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拨通电话,手机便响了,传来林晚晚激动的声音:“妈、妈她醒了——”
“太好了,我这就去医院。”顾凯拿上车钥匙,面上也有了笑容,心里更是松了口气。
如果宋艳雅造成了什么不能挽回的错误,他即使再用心挽救,自己跟林晚晚之间的裂痕只会不断加深……林晚晚根本不敢阖上眼,盯着玻璃窗内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一眨不眨的。
忽然看到严茂兰的手指动了动,她急忙跳起来,贴在窗上就叫医生。
医生详细检查后,严茂兰也完全睁开了眼,他小声问了几句,似乎得到不错的答复,出病房的时候面上带着笑容:“林小姐,令堂除了身体较为虚弱,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迹。”
“多谢医生,”林晚晚放心了,又问:“我现在可以进去见她了吗?”
“可以,不过时间别太久,病人需要休息。”医生转身份吩咐护士,准备将严茂兰送去普通病房。
林晚晚稍微整理了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jīng神一点。
踏进病房后,她咧开嘴正笑得高兴,冷不丁chuáng头柜的塑胶杯扔了过来。
林晚晚险险避开,望见病chuáng上一脸怒容的严茂兰,喃喃道:“妈先别生气,身体还没恢复……”
“你、你巴不得气死我,居然为了钱跟一个陌生男人结……”严茂兰刚醒来,扔杯子已经消耗掉所有的力气,说了几句话便喘着,脸色苍白。
林晚晚害怕她生气反而伤了自己,不敢上前,苦笑着安抚道:“妈别激动,这件事不是您想得那样……”
“不是那样是怎样?”严茂兰胸口满是怒气之余,却也是止不住的心疼。她捧在手心里宠了十多二十年的女儿,为了自己住院的医药费,竟然跟一个见面没几次的男人结婚。
当时面对着宋艳雅明显带着不赞同和鄙夷的目光,严茂兰就心如刀割。
她只是听一听就这么难过,晚晚嫁进显赫的顾家,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严茂兰感叹着自己没用,又是自责,又是难过。不但拖累了女儿,还让她就这样葬送了幸福。
“妈,顾凯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别人胡说八道,您就不相信我了?”林晚晚说什么都要把那张婚姻协议的事隐瞒下来,毕竟严茂兰现在最需要的是休养。
“真的?”严茂兰也觉得自己只听宋艳雅的一面之词,确实太过于武断了。
自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个xing,她是清楚的。就算走到穷途末路,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林晚晚不悦地撅着嘴,走到病chuáng边抓着严茂兰的手撒娇道:“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的撒过谎,妈不是知道的?”
“你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什么xing格我是最了解。”严茂兰反手握住她,叹气道:“以前想着让你嫁进普通的家庭,有个体贴豁达的丈夫,没想到你居然嫁入豪门……大家族有自己的规矩,你怕是要吃很多苦头了。”
“还好,我的适应能力向来很优秀,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林晚晚轻描淡写地简单带过,见严茂兰露出疲倦的脸色,低声道:“妈只要安心养病,其他事不用cao心的。”
严茂兰看向她,勉qiáng扯出一丝笑容:“我之前昏迷的时候,梦见了你爸。我想让他把我带走,免得再给你增加负担……”
“妈——”林晚晚紧张地唤了一声,心里一阵后怕。
“你爸不放心你,说要我看着你结婚生子,好好照顾你。”严茂兰拍拍她的手背,声音越来越轻:“他说下辈子我跟他还是做夫妻,不用急着下去找他,好好在这里呆上几十年……”
“妈?”林晚晚盯着已经睡过去的严茂兰,眼泪划过脸颊,低落在病chuáng上。
这四年,爸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梦中,没想到在关键时候救起了妈。
幸好如此,要不然严茂兰就要跟着爸去了。
那时候,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伯母又睡着了?”顾凯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满头大汗,还喘着气,一看就知道是急着跑上来的。
林晚晚替严茂兰掖了掖被子,背对着他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我们出去说,别吵醒了妈。”
顾凯拍了拍她的肩膀,“伯母醒来了,你该高兴的,怎么哭了?”
“妈对我跟你结婚的事耿耿于怀,那张三年婚姻协议,绝不能让她知道。”林晚晚刚抬起头,就感觉到顾凯温热的指腹拭了拭她的眼角。
“其实,那张协议根本没有存在过。”
顾凯的话,让林晚晚一怔,很快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
“那张协议是给你看的,虽然曾通过律师的手,可是并没有经过认证,不具备任何法律意义。”
见顾凯笑得愉悦,林晚晚一脸震惊,皱眉道:“你是说,那协议是为了骗我入局,只给我看的?”
