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影一怔,她兴奋过头了,忘了秦朗就是北京人。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她小心翼翼地问,她还没做好准备现在就见秦朗的父母。
秦朗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放心,我不和父母同住,家里就一个女人。”
“呃?”
“帮我打扫屋子的钟点工。”秦朗慢悠悠地说道。
池小影气的白了他一眼,清丽的面容飞起一抹晕红。
下了车,池小影站在一个高高的漆成大红色的院门前,愕然地瞪大眼。
“北京真的有这种四合院?”
秦朗的家在一处胡同的中端,青色的院墙,飞檐挑梁,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院中花木婆娑,正中一颗挺拔的大树,在院子的一端还有一口水井,围着院子一圈是几间有着宽敞回廊的厢房。
这种四合院,没有老舍的《四世同堂》里的那么大,缩水了一号,但是京韵味不差丝毫。
她原以为象秦朗这样的海归派,一定住在那种非常时尚的高档小区呢!想不到他会如此传统,池小影心里面吃惊不小,另外还有一点,她知道这样的四合院在北京的价格可是能买好几套高档公寓。
“当然有,北京的外国人就爱这种四合院,北京有许多呢!”秦朗先抬步上阶,轻轻把门推开。
“小影,欢迎回家。”
池小影装作自然地把手放进他的手掌心,她知道他正注视着她,立刻感到整张脸烫得象火烤一般。
秦朗先打过电话来,钟点工做好了晚饭,很隆重地摆满一桌,便体贴地告辞了。
还没到六点,在池小影的要求下,先参观一下屋子。
除了客厅保留着老北京的风味,其他房间的布置还是非常现代的。英伦风格的书房和卧室,非常时尚的新派厨房。
池小影只是在卧室的外面站了站,但在书房到停留了好久,书房的墙上挂着许多照片,在一幅合影放大了挂在书桌的上方、照片里有六个人,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着,后面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秦朗,另外象是一家子,三十多岁的爸爸、妈妈和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
那个年轻的爸爸,池小影好像在哪里见过,拧着眉想了好一会,突地记起来了。财经频道有一个节目专门是CEO访谈,收视率特高。她看过好几期,有次介绍一个中国最年轻最杰出的CEO秦天,电子行业的jīng英,说是出身名门,父母都是新中国成立时,毅然放弃国外优裕生活回国的中科院的院士。秦天是清华大学物理博士,留校任教,后弃教从商,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四年,就让创立的公司上市,越身为中国最年轻的富豪之一。冲着“年轻的富豪”。那一期节目的观众特别激动,有一个女生当众还向秦天示爱,秦天礼貌地笑笑,说他已经结婚几年了,现场一片哀嚎。池小影看得直乐,对翩翩有礼的秦天的印象特别深刻,难得见到如此斯文儒雅的CEO。
秦朗,秦天,不要问了,秦天一定就是秦朗口中提过几次的弟弟。
在对秦朗的四合院惊吓一番之后,池小影又一次大大震愕了,秦朗的世界和她是如此截然不同。
怪不得他说为她调工作时那般轻松。多少人为了能在北京立足,累得体无完肤,而她不需要chuī灰之力,相信就会有一份非常舒适安然的工作。
“小影,饭快凉了。”秦朗走进来了亲了亲她的脸腮。
她的目光仍停留在照片上。
“那上面都是我的家人,还有一个在英国,还有一个在这里。”秦朗站在她的身后,手放在她的肩上。
“小影,今天能和你站在这里,我特别高兴。”
她扭过头,轻声说:“我也高兴,但……”
但秦朗的嘴唇已经碰到了她的肩上。
他亲着她,抚摸着她美丽的双肩:“我回国后,就买下了这个院子,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住在这里,生一个调皮的孩子,简简单单地生活着。小影,我……不会贪婪吧?”
她靠着他的胸口,有一刻的恍惚,qíng不自禁闭上了眼。
秦朗的吻从肩上移到了她的嘴角,她犹豫了下,缓缓张开了嘴唇。
晚餐很丰盛,但吃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品得出来,只感到秦朗一直在看她,眼里露出的温柔如深海,足以把她溺毙。
晚饭后,下起雨来。
池小影站在客厅的木格窗前,看着雨温柔地打在院中的树木上,沙沙作响。
北京也会这么缠绵的下雨吗?她深深呼吸,吸进几口清冷的雨气。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只想做一个男人的女人,“把婚姻进行到底”对她来说,是个不可动摇的原则。可事与愿违,她与宣潇离婚了,然后秦朗出现。
客厅中,灯光昏huáng,音响里流淌的音乐如泉水一般。秦朗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打电话,离她很近,近的可以看到他嘴角俊美的纹路。电话是给他父母的,他问寒问暖,细致入微,笑语不断,视线却一直牢牢地锁着她的身影。
音乐,灯光,雨声,男人,女人,一切都很好,好得如一个家一般。
这样的夜晚,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她的心怦怦直跳,腿有点发抖,不得不离开窗户,坐到沙发边的椅子上。
“累不累?”秦朗挂上了电话,手放在她膝盖上,轻轻地抚摸着。
她就那么坐着,两个膝盖轻轻地撞着抖着。“有……一点。”她听得出她的声音很紧张。
“真是个傻丫头,”秦朗无可奈何地一笑,拉起她一同起身,“累就去休息呀,走,我送你去房间。”
她愕然地瞪大眼,傻傻地由他领着去了另一侧的客房。
“浴室在里面,毛巾和牙刷有新的,冲个热水澡睡会比较舒服。”说完,他用力地抱了下她,替她带上门就走了。
她一时感到很羞惭,为自己的小人之心,但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刚要转身,突地听到门外一声重重的叹息,然后秦朗的脚步声才渐渐远了。
“秦朗!”她咬了一下唇,突地拉开了门。
第六十七章 背水一战(七)
“嗯?”秦朗站在雨夜里,戛然转过身,微微上扬的语音感觉到他满溢出来的期待。
池小影十指无措地搓着,嘴巴张开,又合拢,再张开,再合拢,许久,才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晚……安!”
