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温从安从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填充略显空dàng的冰箱,为自己做了简单的午饭。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忙于房子大扫除。傍晚时,温从安累的几乎瘫坐在沙发上,关掉音乐打开电视,铺天盖地的平安夜宣传,温从安机械的换着台,电视中忽然闪出的画面却让她停下动作。
作为中国慈善大使的封歆在平安夜这天,以慈善基金会名义捐出千万元的物资给贫困山区的失独老人和留守儿童,新闻频道对此加以报道,陪在封歆身边一起出现在镜头前的正是莫时容。
温从安认真的看完整场报道,封歆挽着莫时容的手臂,全程微笑,散发着慈爱的光辉,偶尔看着莫时容,却是那种深陷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看样子他们感qíng很好,那么她可以算做解脱吗?应该算吧。可是温从安不懂,为什么她并不觉得激动高兴,心qíng有些莫名。
被莫时容温柔以待之后,没有告别,莫时容便在温从安身边消失。
几 个月以来,她还是不了解莫时容,甚至根本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yīn晴不定,猜不透他的心连他的表qíng她都看不懂,bào栗却会温柔,占有yùqiáng烈甚至变态,一 而再的破坏她的道德底线,将她放在不得见光、人人唾骂的位置,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当。就是这样一个人,困了她几个月,又无声无息的放了她。
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忽然闯入脑海,温从安马上起身寻找手机,在等待电话拨通的时候,她在客厅来回走着,咬着手指尖,心qíng十分忐忑。
十几秒的等待对温从安来说实在是漫长,终于,电话通了,温从安听到温尚良的声音,温从安着急的问:“爸,你没事吧?”
温从安很少直接和父亲通话,平时更多的和母亲联系,接到温从安的电话温尚良也觉得有些激动,暂停了进行到一半的会议,拿起电话走出会议室。温从安的话让温尚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觉得心头暖暖的,“从安,爸爸在开会。”
“啊,开会啊,是不是打扰你了?”温从安压低声音,小心问。
温尚良不由笑了起来:“没有。”
温从安说:“爸你继续忙吧。”
温尚良说:“没关系,你说吧,爸爸有时间。”
“没什么事qíng,就是很久没和你通话,有点想你了。爸爸,好好照顾身体,注意休息,按时吃药。”温从安贴心的说。
温尚良鼻子一酸,声音有些沙哑的应着:“好好,爸爸一定记得。
结束和温尚良的通话,温从安又打给陈妍,确定她和父亲都安好无恙,温从安才稍稍放下心。
既然没有针对她的父母,那么确定她自由了?怀着这种非常确定却仍有些不安的心qíng,温从安一夜无眠。
排练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团里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对温从安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梅若瑶在节目审核的重要关头,请假了。领舞临时换人,那么这个节目被毙掉的概率大大增加。
梅若瑶以一个轻飘飘的“有事”为理由,请了两周的假,仿佛是笃定节目一定会过审一般。领导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表达了节目对她的需要,希望她尽早归队。
梅若瑶请假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团,大家对请假理由百般揣测,其中传的最凶的便是梅若瑶怀孕了。
温从安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手里的筷子顿在空中,不过很快便释然,她和程子渊已经订婚,怀孕也是正常,只是梅若瑶那样争qiáng好胜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怀上孩子?以她的xing格,不把温从安比下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现在却给了温从安一个绝佳的机会。
温从安不懂,团里的其他人,也不懂。
chūn晚终轮审核,终于在期盼与忐忑之中,姗姗来迟。
没有梅若瑶的群舞,最终败给了拥有温从安的节目,这让队里的姑娘们个个喜极而泣,没日没夜的辛苦排练终于开出鲜艳娇嫩的花,苦尽甘来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可是冰火两重天,另一边却如霜打的茄子,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菁菁说,那边的人非常痛恨梅若瑶,恨得想掐死她。
团里为此举行了一个小型庆功宴,姑娘们需要控制体重,不能大吃大喝,所以食物是各种蔬菜瓜果,饮料也是功能型。虽然过终审并不意味着一定能登台,但却是一个机会,庆功宴也是为了给打家打气,为了更好的未来。
庆功宴结束已经很晚,温从安进到小区已经是零点之后,愉悦的心qíng还未消散,步伐也不由非常轻快,嘴里不禁哼起了旋律,记不起歌词和名字的小曲儿。
“温从安。”
身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声,语调并不熟悉,温从安下意识的回头看,眼前却蓦然一黑,鼻口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的捂住,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跟着,温从安便失去了直觉,晕倒在黑衣人怀里。
随后而来的商务车在旁边停住,车上迅速下来两三个人,麻利的将温从安抬上车。前后过程加起来不足一分钟,那个原本蹦跳的身影便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第36章
熟睡中的梅若瑶忽然感到了腹部剧痛,几乎要把她撕碎的痛感让梅若瑶遏制不住的叫出声,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梅若瑶摸到chuáng头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很快,梅母披着衣服匆匆推开梅若瑶卧室房门,看到梅若瑶痛苦挣扎,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珠。
梅母扑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瑶瑶?哪里不舒服?”
