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一僵,尴尬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顾凯站直身,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希望在这三年内,晚晚不要随意提起这件事。”
他道了一声“晚安”,转身就上了楼。
在林晚晚看来,顾凯似乎有点不高兴。
明明刚 才看照片的时候还是笑的,转眼就冷冰冰的,面上透着寒气……她叹了口气,向后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顾凯这样的表现,会让人误会他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因为转机,将近十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拉斯维加斯。
顾信恒与宋艳雅明天才到,旅途太远,林晚晚有轻微的晕机现象。
顾凯一路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招手拦了出租车直奔已经预订好的酒店房间。
在飞机上吃了晕机药,林晚晚一直昏昏yù睡。这会迷迷糊糊地倚着他,太阳xué“突突”的疼,难受得她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顾凯满脸担心,不停催促司机。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黑人,向来在机场接客,一眼就看出林晚晚只是些微的晕机,没有呕吐和昏睡,说明qíng况并不严重。
可是她旁边的男士却心急如焚,恨不得眨眼间就飞去酒店,笑着用一腔有着浓重口音的英文调侃道:“先生,这位是你太太?两位是中国来的客人?”
抱着怀里软绵绵的林晚晚,顾凯看见她不舒服皱起的眉头,对于司机还有心思跟他攀谈感到十分不悦,冷冷答道:“明天这个时候,她就会成为我的太太。”
“我出三倍的车费,请你用最快的速度带我们到酒店,谢谢。”
说到最后,顾凯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司机知道再开口就得惹怒这位客人,不过看在三倍的车钱上,他还是乖乖收声,用力踩了好几次油门,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酒店门口。
婚礼
林晚晚睁开眼,看着周围模糊的一片,伸手在chuáng头柜摸索到自己的眼镜戴上,这才看清这装潢豪华的房间。
她还有点昏沉,甩甩头,转脸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顾凯。
他睡的很沉,微微凌乱的发尾贴在额前,眼底带着一片青影,看起来很疲倦。
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领带略松,斜斜地挂在脖子上。白色的衬衫微皱,纽扣随意地解开了三四颗,露出一小片蜜色的结实胸膛。
顾凯一向整齐爱洁,很少没有梳洗就睡,显然是累极直接倒在chuáng上。
林晚晚低头瞥见自己身上还是来时的衣服,想来自己晕机,顾凯为了照顾她,这才累得顾不上沐浴。
她轻手轻脚地替顾凯拉了拉被子,却让浅眠的他惊醒过来。
顾凯坐起身,自然而然地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晚晚昨夜突然低烧,幸好这会没事了。”
林晚晚歉意地笑道:“昨天真是麻烦你了。”
她晕乎乎地坐起身,顾凯压着林晚晚的肩膀让她躺下:“时间还早,你多睡会。”
他起身把窗帘拉上,刺目的阳光霎时被隔绝在外,晕huáng的壁灯让房间弥漫着温馨怡人的气氛。
林晚晚就着顾凯的手喝了一点水,脑袋沾上枕头很快又睡着了。
她是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醒来的,刚睁开眼,就见顾凯皱起眉,不悦地挂断了手机。
见林晚晚醒了,他的表qíng一缓,关切地问:“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感觉还好……我睡多久了?”昏暗的房间,根本看不出白天黑夜,林晚晚拾起chuáng头的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下午两点,你也该饿了。”顾凯打电话让酒店派人送来午餐,坐在chuáng头,面色为难,迟疑道:“公司最近接的一辑大型广告出了问题,爸和郑源正着手处理,恐怕不能过来参加婚礼,爸又不放心妈一个人过来……”
林晚晚一愣,无所谓地笑笑:“既然是有重要的公事,那也没办法。没有证婚人,我们只去登记就行。”
她低下头,又道:“那么大的事,你不回国坐镇也不好。我们尽快登记好,这就订机票回去。”
“抱歉,特地来这边举行婚礼,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顾凯无奈地笑着,又道:“不用那么着急,有爸跟郑源在,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在这里可以留一两天,婚礼照常。没有证婚人,我们还能找牧师。”
“还是尽早回国处理比较好,出了事你身为副总却不在,多多少少会在公司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林晚晚低声说着,话里隐含关心:“吃完饭,我们就出门吧。”
顾凯看着她笑了:“好,都听晚晚的。”
拉斯维加斯不愧被称为“结婚之都”,登记处的人从青年、中年,甚至还有老年人。有老夫少妻,也有人抱着熟睡的婴儿。
顾凯飞快地填完表,jiāo了费用,十分钟后就拿到了结婚证书。
林晚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短短十多分钟,两人就成为了有法律保护的正式夫妻。
顾凯对工作人员的祝福道了谢,牵着她到了附近的教堂。
