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嘴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脸腮上,他亲着她,抚摸着她颤抖的身子,“小影,你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我曾经为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犹豫过,可现在我不想迟疑了。小影,我真的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她靠在他的胸口,亨受着那如同海洋般无边的温暖。
宣潇终于把她成功地bī到了边缘。
这一天,她上班迟到了。
“下班我来接你,没几天就是圣诞节,我们一块上街逛街。”秦朗在国外生活多年,习惯过洋节。
这一路上,他一直是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始终握着池小影。挑明了一切,他对池小影的态度立刻放宽了尺度。
“今晚不行,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两个人之间飞跃xing的发展,她还不太能自如处理。
“答应我,今天晚上不要再碰酒了。”秦朗从后座把包包拿过来递给她,“如果酒席散得晚,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她脸红红地点头,一直没敢问昨晚他睡在哪的?她怕那个答案会让她崩溃。院长办公室门掩着,里面传出说话声,好像有客来访。
她急急地打开电脑,调出昨天没有写完的讲话稿,继续奋斗。按下保存键时,她松了口气,再校对了一遍,打印出来。院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她礼貌地转过身,脸露微笑,笑意还没展开,就冻结在嘴边,浑身的寒毛直竖。
宣潇面无表qíng地对着她点点头,回首和院长握手道别。
“院长,他……来gān什么?”池小影一等宣潇下楼,就冲进了院长室。院长把茶几上的茶杯收好含笑看了她一眼,“别紧张,是公事,不是私事。”
“我们设计院和他的工作室有往来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院长笑得意味深长。
“是什么公事?”
“小影,你把手上的事qíng整理下,我很快找人来接替你的工作。”
“为什么?”她空dòng地问,虽然这个答案她早已知晓,但她希望是她想错了。院长疼爱地替她把遮住眼帘的几根长发别到耳后,“因为有一份工作更需要你。”
“你答应他了?”池小影的脸刷地白了。
院长点点头,“我的秘书可以另外找人,可是宣潇工作室却不可一日无主。”
“院长,如果我把那边的事qíng处理好,你……还让我回来吗?”院长含笑没有回答,让她去把今天会议的讲话稿拿过来。
她机械地转过身去,感到天快要塌下来了。
院长在她的身后轻叹一声,拿起电话,“贝贝,以后不准再给小影乱介绍对像了。你别问什么事,后正就是不准。有好的,你给自己留着就行。”
柏远今天结婚。婚礼简直就是滨江市的一次大聚会,婚礼放在滨江市最高档的酒店,有头有面的人物全部到场了,一共开了五十桌。有一个专业礼仪团队负责接待客人,引领客人入席。
池小影心qíng低落到极点,但还是来了,到的时候,客人已经到了差不多,柏远和新娘站在一座花门下迎接客人。
看到新娘,她吓了一跳,虽然婚纱名贵,妆容很jīng致,但怎么都是二婚的样,而且那长相比一般还要一般。都说女人如果长得不漂亮,有气质就好;如果没有气质,那一定要可爱;如果不可爱,那一定要善良。新娘好像与以上的哪一个形容词都沾不上边,高抬着下巴,眼睛上扬,看人都是用瞟,唯有面对柏远时,才露出一丝笑意。
池小影心里面一涩,双手送上包装jīng美的礼物。柏远道谢想接过,新娘突地抢过来,扔给后面的伴娘,“往里走,自己找个座。”
柏远的脸立刻就撑不住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生气地瞪了新娘一眼。
“好到什么程度?”新娘眼一翻,陡然打翻了醋瓶。
“柏局长是我的学长。”池小影息事宁人地抢着说,“恭喜两位了。”忙不迭地就往里钻,身后柏远对着新娘在吼,她叹了一口气。
“柏远。”她还没走进大厅,耳边听到一声刺耳的冷笑声,不无讥讽,“你风流快活,就不管我的死活吗?这也太没天理了。”
一厅的宾客都听到了,讶异地看向外边。
池小影回过头,燕南南一身艳丽的红裙,娇媚地对着柏远,两手cha腰。
酒店的服务员开始以为她是贺客,没拦阻,现在一看不像,忙把她往上爬外扯,“别碰我,我是他的前妻,来道贺不行吗?”
服务员愣在一旁。
“你来gān什么”柏远的脸都气歪了,新娘眼里多了两团火,生气燕南南的身份,又气她夺了自己的风头,火无处出,抓住柏远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柏远疼得咧嘴,都不敢出声来。
“你说我来gān什么?”燕南南毫不示弱地问。
“你一定要今天谈吗?”柏远控制不住火气,音量提高了八度。
“我觉得今天的日子很好,你把属于我的钱给我,我立马消失。”
柏远的脸突然就变了,“我们出去谈”他qiáng撑着对围扰的众人笑笑,拖着燕南南往外就走。
“柏远!”新娘跺着脚,喊得声嘶力竭。
柏远回头对她挥挥手,“我马上就来。”酒店华美的水晶光束,she出他一脸的惊慌。
第四十三章 对症下药(三)
婚礼进行曲响起,新人牵手进场,掌声如雷。可谁都看得出一对新人在qiáng颜欢笑,柏远的脸上甚至清晰地印着五个指印。客人卖力地喝酒、道贺、闹新郎,再怎么样,总觉得这场子婚礼少了点什么。
池小影坐在角落边的桌子,同桌的客人好像是新娘的朋友,毫无顾忌地把柏远与新娘的前夫相比较,直说柏远赚大了。
她听不下去,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然后便走向大厅外面的露台chuī风,听着里面的杯来盏去,她黯然地低下眼帘。要不是包和大衣在里面,她都想直接走人了。
“小影,你怎么在这?”通往露台的门一拉,柏远走了过来,手里夹着根烟。
她转过身,装着没看到柏远脸上的手掌印,沉默了片刻,问道:“燕南南呢?”
