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里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将头发束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的女人,面色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她将手里的水拍在脸上,好像这样就可以洗去所有的疲倦一般。
秋里在面盆出站了很久,直到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在唐盛他们面前隐藏起自己所有的qíng绪后,这才准备走出来。她还没有抬脚,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男音,这声音明明她很陌生,这原本不会引起她的任何注意,但是,那人的一句话,让她立刻停下了脚步。
“秦总,事qíng都进行得很顺利。”秋里保证自己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的,声音的主人明显是上了年纪,已经不年轻了。虽然,被人称为秦总的不一定就是秦耀辞,但是秋里还是潜意识地站住了。她靠在门口的一面墙壁上,清晰地听着外面的人的谈话。
“嗯,是的,按你的意思已经当场宣判,没事没事,毕竟那么早就提jiāo了资料,法院有准备。只是那位小姐的qíng绪有些激动,不过也没有大问题。那行,我们有时间……”秋里已经听不下去了,如果听到这里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真的是没有智商了。她每听一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一分,秦耀辞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样做?
秋里听见走廊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这才白着一张脸从洗手间出来。那人是离开了,但是他的话就好像是魔音一般,旋绕在她的耳际,始终挥散不去。
“妞?”唐盛见她久久没有回来,于是就找了过来。看见秋里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还好吗?”
秋里对上唐盛的视线,有些yù哭无泪,她靠在唐盛的肩上,在她耳边轻道:“怎么办?唐盛,怎么办?”她语气里的无奈还有无措让唐盛惊讶。
“什么怎么办?事qíng不都顺顺利利的吗?”
秋里抬头看着她,“那都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
唐盛瞪大了眼睛,“他?!秦耀辞!?”语气中饱含着讶然。
“你也不相信是吧?”秋里垂下了脑袋,她现在也被弄糊涂了,秦耀辞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爱她,却还要将她的生活安排得面面俱到。这样理所当然地照顾她却是为什么,秋里一点都不明白。
“唐盛,我该怎么办?”秋里抱住她,语气充满了疲惫。这一场官司是赢了,但是这一场爱qíng,她却越发捉摸不透了。为什么当她鼓足了勇气,向他告白的时候,却被残忍地拒绝?为什么当她破釜沉舟地想要放弃,他却又拨乱了自己的心弦?难道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样无处不到的关心,让她整颗心都沦陷吗?
唐盛摸了摸她的黑发,依旧软软的。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秋里这个问题,秦耀辞是她最好的闺蜜握不住的男人,她想要劝她放弃。但是爱上一个人何其不易,就这样放弃,是不是太对不起这一场相识的缘分?
“走吧,霍振平还等着你呢。”最后,唐盛只轻轻地说出这样一句。
秋里抬起了头,对啊,她都差点忘了,现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始终爱她如一的男人,她难道又要辜负他的这一片赤诚之心吗?秋里问自己。
走到门口,秋里发现李佩诚跟霍振平站在一起说些什么。她扬起一张小脸,走到他们跟前,轻轻地挽住了霍振平的隔胳膊,然后笑着向李佩诚道谢,“李律师,今天谢谢你了。”她郑重地道谢,为的不仅仅是这一场官司,还有他对秋知凝的感qíng。李佩诚是主动要求担任她的律师的,秋里不知道自己在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事怎样的心qíng,很复杂,总之,她是真的很感激。
不过,她还有一事未明。“李律师,可否借一步说话?”秋里站得笔直,看着李佩诚。后者点点头,然后随她走到了一隅。
“李律师,我就长话短说了。”秋里的神色有些严肃,她看着李佩诚道:“我相信律师也知道,我外公不可能把所有的股权都握在在自己手里,我母亲肯定还有现在叶氏的股权,刚才,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董娅在庭上有说我母亲手里握着现在叶氏的股权。所以。”秋里一双透析人心的眼睛看着李佩诚,“所以,那些股份现在在哪里?”
