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瑶见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便下了一剂猛药,朗声宣布:“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和子渊要订婚了。”
温从安放下筷子,面无表qíng的说:“我吃好了,你慢用。”
梅若瑶怒不可遏的看着温从安起身离开,拳头狠狠捶了桌子。坐在隔壁桌的人不由朝她看过来,梅若瑶没好气的吼回去:“看什么看?”
那几个人忙转开视线,埋头吃饭。
温从安躲进洗手间,背贴在隔板上,闭上眼睛。子渊要结婚了,真的要结婚了,这真的很好,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希望别人能让他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虽然脚伤痊愈,童医生也坚持定期为温从安检查。这日温从安亲自去了童医生的诊所,没想到温从安会来,童医生非常意外。
检查后,童医生和温从安一起坐下喝茶。诊所修建的非常雅致,占地面积不大,四周环境很好,不像是医院,更像世外桃源。温从安透过窗子看着外面,不由自主的说:“chūn天这里一定很美。”
童医生说:“到时候你可以过来看看。”
温从安拢了拢头发,有些尴尬的笑了。
“听说你前几天回了家,你父亲还好吗?”
温从安的杯子在嘴边停住,抬眸问:“童医生认识我父亲?”
童医生思量了片刻说:“旧识,不算熟。”
温从安点了点头说:“他还好,老样子吧,”温从安喝着茶,一直若有所思,终于,她忍不住的开口向童医生征求意见。
童医生听完温从安的复述,挑了挑眉说:“这很好啊,非常好的舞台,还是领舞,好好把握。”
温从安却摇头:“可是,我总觉得,我名不副实。”
童医生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从安,有才华和有关系并不冲突,你可以把它当做锦上添花。
童 医生抿了一口清茶,继续说:“有些人有才华,却没有关系,他没有可以展示才华的舞台,也许会被埋没一辈子,最后郁郁而终。然而有些人呢,有才华,也有关 系,关系给了他机会、才华让他出名,这并不冲突。你爱跳舞,而且也非常有潜质,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不把握?”
温从安咬了咬唇:“可是我担心……”
童医生笑着摇头,仿佛已经dòng穿她的心思,“从安,你记住,一个人只有变得优秀,才能挣脱束缚,破茧重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当她变得更好,就有机会从莫时容身边逃开吗?童医生的话,不由让温从安心动了。更何况,即使她拒绝了这次机会,也拒绝不了莫时容,这是他的意思,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温从安放下杯子,和童医生简单的道别。
童医生说:“我安排车送你回去。”
温从安婉言拒绝:“我想走走。”
“那好吧,不过,千万别告诉时容你是从我这里走的。被他知道把你放单……”童医生说着便摇起头来。
温从安抿着唇:“谢谢童医生,再见。”
温从安走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晚,才拦了一辆出租车。温从安没有去莫时容的房子,回京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家里。
温从安在小区外下车,步行往家里走。寒冬的夜色中,万家灯火影影绰绰,温从安形单影只的走在亮着路灯的小道,在小道的尽头,看到一个颀长身影。
莫时容逆光而立,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风衣衣角被夜风chuī动。温从安忽然想到一个词,玉树临风。
☆、第29章
莫时容迈开步子,朝她走来。温从安忽然想到了什么,脑子飞快的转起来。
莫时容在温从安面前站定,双眸凝视着她。不等他说话,温从安便率先开口道:“我没有带钥匙,所以回来取钥匙。”
“是吗?”莫时容挑眉,声音有些微哑。细看下能看出他眉心微皱着,神色有些疲惫。不过这时候温从安连头都不敢抬,更不用说看他。
温从安硬着头皮点头。好在莫时容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随即又问:“去看童医生?”
“嗯。”温从安轻应。
莫时容朝她身后看了看:“自己回来的?”
温从安一愣,忙不迭的摇头说:“不是,童医生派人送我回来的,我在小区外下的车,让司机先走了。”
莫时容抿唇,似笑非笑:“是吗?”
温从安心虚极了,可是依然咬着牙说:“是的。”
温从安等着莫时容发作,但是他却揉了揉她的头发,跟着把她拉进怀里。温从安愣愣的贴在他胸口,夜风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刺骨。
莫时容牵起温从安的手:“带我上去看看。”
莫时容觉得放温从安回家看望父母是对的,最起码现在的她不像之前那样惧怕他,不会默不作声不说话,甚至还能撒个小谎。莫时容稍稍偏头,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上有些错愕的表qíng,手不由将她握的更紧。
温从安的家收拾的很gān净,从装潢方面来说,算是非常不错了。当年温从安独自一人到京城读书,温尚良和陈妍担心她一个人在北京孤苦伶仃吃不好住不好,便在市区给她买了这套房子,原打算也买辆车,但是温从安不会开,最后只好作罢。
莫时容一进门便好奇似得左看右看,几乎是不用找便推开她房间的门,站在门边打开灯,上下左右打量一番。
温从安站在客厅,有些局促的看着莫时容到处参观。最后,莫时容在沙发前坐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温从安避开他的目光,咽了咽口水,礼貌xing的问了一句:“你想喝什么茶?”