“打发走了。她现在没人罩着,洪指挥袋里塞着她的内裤,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她等于灾星一样,工程单位没人敢录用她的。平时挥霍惯了,现在手头一紧,跑来跟我要钱,真是疯了。”柏远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看池小影没反应,呵呵一笑,住了嘴。
池小影盯了柏远好一会儿,“你该进去了,别让新娘等太久。”
柏远无言,把目光移向墨黑的夜空,天寒地冻,明天又该降温了。
“柏远,你爱她吗?”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在心头翻涌了一晚的话。
“小影,以前,我是认真爱过燕南南的,为爱结婚,结果呢?你也是和宣潇为爱结婚的,现在呢?爱,就是年轻时少不更事的无病呻吟,给写诗的、唱歌的找点素材,不能当真的。这次,我是为了自己的明天结婚,娶她,我就娶了锦绣前程,可以少奋斗二十年,有什么不好?反正老婆就是个摆设,想要漂亮的女人,外面再找就行了。”
柏远玩世不恭地chuī出一串烟圈。
这一次是池小影没有说话,微低下头拉了拉长长的毛衫,然后,越过他,走进喧闹的大厅。
刚坐下,发现同桌的女客指着另一桌,不知议论什么,捂着嘴,一个个笑得风qíng万种。
她跟着过去,视线匆匆地停了一会,就收了回来。想不到宣潇也来参加婚礼了,那一桌,坐的都是柏远的同学,和宣潇以前就很熟。宣潇脸上露出的是少有的俊朗、惬意,如沐chūn风。
这样的帅男,是女人,看了都会晕菜,除了她很清醒。
池小影突然觉得多一刻也不能停留了,她拿起外衣和包,招呼也没打,像逃一般出了大厅。
她一路狂奔到酒店门口,向等客的出租车招手,没等她上车,后面追上来的一个人突然喊住了她。
“池小影。”宣潇直呼其名。
池小影没有回头,只是大滴的泪珠突然就那样滚落了下来。
“我又没说什么,你gān吗这样?”宣潇皱皱眉头,挥手让出租车开走,“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明天北京龙安建筑公司送跨江大桥的编标预付金过来,然后签订协议,你必须到场签字。”
池小影感到胸中堵得满满的无处倾泻,每当这种时刻,她就会死命咬着嘴唇,直到感到舌尖回dàng着腥甜味。
她抬手拭去泪,直直地往前走着,宣潇跟上,“明天早晨十点,就在工作室的会议室。”他一再重复。
池小影突然回过头来,两个人差点撞上。
“宣潇,你就有本事把我吃得透透的,是不是?”池小影哭得直抽气,“我心软,宣潇工作室是你花了几年的心血才有了现在这种规模,你知道我舍不得毁掉。可是这仅仅是尊重你的劳动成果,而不是对你的留恋。宣潇,我们离婚了。离婚后,我们就不是彼此的谁谁。我原先的工作虽然薪水不高,可是我可以从中获得尊严,那是凭我自己的能力所得,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我累也快乐着。不谈你现在给我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是把宣潇工作室全给我,我还是在靠你养活着,宣潇,这是我最不qíng愿的事。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你不欠我什么,我们别再扯下去了。”
“如果我呆在工作室让你真的不开心,那么我可以离开,主持工作不是只领钱不做事的,你有出不完的差,应不完的饭局,开不完的会,你会比现在辛苦百倍,你的所得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宣潇口气毫不相让。
池小影挫败地苦笑,真的没有办法了,“宣潇,我……已经准备接受另一个男人了。”她把秦朗抬了出来。
“恭喜了。”宣潇的声音听不出惊讶,也听不出有一点意外。
气氛陡地安静下来,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宣潇面前,自己永远都是一个手下败将,也许是自己在自作多qíng,他真的就是出于良心分她一半财产,没有其他意图。
“那再见。”堵得满满的心突地又空空如也了,再讨论,显得自己有点作,听秦朗的话,淡然处之。
“我送你回去。”宣潇客气说道。
“别,别……你那车,我害怕。”池小影摇摇手,“宣潇,在法律面前我会屈服,明天我会如你所愿去宣潇工作室工作,但我只呆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你不能从我手里买走股份,那我就卖给其他人,我想感兴趣的人一定很多,这也是法律允许的。”说完这话,她穿过马路,走向灯光阑珊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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