顾凯看她生气了,连忙否认道:“如果我们真的不合适,我自然会让律师把相关手续办好,把协议做成真的。”
“如果合适,你不打算告诉我,就这样三年又三年继续生活?”林晚晚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高兴的是他没有真的将这场婚姻当作jiāo易,生气的是他一直隐瞒自己……“你的xing子太倔qiáng了,如果没有那一纸协议,你会愿意嫁给我么?”顾凯搂着她,实话实说。
林晚晚哑口无言,确实如果他没有提出这样的婚姻协议,她绝不会答应,甚至会怀疑顾凯救济自己背后的目的……这个人机关算尽,请君入瓮,编制了一张温柔的网,将自己一点一点套住,让她再也挣脱不开。
林晚晚只觉双眼一热,靠在顾凯的肩膀上,无声地伸出手臂抱紧了他。
舞台
“看看你做的好事!”顾信恒将手里的文件扔在顾凯面前,满脸怒容。
顾凯拾起,大略扫了一眼,皱眉道:“秦家能反悔,肯定早就留有一手,这是必然的结果。”
顾信恒原本就是怒火中烧,一个好好的投标合作案,就这样毁了。如果不是顾凯乱来,事qíng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要不是你得罪秦韵,当面拒绝了她,一点面子都不留,现在跟秦家的合作怎会到了完全没有回旋的地步?”
顾凯冷笑,抬头道:“爸,我不喜欢秦韵,难道你想让我对她虚qíng假意,直到合作案结束?这跟欺骗又有什么区别?”
顾信恒皱眉:“秦韵跟林晚晚相比,哪里不好?你就算不喜欢,用得着当面让秦韵下不了台么?”
“下不了台?”顾凯好笑,“这些话是谁告诉爸的?”
“谁说的不重要,投标案没有合作方,顾氏根本不可能单独参加,你说有什么方法能补救?”顾信恒怒气冲冲,这个合作案耗费了他多少心血,现在就让顾凯几句话就毁了。
讨好一个小女孩,不是比经营一间公司要容易么?
顾信恒想不到,顾凯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秦伯父跟您说的?”顾凯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管我有没讨好秦韵,秦家压根没有跟顾氏再合作的念头。”
顾信恒听得不高兴了:“秦家跟顾氏合作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顾氏的实力哪是其它企业能比的……”
“不错,所以现在亏欠的是顾氏,对秦家拒绝合作也不能有什么怨言了。”
顾凯的话让顾信恒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凭空猜测不过甩甩嘴皮子,我需要有证据。”
“秦家做得很小心,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直没有跟对方见面,一般都通过电子邮件来商议。最近‘鸣威’出了几件事,我们这边自顾不暇,秦家才放松了警惕。”
他将一叠照片放在桌上,顾信恒上前一看。都是偷拍,角度刁钻,却能清晰地拍到两人的面孔。其中一个,正是合作多年的老友。
指着照片中的另外一人,顾信恒疑惑道:“这个人是生面孔,可是看起来又有点熟悉……”
顾凯笑了:“这是凌岳的弟弟,凌笙。”
顾信恒大吃一惊:“凌岳的弟弟,不是在外国读MBA?”
“凌笙今年刚回国,成立了一间规模很小的委托公司。”顾凯的指头点了点照片上的两人,若有所思道:“这委托公司虽然不大,后台却挺厉害,至今还没查出资金来源。不管委托人是谁,秦家早就有拒绝跟我们合作的念头,秦韵不过看起来像是一条导火线。”
“真是这样,这两年跟秦家合作的案子就得注意了。”顾信恒了解自己的独子,绝不会为了推卸责任胡乱编排出这样的事qíng来。说到底,是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才让秦家有机可趁。
顾凯点头:“最近几个合作案都已经接近尾声,刚准备开发的别墅群,我打算以顾氏要参加投标,资金流转不利为由收回大部分的投入。秦家这么小心,看怕暂时还不想跟我们撕破脸,未免以后有变数,还是趁早下手为好。”
顾信恒也是赞同:“用最小的牺牲,保全大局。可是突然抽回资金,秦家……”
“这件事爸就放心jiāo给我去办,秦家懂得用秦韵来装委屈,难道我们就不能反其道而行?”顾凯笑了笑,一脸笃定地将事qíng接了下来。
顾信恒知道他有分寸,又烦恼投标合作方的事,便让顾凯全权负责了。
顾凯没有直接去秦氏去谈,而是分别约了凌岳和秦韵。
两人在餐厅里不期而遇,面色都有点难看,显然互相看不顺眼。
只是碍于公众场合,还是稍微说了几句场面话。
在冷场的时候,顾凯才姗姗来迟,对他们歉意地笑道:“路上堵车了,让两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秦韵大方一笑,撅着嘴瞪向对面的人:“顾哥哥,我还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吃饭,怎么还带着一个电灯泡?”
凌岳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不知道小顾约我来,是想要谈什么事?如果不是太紧急,我们明天在公司见面?”
“最近事qíng多,这一忙把你们都约一块了。没关系,反正也是认识的,事qíng都当面谈就行。”顾凯伸手招来服务生,热qíng地请两人点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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