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1_林笛儿【完结+番外】(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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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绍华几乎是僵硬地接过襁褓,看着那红红的、皱皱的小脸,有一缕头发覆在额头上,碰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开。

  四目相对?

  哇……响亮的啼哭声让卓绍华惊出一头汗,他紧张地看向身后的唐嫂。

  唐嫂说:没事,宝宝可能饿了。

  他说:快,给他喂点吃的。

  唐嫂笑:不,先饿着他点,得把肚子里的胎巴巴出净,再喂奶。

  不要紧吗?

  不要紧,小孩子生命力qiáng,能饿七天呢!

  他奇异地心一揪,像是被谁抓了一把,很心疼,心疼那个脸皱皱的小家伙会饿,心疼他只会哭却暂时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第一次,真真切切,他觉得这个小东西,不是一颗人工受jīng卵,是来自他的体内,与他息息相关,有着他的骨血,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笨拙地抱着,去看麻醉刚醒的诸航。

  诸航给小家伙取名叫帆帆,他给他取的学名叫卓逸帆。

  从医院回到四合院,他对唐嫂说帆帆晚上我来带。

  唐嫂嘴巴张得能塞一颗jī蛋,“卓将,晚上要喂奶,要换尿布,要……”

  他摆摆手,“我慢慢学。”他已经错过帆帆六个月,如果再疏远,他担心帆帆会当他是个陌生人。

  上半夜,帆帆是乖的。下半夜,明明也喂过奶,明明也换过尿布,他突然没完没了地哭,仿佛有多少力气就使多少力气,脑门上都是汗。

  他只得起chuáng抱着帆帆在卧室里转,但这样仍然无济于事。

  他被帆帆哭得六神无主之时,他也是那么轻叹了声:“唉,诸航……”诸航在是不是就好一点呢?

  哭声渐弱。

  他愣住,接着继续喃喃重复:诸航,诸航……

  这个名字像是个魔咒,让帆帆重新沉入了梦乡。

  他悄悄地吁了口气。

  也许在腹中时,帆帆对这个名字太熟悉太熟悉,听到就觉得安全、幸福?

  第一次去接种疫苗,护士一针下去,帆帆嘴巴扁得直抖,眼泪在眼眶里转,就是不掉下来。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个身影,喊道:诸航。

  帆帆肚子一挺,急促地四下张望,一听到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立即放声嚎哭。

  他不得不承认,在帆帆心中,诸航那孩子远比他重。有点不甘心,明明他爱帆帆并不少。

  后来,他慢慢明白,这些并不算什么,令他妒忌的事还有很多。

  帆帆早就会站了,不管别人怎么哄,帆帆从不肯挪步。直到周岁那天,为了庆祝他的生日,家里来了许多客人,吕姨还准备了许多礼物,让他抓周。

  帆帆如众星捧月般被众人围在中间,院门吱的一声推开了,大家下意识地朝外看去。

  一个走了七个多月的人站在院门中,没有风尘仆仆,微微含笑,似乎是刚上街回家。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帆帆率先发出一声狂喜的叫声:“妈……妈……”他张开双臂。

  她是帆帆的抓周的礼物。

  这个晚上,帆帆一直黏在诸航的怀里,连诸航去洗澡他都跟着。卓绍华想和诸航说几句话,帆帆噘起小嘴,要诸航亲亲。

  好不容易把帆帆哄睡了,夜也深了、静了。客房与书房早已打通、装修结束,现在是一个大大的套间了。他轻轻抱着诸航走向里面的卧室,几个月的相思已泛滥成灾,他要一点一滴说给诸航听。

  灼热的吻刚从耳根移到脖颈,诸航的双手正急促地解着他的裤扣,静夜里,响起了一声铃铛声。

  诸爸爸和诸妈妈给帆帆做了一只银子的铃铛,扣在脚踝处,说这样可以哄着帆帆学走路。

  两人对视一眼,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双双跳下chuáng。拉开卧室的门,铃铛声从外面的小chuáng一路响了过来。

  他走得很快,重心并不稳,但他一点也没摔倒,一口气冲进了诸航的怀中,紧紧圈住诸航的脖子。

  “坏家伙,你会走路了?”诸航欢喜不已,把他抱得紧紧的。

  他只着一件内衫,那张小chuáng不高,他是和一只枕头一起滚下chuáng的,不知疼不疼,他倒没哭一声。

  理所当然,他上了大chuáng,小手搁在妈妈的心口,小腿搁在爸爸的肚子上,左看看,右看看,咪咪笑着入睡。

  卓绍华伸出手,悄悄与诸航十指紧扣,那是他们在长长的分别之后唯一的亲密。

  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气不恼,习惯了!