莫时容忽然倾身扣住她的手腕,用力朝自己一拉,温从安便跌坐在沙发上,莫时容摁住她的腰翻身压在她身上,目光灼灼,声音低沉嘶哑:“你以为我上来,是喝茶的?”
温从安有些惊魂未定的摇头:“不、不是。”
“哦,那你说,我是来gān什么的?”莫时容挑眉问着,手隔着意料,在她的腰间游走,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温从安连蓦然间红了,垂下眼睑不肯直视他。莫时容却勾着她的下巴,qiáng迫她看着自己,语气暧昧的再次问:“告诉我,我来做什么?”
温从安咬着唇,双手无力的推搡着他的胸膛。莫时容莞尔,凑近她耳边轻轻吐着热气:“做你。”
温从安闭上眼睛,她觉得热流在她身上到处乱窜,浑身都如火般燃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双腿也本能的加紧。
莫时容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温从安抓住仅有的理智,稍稍推开他,拧眉喘息着问:“歌舞团……是不是你安排的?”
莫时容凝视着她,手指腹划过她漂亮的眉眼,微微勾唇道:“满意吗?”
温从安婉转的说:“我觉得,我还不适合做领舞,其他……”
莫时容拉开她的手,十指jiāo握着,俯身吻住她的唇,久久才放开她,带着qíng、yù的声音说:“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说完,再度封住她温润的唇。
温从安在莫时容霸道的进攻下步步沦陷,短短的几日不见,莫时容仿佛是久不见ròu的láng,怎么也要不够。如今的温从安也越发迎合,说迎合倒不如说是顺从,因为她知道根本没有别的办法,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夜里被莫时容缠着,白天还要照常排练,巨大的运动量让温从安有些吃不消,得着空闲时间就坐在地板上,胳膊腿全部都仿佛不是自己的。食量更是大开,别的人为了控制体重都在拼命的节食,而温从安大吃大喝,体重照样飘dàng在红线之下,引得不少人羡慕嫉妒。
如今温从安在团里越发混得开,当然这也全是她背后莫时容的功劳。大家都会巴结势力的,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温从安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
温从安从来都不太会和不熟悉的人相处,所以大家不管说什么,她总是笑着不说话,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她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往心里去。
如今和梅若瑶出演不同的节目,练功房也不在一起,多数时候几天也碰不到面,更没有正面冲突,这倒是让温从安省了不少心。
这天,梅若瑶忽然趁着休息时间来串门,一进来便目标明确的径直朝温从安走来,本来围在温从安身边的两三个人看见梅若瑶,纷纷鸟作shòu散。
温从安站起来,神色平静的与梅若瑶对视。
梅若瑶勾了勾唇,手指夹着一张粉白色的卡片递给温从安,炫耀似得宣布:“这周五晚上是我和子渊的订婚宴,诚挚的邀请你来参加。如果你不来,我和子渊会非常失望的哦。”
温从安凝视着请帖,视线渐渐变模糊,她隐忍着,双手握拳,努力不流下眼泪。半晌后,温从安稍稍缓了口气,伸手接过邀请函。跟着,梅若瑶便俯身过来,凑近温从安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很羡慕,不能嫁给最爱的人,也可能根本不会有婚礼,对不对,第三者?”
温从安身子一晃,拿在手里的邀请函掉落在地上。
梅若瑶拉开与温从安之间的距离,挑衅的冲她笑,眼神冰冷,夹着痛恨的qíng绪。
后半程的排练温从安没什么状态,频频出错,教练也不能像曾经那样随意的训斥她,依旧好声好气的说话,并且劝她到休息室先休息一下,状态好了再回来。
温从安失魂落魄的回到休息室,在长凳上屈膝坐下,双臂紧抱着腿,脸埋在膝间。
程 子渊要和梅若瑶结婚了,她很心痛,然而最让她难以承受的是梅若瑶直言不讳的指出她是第三者。一直都知道自己背着一个多么难堪无耻的身份,而被梅若瑶说出 来,温从安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无地自容过。被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她心上,沉重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怎么做才好?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
温从安从休息室出来,发现排练已经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的准备回家,而她独自一人回到练功房,打开音响。
夜色越来越深,整栋楼只有这唯一一间练功房亮着灯,温从安废寝忘食的跳着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舞,原本一曲思念唯美的舞蹈,却被她演绎的悲伤、绝望。
最后,温从安实在是跳不动,腿一软便躺在地板上。温从安看着屋顶洁白的灯,眼神越来越迷离,神思也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一早,温从安在莫时容的chuáng上醒来。温从安揉着头发,她只记得跳的太累,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其他的一律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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