,看着他站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盯着他俊美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走过去。
两人并肩看着远方的夜空,许久,桑榆轻语,“陈池,你看到北极星了吗?”
“恩——”
“我爸爸说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他一直都在看着我,所以我要活的开心。”
陈池终于明白为什么尽管这几年桑榆生活的十分艰苦,可是她却依旧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因为桑书江灌输她的真善美她一直秉持着,至少在这一点上,桑书江成功了。
夜凉如水,一阵风chuī过,桑榆一瑟,陈池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她看着身上的外套,指间摩挲着,心里一暖,咬了咬牙,轻声唤道,“陈池,我想好了。”
她愿意赌一把,幸福,是不是就在前方?她看不到了,但她突然想尝试一下。
陈池手一顿,慢慢地握着她冰冷的手,倏地微微一笑,顿时意气风发,黑夜中眼神竟比星星还要明亮。
他鼻间一嗅,明明用的是同样的香皂,为什么他会觉得桑榆身上的味道就那么好闻。他头晕乎乎的,那酒后劲足,现在他开始难受了,右手轻轻地揉着额角。
桑榆看着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你怎么了?”
陈池摇摇头,放开她的手,“不早了,我回车里休息了。”
桑榆轻轻的“恩”了一声,什么话也没再说,陈池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歪歪斜斜地向门口走去,走至大门口。
“陈池——”她犹疑地叫了他一声。
陈池背着她,停下脚步。“什么事?”闷闷地说道。
“那个,你还是睡到家里吧。”桑榆咬着牙齿说道。
陈池的背微微的一直,数秒之后,嘴角滑过一个大大的笑容,只可惜,那时桑榆早已走进屋里了。
“你睡chuáng上吧——”桑榆抱过一chuáng小被子。
陈池一看,眉头一皱,“你睡哪?”
桑榆把被子抱到沙发上,“这里。”她拍了拍沙发,弯着腰把被子铺好。
“不行!”陈池朗声一说。
“不行?”桑榆转过身,看着他,扬起声,“那我能睡哪?”
“要不我们一起?”
“陈池——”桑榆脸一冷,声音一凉,“我看你还是回车里睡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总还是垂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夜深人静,清幽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桑榆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深沉。陈池蹲在她的面前,无奈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感叹真是傻!
沙发又窄又短,怎么睡得舒服呢?明天起来,肯定腰酸背痛。他轻轻地抱起她,这丫头睡得真沉。珠玉在怀,只是瘦弱的让人心疼。
陈池把桑榆放到chuáng上,手放在她的脖子下,让她枕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一阵踏实,把被子拉到她的脖颈间,他倾身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桑榆轻轻一动,迷糊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润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陈池的怀里,而此时,陈池正带着笑意盯着她看,她忽的一把坐起来,慌张地上上下下看了自己。
陈池收回手,双手jiāo握,枕在头下,闲闲地说道,“放心,完整无缺!”
桑榆脸一红。
“桑老师,我可是一夜没睡好?”陈池闭着眼睛说道。
“怎么了?”桑榆一边问道,一边套着拖鞋。
“喔,某人打了一夜的呼噜!”桑榆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去,她尴尬地要垂手顿足。
陈池撇过头看了眼桑榆,那小样,还真羞涩了,他扑哧一笑。
桑榆顿时就明白自己被陈池给耍了。
C市,清晨,乔家。
乔父乔母正在吃早餐,乔丝瑜从楼上下来,双眼红肿。看着女儿神色萎糜,乔母担忧地问道,“丝瑜,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肿?”
乔父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丝瑜,你和向东的事不会改变的。”
乔丝瑜有些委屈,“可是阿愚回来了。”
乔母放下筷子,叹口气,“我也听说了,那孩子——”
“她现在是启星任教,妈妈——”
餐桌上一阵沉默,许久,乔父才发话,“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她离开这里。”
第二十三章
早晨的阳光很好,桑榆去街上买了三个糯米饭团,两杯豆浆。回来的时候,正好陈池洗漱出来,头发上湿嗒嗒,水滴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地滑落,带着濡湿的蕴气,胸口大敞,水滴划在他的胸口。桑榆蓦地就想起了一个词“销魂”,顿时摇摇头,暗骂自己被男色诱惑了。又白了眼陈池,这人出来还这么讲究。
陈池眯着眼,看着桑榆手里的东西,桑榆把早餐放到桌上,“吃早饭吧。”
陈池随意地拿着毛巾擦拭着水滴,擦完头发坐下来,两杯豆浆都cha好了吸管,桑榆正在细细地咀嚼,吃的很慢,仿佛在品尝人间美味。看她吃的享受,他拿起饭团咬了一口,好甜!他没有微微一凛。
桑榆吸了一口豆浆,慢悠悠地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口味的,甜的和咸的我就都买了。白的是甜的,紫色的咸的。”桑榆眸光微亮,“好吃吗?”她期待的问道。
“唔,还不错。”陈池大嚼着,吃完了白饭团。
“这家饭团做了20多年了,里面有五谷,豆浆也是早晨现打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静的吃着。
桑榆想着这样的时光,不正是她渴求的吗?眉宇间顿时舒展开了。
两人在溱潼镇呆了三日,第四日一起回去了。坐在陈池的车里,桑榆悠远地望着窗外,来的时候形单影只,回去的时候成双成对。不得不感叹,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陈池握着她的手,一股暖暖的热意,“下次,我再陪你过来。”
桑榆收回眼神,一回头对上他温润的眼眸,让人百转柔肠,她还不习惯陈池的亲密,手微微一缩,可陈池却不容许,上身倾到副驾驶,搂着她,低语道,“阿愚,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桑榆脸一红,说道,“是呀,是呀,要不要在脸上刺个字。”
陈池一笑,“刺字倒是不用了,我心疼,不过呢,打个戳还是必要的。”说着俯身吻住了她。
回到C市之后,陈池把桑榆带到自己的公寓。桑榆一下车,看着地方不对,脸色就变了,吵着要回学校。
陈池脸一沉,这放假时期,学校空空dàngdàng,凄凄凉凉的,他也不放心,铁了心没有依着她。桑榆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气呼呼地和陈池上楼。`
陈池当初给自己买的是复式的公寓,上下两层。房间装修自是华丽,黑,白系的,处处彰显出奢华品质。桑榆坐在进口沙发上,打量着房子,陈池果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陈池递了一瓶纯净水给她,“饿不饿?”
桑榆点点头。
“我叫人送餐过来,想吃些什么?”
坐了一上午的车,她现在浑身无力,胃里翻滚着,很饿,却又是没有胃口。“随便吧。”
陈池无奈地揉着她的发,女人一句随便,倒是轻易地把问题丢给他。
“你先去睡一会儿,饭来了我叫你。”说着陈池就抱起她。
桑榆一惊,“陈池,你快放我下来。”
“放心,这是家里,没人看的见。”陈池抱着他来到他的卧室,房间很大,一间房抵上她家所有,一张超级大的chuáng,素色的chuáng单被套,桑榆躺在上面,这苏软的chuáng铺,许是累了,一会儿,她就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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