  诸航有两个月的长假,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帆帆。他的相思之苦一直没有机会全部倾诉。

  周六下午,诸航换了身运动装,帆帆是同一个系列的童装,两人去体育馆看球赛。他站在这两人旁边,自我感觉不伦不类的。可是又无奈,他实在不放心把这两人扔人堆里。

  那天,是上海队与山东队的比赛,诸航是上海队的球迷,看到每一次进球都要跳出啦尖叫,他能理解。帆帆是什么队的球迷都不是,可是诸航一叫,他立马就摇着手中的塑料小手,也噢噢个不停,神qíng还非常亢奋。这对母子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连摄像师都吧镜头转向了这里,给了他们一个特写。

  卓绍华把头别向一边,恨不得与这对母子划清界限。

  解说员在大叫“上海队史上最年轻的球迷诞生了。

  诸航抱起帆帆,向众人挥手致意,帆帆笑得那个疯呀,卓绍华按着心口,那里很堵。

  他在想,坏家伙的教育是不是让他来抓。

  疯了一下午的好处是帆帆真累了,没到家就睡着了。

  这一晚,他终于把他全部的相思,用肢体语言,一遍遍向诸航倾诉着。

  “分明是正大光明的夫妻,为什么要搞得像……”,他轻叹,说不出“偷偷摸摸”这个词。怀中的小女人,仿佛怎么爱都不够。

  诸航倦倦地翻了个身,把玩着他的手指,突地抬起头,“光明正大吗?”

  他无语。

  “偷偷生的帆帆,瞒着爸妈去注册。首长,我们好像不是很光明哎!”

  他沉吟了半响,说道:“那下个月去凤凰提亲,怎们从头来起。”

  番外 魔咒(二)

  下个月也就是新年了,又拖了几日,卓绍华说不如咱们去凤凰过chūn节吧。

  诸航简直被这个消息给乐坏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爸妈,接着又打给诸盈。诸盈正在接待客户,听完她的话,只说了一句我待会回给你。

  回电话过来的人是梓然,他改不了称呼,仍然喊诸航小姨,但他到是一直要求帆帆叫他舅舅。

  “舅舅”这个词发音很别扭,帆帆看着他,每次都把小眉头皱着,偶尔生生挤出“球”这样的一个字眼。诸航取笑梓然是个球样,梓然气得直喘大气。

  “小姨,爸爸去订机票了,我们要坐飞机去外公家。”梓然没坐过飞机,好不兴奋。

  诸航跺脚,“等我们一起呀!”

  “爸爸说我们先过去帮着外公外婆准备准备,他们年纪大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有啥吃啥!”

  “不一样的,新女婿第一次上门,总得慎重点!”梓然老气横秋地回道。

  诸航差点趴倒在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哦,新女婿下班回家了。

  那样正经八百的首长,现在一回家,只要房里只有他和她,自然的一伸手,把诸航揽进怀中,深深一吻后,这才脱衣、洗手、聊家常。

  诸航发誓,她绝对没有勾引他,也没这方面的暗示。

  首长完全是自觉。

  宁檬经历过N次恋爱,她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只要和你结了婚、有了孩子,你身上所有神密的亮点都会一一消失。也就是说你对他没有吸引力了,而他愿意继续和你牵绊着往下走,纯粹是责任、亲qíng,或者说是他懒。因为换一个女人,最终也是这样的感觉,何苦折腾自己呢!

  看来,卓绍华是个例外了,他们现在似乎正处在恋爱的浓郁期。

  “吕姨今天有没有上街去采购?”卓绍华列了张清单给吕姨,他有自知之明,对于拜望长辈的礼物,他了解得不多,而欧灿好象也不是个行家。

  诸航点头,“都堆在餐厅里呢。我觉得好麻烦,有些凤凰有得卖,到那再买一样的,不然直接给现金。”

  这孩子还是小,礼物本身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心意。

  “对了,小喻今天替吕姨和唐嫂把回家火车票买回来了。首长,我们是不是要坐军用飞机过去?”诸航想入非非。

  卓绍华失笑,“这是什么军事行动吗?”

  诸航撇嘴。

  “机票我已订好了。凤凰没有机场,离凤凰最近的是铜川机场,北京有飞那的航班,很方便。”

  “姐姐和姐夫也坐飞机过去。”

  “我知道。”

  “呃?”

  “姐夫和我通过电话了。”

  诸航哦了一声,姐夫现在和首长联系很多。

  骆佳良本来还想买辆摩托车做代步工具,可是想到以后要是带帆帆去哪,坐在摩托车后面又冷又不安全,他跑去二手车市场,淘了辆黑色的君威。卓绍华给他做的顾问。

  骆佳良现在做什么事,都会打电话和卓绍华说说,包括工作上的。他还是做办公室主任,没有换工作。有一次周末他让卓绍华和诸航回家吃水饺,卓绍华没有预先打电话,直接从部里去他单位接他一同回去。那天晚上,骆佳良特别的激动,喝了很多酒,看着卓绍华的眼神是溢满骄傲。

  诸盈悄声说:瞧你姐夫那得意样,以后估计得仗势欺人。

  骆佳良居然听见了,拍拍胸膛:我沾绍华的光乍了?我就要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知道,我骆佳良虽然自己很一般,可是我家航航、绍华、梓然多优秀呀,啊,忘了,还有我们的小帆帆,又可爱又聪明又懂重,他们生得出来吗?外公说得对不对,帆帆?

  他把红红的脸凑到帆帆面前。

  帆帆伸出小手摸摸他,非常认真地嗯哈两声。

  吕姨和唐嫂也非常兴奋,卓绍华一家去凤凰过年,她们也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所以过年的清扫、整理这些工作都提前了。四合院里整天是忙得热火朝天。

  卓绍华向部里申请了假期。

  走之前,一家三口去卓明那儿一趟。卓明抱着帆帆,逗猫咪玩。帆帆似乎不喜欢欧灿的那只猫咪,只要挨着了,就举起小拳头,用力地打过去。欧灿在一边看着,眉头不知打了几个结。猫咪是只要看到帆帆,喵地一声,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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