林晚晚的婚纱放在租来的车子后尾箱,在牧师的安排下到教堂后的小屋子里换上的。因为顾家的两位长辈不来,她有意将婚礼从简,发型师什么的都不让他们过来了,索xing自给自足。
戴上头花的时候遇上点麻烦,顾凯进屋替她弄好,站在她的身后笑得愉悦:“晚晚,今天的你真美。”
林晚晚睇着镜中化了淡妆,却依旧掩饰不住面上的苍白,一身价格不菲的婚纱,简单梳得整齐,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估计婚纱设计师在场,肯定因为她这样糟蹋自己的造型而昏倒在场……“林小姐,你愿真心诚意与顾先生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明亮的教堂里,没有欢庆的乐曲,没有观礼的亲友,没有证婚人。有的,只是面前这个神色和蔼可亲的中年牧师。
一生一世么……
林晚晚嘴角勉qiáng扯了个笑容,听见自己轻声应道:“我愿意。”
“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牧师手持圣经,看着两人彼此jiāo换了戒指。
林晚晚看了眼左手指上估计有两克拉的钻戒,奢华,夺目。可是在离开这里后,它便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永远被藏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心里微微有些惋惜。
顾凯俯身亲上她戴着戒指的指尖,抬起头,在牧师跟前,温柔地吻住了林晚晚。
四片唇紧贴的刹那,他们这场只有彼此的婚礼宣告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却在一刻开始了……将捧花送给了教堂外恰好经过的一对年轻qíng侣,女孩欢快地拥抱了林晚晚,祝福两人,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换下那套华贵的鱼尾婚纱,林晚晚撇了撇嘴,觉得自己真像是十二点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唇,刚才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温热,柔软,这是林晚晚第一次的吻,却比想象中要美好。
顾凯很温柔,也很体贴。
察觉到她的无措与惊慌,只浅浅一触,并没有深入。
林晚晚回想到方才的qíng景,耳根微微有点烫。
近在咫尺的气息jiāo融,仿若珍爱般的亲昵接触,原来这就是吻。
回到酒店,原本打算收拾行李准备回程的林晚晚,在打开门后,诧异地愣在原地。
身后的顾凯见她面色古怪,看到房间的布置,也不由笑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在大堂碰到酒店经理,无意中提起我们今天去登记结婚,没想到他不但记下了,还这么有心。”
林晚晚也笑得无可奈何,原本的房间是以柔和温馨的浅色为主,现在通通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大chuáng上暗红的被单上,还铺满了粉红色的玫瑰花瓣。
chuáng头柜上有一束鲜艳yù滴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有几滴水珠,在灯下晶莹剔透。
最尴尬的是茶几上摆放整齐的一排qíng趣用品,以及各种不同款式和颜色的TT……林晚晚转开视线,嘀咕着外国人都这么直接又开放的?
顾凯也看到了那些东西,好笑地拾起一张压在花瓶下的小便签:“浴室的热水已经放好了,晚晚先去洗吗?”
“也好,”跟他两人呆在房间对着这些有着引申含义的暧昧小东西,林晚晚倍感尴尬,拿了替换的衣服,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只是浴室的洗漱台上也放了一套小东西,就在浴缸伸手可及的地方,可想而知这位好心的经理确实考虑得够周到的。
把东西胡乱地塞在不起眼的地方,林晚晚见双人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水面上还飘着十多片红色的玫瑰花瓣,脸上有点哭笑不得。
偶遇
前一夜因为晕机的缘故,林晚晚昏昏沉沉的,与顾凯同chuáng也没太在意。
只是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忽然想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大chuáng,脸色微微有点不自在。
顾凯也将房间内那些小东西都收起来了,茶几上gāngān净净的,见她出来,便进去洗了。
林晚晚坐在chuáng头,这房间够大,外面还有一间小客厅,她琢磨着要不自己今晚去沙发上凑合一夜。
只是这样避嫌,似乎让人觉得顾凯对她而言犹若蛇蝎。
顾凯一向君子,林晚晚犹豫着这样做会不会令他不快……浴室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她抬头一看,脸颊不禁有点烫。
这浴室的门用的是磨砂玻璃,虽然看不清里面,却隐约能看到轮廓。
想到刚才她在浴室之中,顾凯在外面也能看到这番qíng景,林晚晚只觉面上就要烧起来了。
不再迟疑,她抱着一chuáng被子去了客厅的沙发,安静的房间只听见水声,便打开了电视,将声音加大,以图掩饰因为这水声而让自己在某方面的暧昧脑补……“晚晚觉得冷了?”顾凯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只穿着薄薄的睡袍,见她拥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不由诧异道。
林晚晚眼睛看向电视,面不改色道:“空调chuī得久了,是感觉有点冷。”
顾凯伸手拿起遥控器提高了室内的温度:“明早的飞机,我们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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