秦朗一动不动,不接她的话。
池小影更加无力,一会儿看雨,一会儿看灯,最后不得不再次把目光落在秦朗的身上。
“秦朗,我……”她可怜巴巴地从眼帘下面偷瞄他,声音怯怯的。
“小影,在你喊我的那一个瞬间,你脑子里闪过什么念头?说实话。”秦朗走到她面前,低下头,柔声轻哄。
池小影无言以对,无计可施,不管了,头皮一硬,闭上眼,“留下来。”这三个字,她像用了一身的力气,掌心密密的汗水。
秦朗的眼里涨满炽热的qíng意,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不让她的眸光游移,声音嘶哑:“你确定?”
池小影曲起手指,身体紧绷得像一把拉满的弓,一抬手,箭就要she出。
“嗯!”音量低不可闻,却足以让秦朗听得分清。
秦朗低笑,然后叹了一声,吻就下来了,密密地包围,舌煽qíng地搅动,极其qíngyù,和傍晚时那个温柔的轻吻完全不同。池小影惊得动都不敢动,只能闭上眼,舌尖火烧火燎,雨声远了,外面的汽车声远了,只有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震着耳朵。
她清晰地闻到秦朗身上如松树般清冷的香气,让她微醺,一波一波的,脑子开始发热,晕晕的。两个人身子紧贴,呼吸加重,似要擦出火来。秦朗的手指悄然解开了她胸前的钮扣,慢慢探进去,修长的手指覆上她胸前的浑圆,所到之处皆是燎原的chūn火。
池小影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了,只能随着秦朗的手指一呼一吸,在她快要丢盔卸甲之时,秦朗突然收了手,身子一弯,突地把她整个人抱起。
“啊!”她失声轻呼。
“我不想留下来。”秦朗俊雅的笑声飘dàng在雨里。
他不想留下来,也没让她留下来。他抱着她来到了他的卧室,她从他的颈弯处往里看去,淡蓝色的chuáng单,平整洁净,淡蓝色的枕头,松软柔和。在静谧的灯光下,它们发出海水一般波动的光泽,蒸腾着淡淡的诱惑。
然后,她像一滴小水珠轻轻地落在了蓝色大海里。
她听到秦朗在浴室里洗漱,水哗哗作响,她不由地捂住心口,感到每一个声响在她的心里面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秦朗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松软的睡衣,他拧灭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chuáng前一盏台灯。
“把……灯都熄了。”池小影蜷缩成一团,身子颤抖着。
“你呀,”秦朗宠溺地看着她,“真是个值得可怜的丫头。”
他返身从衣柜里又抱出了一chuáng被子,在chuáng的另一侧铺下,熄灯,滑入丝被,睡在她的身边。
她讶然地屏住呼吸,他侧过身,面对着她。
视力适应了黑夜,她看到他温柔的眸光如水波一样轻dàng,明澈镇定。
“小影,为什么要qiángb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你是在我身边,你也在一点点接受我,可是你的心和身体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完全地容纳另一个人。”秦朗离她很近,说话间的气息温热地拂在她的脸上。
“我听到你在门外叹息。”
“你心疼我?”
“我觉得不安,那……好像是因为我……”
“小影,是因为你,因为你在害怕我,你害怕我向你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而你没办法拒绝我,不得不勉qiáng自己接受我。意志可以qiáng迫身体,但眼睛说不了谎,我看着你,心里面有点难过。我怎么会给你这样的感觉呢?小影,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和你上chuáng吗?”
池小影把头埋在枕头里,羞惭得不敢看他。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抱着心爱的女人,身体会有反应,心也有渴望,可这样的事,不是两qíng相悦之时做起来才美妙吗?如带有一丝勉qiáng,我成了什么,你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小影,别做这样的傻事,这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我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满脑子都装着这事。除非你真的爱上我,不然我不会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但从现在起,你要努力地适应我,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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