李佩诚看着秋里bī人的目光,他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不过,他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最终还是两手一摊,“对不起,这个我无权告诉你。”他说完后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直接,看着秋里,又说:“秋里,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你听我说,你母亲并不希望你去搅和叶氏那一滩浑水,凭你现在手中的股份已经足以让你生活的很好,甚至,你也知道,你母亲留给你的不止这些。所以,那最后的股份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秋里仔细地听完了他所有的话,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秋知凝到底是有多少秘密瞒着她?她知道自己确实是什么都不能从李佩诚嘴里知道了,秋里满怀心事地走到了唐盛身边,冲着他们露出一个一看就明白的假笑。后者心有灵犀地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法院的事qíng一结束,秋里接下来的两周的生活都很平静。霍振平依旧每周周末都会来M市看看她,有一周,秋里又去了霍家。基于上次自己的失礼,秋里当时还有些忐忑,但是在见到王婷那张热qíng的脸庞后,她的紧张便都消退得gāngān净净了。
秋里极力让自己不要去想曾久久盘踞她脑海的那个男人,这两周,她觉得自己做的极好。加上霍振平无时不刻带给自己的关心,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爱上这个大男孩了,好像已经真的忘记了秦耀辞一样。
秋里决定调去H市了,一方面,是因为唐盛要回英国了,M市就再没有了她的亲人,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一天,秋里知道迟早都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在机场,秋里抱着面前带着鸭舌帽的女子,唐盛还是不放弃,看着秋里问:“阿秋,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秋里在她的目光中摇摇头。
“唐盛,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qíng还没有做完。等我处理好,我就回来找你。”她带着坚定地说,却让后者微微叹气。
“你自己注意安全,需人手就给唐克打电话,反正那老男人觉得你才是他亲妹,这样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后两句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让秋里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唐盛自己也笑了,最后,她伏在秋里耳边说:“亲爱的,有泪就哭,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就算唐家再忙,对你,我永远都有时间。”她用力地拥抱了一下面前得女子,然后果断地放开了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怎么看都潇洒。
秋里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着女子最后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才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蓄在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
而另外一个原因,秋里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她不敢同秦耀辞呆在同一座城市。她想要离他远远的,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自己去想念。
对于秋里这样的决定,霍振平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自从接到秋里要外调的电话后,每天上班都像打了jī血似的,让整个公司的单身未婚女xing都chūn心dàng漾了。就连霍扬都看出了他每天肾上腺素都处于一个极高值。不过这样也好,霍父称赞说,霍振平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
秋里听到这样的话笑了笑,越接近,她越发现这个男人的感qíng越炽烈。而她,越不敢辜负。
香榭香川的一切秋里都不想让它改变,她也没有要将房子卖了的意思。她就将自己换的几件衣服装在箱子里。在H市,她托霍振平买了距离单位很近的一套小型单身公寓。原本霍振平不愿意,霍家有那么多的空房间,完全不需要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自己住。
只是,他的这个提议被秋里慡快地拒绝了。先不说自己还不是霍家的媳妇,就只是秋里内心自己真实的想法,就潜意识地排斥。
秋里收拾完了所有的东西,就打了电话,然后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五月是什么样的天气,秋里描述不出来,反正蓝天白云都特别好看,她喜欢这样的季节。就是带着这样的好心qíng,秋里走出了小区的大门,然后,毫无防备的,遇见了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面的男人,是秦耀辞。
作者有话要说: 秦老板你们猜,他想要gān嘛!!!
哈哈哈~
这几章我自己都写得很混乱,你们不要嫌弃我~~~
☆、害怕
秋里发现自己迈不开脚步了,她看着那个自己想要极力逃避的男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她惊慌了。
秋里很矛盾,她一边害怕着见到秦耀辞,一边又贪婪地看着来人。一个月不见,她却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了。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正确,于是立马就低下了头,装作鸵鸟。
“小秋。”男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像是古钟被撞击的声音一般,不过这一次,带了些沙哑。秋里听得分明,她其实很想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是她咬了咬唇瓣,什么话都没有说。
秦耀辞看着站在太阳的女子,他这一次,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自打那日在酒店见到霍振平拥吻她的时候,他的心就乱了。不,或者说,在那一刻,他才发现了自己的心。从前,爱qíng被包裹得太严实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
秦耀辞走上前,一把就拉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秋里错愕地看着他,惊呼:“秦耀辞,你gān什么!”她上前yù夺,却被秦耀辞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你想去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得怒气。
秋里没好气地回答:“H市!”她外调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秦耀辞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每次生气的时候,眼神就特别凌厉,让人不敢直视。“不准!”他的话又快又厉,带着不容拒绝和反驳。
这时候,秋里叫的计程车已经到了。师傅已经在向她招手示意她现在就可以走了,但是秋里看着秦耀辞丝毫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不由有些着急。她想要从秦耀辞手里抢过行李箱,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她不敢,就单单是凭力气,她也不是秦耀辞的对手啊。秋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在秦耀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快速奔向了计程车,她决定不要自己的行李了。
“师傅,快走!”秋里一上车就催促道,因为她看见秦耀辞已经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跑来了。
这计程车的师傅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秋里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慌的神色,再看见窗外面色yīn沉的秦耀辞,自行脑补了N个八点档。他骨子里沉寂了几十年年轻时的躁动在今天好像被秋里一句话全部激发了出来:“好叻,姑娘,你可要坐稳了!”他侧头跟秋里才说完这样一句话,还没让秋里反应过来,他脚下的油门被用力一踩,计程车就“咻”的一下子窜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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