梅若瑶因痛而脸部扭曲,气息微弱的说:“肚子,好痛。”
“肚子?”梅母拉开被子,却看到被血染红的chuáng单。梅母被吓坏了,不敢有任何耽搁,急忙把痛不yù生的梅若瑶送往医院。
梅若瑶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梅母一直守在chuáng边,双眼红红,像是哭过。梅若瑶还不知道突如其来的肚子疼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母亲哭,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梅母叹气说:“瑶瑶,你流产了。”
“什么?”梅若瑶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跟着摇头:“不可能,我没有怀孕,怎么会流产。”
梅母拉着梅若瑶的手,哑声说:“已经两周了,是自然流掉的,瑶瑶。”
梅若瑶呆滞的望着chuáng尾,不停喃喃着不可能。那晚她的确和程子渊上了chuáng,但是他们做了安全措施,绝不可能怀孕的。可是她怀了,还流掉了,那么她的节目怎么办?
梅若瑶慌张的拉开被子,作势要下chuáng,被眼明手快的梅母按住肩膀,紧张的问:“你要什么?我帮你。”
梅若瑶看着身上的病号服说:“我要回去换衣服,要去团里。”
梅母惊讶:“你疯了?你现在需要静养。团里别去了,回头我给你请假。”
梅若瑶态度坚决的说:“不行,绝对不行!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静养,我要回去跳舞。马上就要终审了,我不可能在这时候请假!”
“瑶瑶!”梅母也急了,但是看着女儿她有心疼,叹了口气说:“你现在不能回去,至于节目,你不用担心,妈妈会帮你安排。”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程子渊匆匆赶到医院,一进门便被杯子砸中肩膀,程子渊不由皱眉闷哼。
梅若瑶紧咬着后牙,双手紧抓着被角,双眼狠狠瞪着他。
程子渊心虚不安的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梅若瑶撕心裂肺的大喊:“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你想毁了我是吗?好让温从安顺利上位对不对?程子渊,你太他妈混蛋了!”
梅若瑶不停捶打着,程子渊直挺挺的站着任由她打,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梅若瑶抹掉脸上的眼泪,指着程子渊警告:“我告诉你程子渊,我不好温从安也别打算有好日子,我绝不可能让她站在我头上!”
程子渊终于忍不住的说:“这是我们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梅若瑶的肚子仿佛被狠狠揪住一般疼痛,呼吸也乱了节奏,不得不压低声音,语言却依旧qiáng势:“没有吗?你一直放不下她,在我身边还想着她,你想和她和好不是吗?程子渊,别把我的大度当做纵容!”
说完这些,梅若瑶再也撑不住的躺回chuáng上,痛苦的闭起眼睛。程子渊看着她,如何也心疼不起来。
“怎么回事?”
一声带着怒气的呵斥声从背后传来,程子渊蓦然回身,看到梅若瑶的父母,默默的垂下头。
梅母没有功夫顾及程子渊,赶忙到chuáng边,关切的问:“瑶瑶,难受是吗?”
梅若瑶紧咬着唇,痛苦的点头。
梅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再看程子渊,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梅父说:“刚好你在这里,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你和瑶瑶的婚约正式取消,从今天开始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订婚就当是一场闹剧。”
梅若瑶听到了这些话,坚持要坐起来:“爸!不可以。”
梅父没有理会,继续说:“如果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绝不会答应你们俩的事qíng!现在你爸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还让我们梅家染了一身腥!”
程子渊有些瞠目:“伯父……”
梅父打断他:“不要叫我伯父,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事到如今我女儿绝不会再嫁给你,你还是走吧。”
梅若瑶一听便彻底乱了阵脚,qiáng忍着不适,低声下去的央求:“不行,子渊,不要走,刚刚是我太急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
梅母难过的劝慰道:“瑶瑶,你冷静点。”
梅若瑶哭着说:“不能冷静,妈,我爸要子渊离开我,不可以!”
梅父狠狠瞪着程子渊:“还不快走!”
程子渊回头看了看梅若瑶,道了一声对不起,便转身离开病房。
梅若瑶拽住父亲的手,哭着说:“爸你快拦住他,没有他我也活不……”
梅父实在忍无可忍,便打了女儿一巴掌,病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梅母心疼的把女儿搂进怀里,眼泪涌出眼眶。梅父打完也后悔了,可是他必须让梅若瑶清醒并且安静下来,必须和程家断绝一切关系。还好,孩子没能活下来。不能怪他狠心,为了梅家,他必须这么做。
程子渊失了魂一般走在医院的走廊,这两天对他来说煎熬且漫长,像是被扼住脖子不能呼吸,没头苍蝇似得到处碰壁。程子渊在电梯前站定,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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