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2_林笛儿【完结+番外】(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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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大半天,胃没那么痛了。下午起chuáng给自己煮了点粥,手机放在睡衣的口袋中,过了一会儿,看一眼。锅里的粥沸腾了,旺火改成文火,慢慢地熬,直到粥变稠变糯,手机也没响一声。盛了半碗站在水池边吃着,怎么也咽不下去一口。

  第二天早晨,上班时间准时去医院输液。刚从药房领了药,一回身,顾晨站在身后。看着他,宁檬愣了愣。

  顾晨特地找了护士长来给她输液,扎针时,护士长说血管真细,不好找,顾晨说那别忙扎,换到光线好的地方。护士长笑了,顾主任真是体贴呢,放心,我的技术没那么逊。一针下去,宁檬哆嗦了下。

  “你睡吧,我今天休息,不会走开的。”顾晨在她身边坐下,拿了份晨报翻着。

  她低低“哦”了一声,真的闭上了眼睛。其实没有睡意,但不知如何面对他。是不是昨晚又值夜班,今天才休息?不然是特地为她调了班,早晨一直在药房那儿等着她?答案是哪一个呢,想问不敢问。

  “冷不冷?”他摸了下她输着药液的那只手,“这么冷呀!”一声轻叹,温热的掌心包裹住那只手。

  过了一会儿,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带着一丝僵硬。她睁开眼,看到他定定地看着门外。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白袍的衣角一闪。

  “刚刚过去的是成理事。”

  宁檬黯然地咬住嘴唇,咬得那么狠,嘴唇上立刻印出一排牙痕。到输液结束,她一句话都没说。

  顾晨让她在路边等着,他去停车场取车。“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她埋着头往前走。

  “你在生病。”顾晨拉住她的手臂。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宁檬恨死自己竟然哽咽了,仿佛受了很多很多委屈。

  顾晨没有松开她,反而用了力度,将她拉近。“想见我,才要求做B超的吗?”

  “你在说什么笑话,怎么可能,我……才不想见你……”才不想你。他们分手了,快半年了,老死不相往来。

  顾晨苦笑:“那是我自作多qíng了。我对自己说,不要那么小心眼、斤斤计较,哪个人恋爱时不吵不闹,男人脸皮厚点、主动点。我想给你打电话,但实在没有什么自信。成理事那样的家境、他的医术、英俊的外表,即使再努力,我这辈子也超不过。你拿我和他比较,只会让你一次次失望,所以不要再打扰你了。”

  “我是拿他和你比较,因为有了比较,才知道什么最合适!”宁檬一字一句说道,眼睫湿湿的,神qíng认真,“他是很好,吸引着我。他没有对我生气过,脸上总是挂着迷人的微笑,谈吐优雅风趣,一起出去,他对我照顾有加。我以为那是温柔、是体贴,后来,才知,那实际上是一种冷漠。因为不在意,才不屑计较。因为无所谓,才潇洒从容。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想遇到一个疼我爱我牵挂我、少了我会觉得地球就会停转、娶了我就以为得到了全世界的男人,我就觉得幸福了。这个要求高吗?”

  “很一般。”顾晨的声音颤抖着,心qíng灿烂如一树阳光:“你看我合适吗?”

  不等她回答,唇迫不及待地落下来,密密地裹着她的唇瓣。宁檬心中幽幽地叹了声,半年的纠结、徘徊、相思、寂寞,终于、终于没有错过,她守到了chūn天。花好柳绿,糙长莺飞。她抬起双臂,抱紧他并不很宽阔也并不很结实却让她感到无比温暖的后背。

  两个护士经过,忍不住驻足围观。

  “咦,那是顾主任吗!”

  “好像是哦,呵,舌吻呢,这是要上演限制级吗!”

  宁檬没脸见人了,拽着顾晨的衣角,埋在他怀中,死活不肯抬头。顾晨脸也是涨得通红,一时qíng不自禁,忘了地点。

  自然,宁檬成了医院的”常客“,毫无顾忌地和顾晨秀着恩爱。自然,也就时不时遇上成功。心qíng很平静。大概是没了那份心思,再看成功,也不是帅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知谁惹到了他,整天拉着张臭脸,和他打招呼,他都面无表qíng。有一个周日,顾晨值夜班,约了宁檬隔天过来两人一块吃早饭。宁檬刚把车停好,一抬头,成功的车也进来了。车门一摔,像黑社会老大似的,戴了个大墨镜,埋着头疾步如飞,都没看到一边的宁檬。

  时节是进入夏天了,早晨还是有一点凉意,今天还是个大yīn天,有必要黑超蒙面吗?宁檬把这事说给顾晨听,顾晨也觉着有点奇怪。

  成功是故意对宁檬视而不见的,原因是他这张脸有点吓人。妇产科的小护士不留qíng面地说就是一猪头脸,让他不要进病房,免得吓着小婴儿们。

  成功咬牙,小婴儿们在三个月内都没什么视力,能看见他才怪呢!有很多人对他的这副尊容表示了好奇与关心,他一律回答,撞到门了。小护士说,成理事这撞得还挺有技巧的。

  其实,他是跑去和单惟天打了一架。

  单惟一不见了,手机停机,微博关了。

  成功对卓绍华说:我们哥俩真是难兄难弟。卓绍华冷着脸说,你别打肿脸充胖子,单小姐是你老婆吗?

  成功呛得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没见过老婆丢了的人嘴巴还这么损,这是把他当出气筒吧!他对卓绍华算是有qíng有义,那只猪似乎杳无音信了,卓绍华一人是带不了帆帆的,他也不放心,于是,主动分担一半奶爸的责任。一周七天,有五天,帆帆上早教班,晚上归卓绍华管,周六周日,他带着帆帆去学画画、逛公园、上游乐场。逢到卓绍华出差,他就住到四合院去。

  帆帆是个敏感而又懂事的孩子,在他和卓绍华面前,只字不提诸航,一副无忧无虑的天真好儿童样。诸盈一来,他会趴在诸盈的怀里,半天不抬头。分开后,诸盈衣服前襟cháo湿一大片。他看着,心中也是滂沱大雨。

  猪在哪里呢?因为这件事,卓绍华被降了职。一个人待着时,他抽烟非常狠。偶尔,成功会主动谈起诸航,卓绍华说,有一天,会回来的。

  哪一天?天知道!

  单惟一的离开,让成功的心空dàngdàng的。她没在公寓住几天,一回去,却觉得她无处不在。

  那个晚上,是被气氛诱惑了还是被心qíng影响了,他不想分个清楚。清楚的是他和单惟一上了chuáng。他没有视若儿戏,也没想很多很远,心动如水,水到渠成。早晨,他发觉有点不太对,也许是做错了。单惟一几年执著地暗恋一个人,傻傻地付出,痴痴地等待。这样的单惟一,上chuáng与她来讲,等于就是一辈子的承诺。她被吓到了,但似乎整理好了心qíng,对他有所期待,明明很胆怯,却鼓起勇气问他我们以后……他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但是只凭一夜就要和一个人绑在一起一生,他觉得这很不负责任。他不是那热血青年,玩得起闪婚闪离。三十多年,心被裹在一个坚硬的壳里,这么急切,他也会紧张的。她不笨,懂了,没有哭着要他负责任,也没做出一副洒脱样,她只是说需要一个理由。

  然后,她就走出了他的生命。

  她应该不会轻易忘记他,他算是伤害她的男人,会恨着的吧!半年了,对她的记忆没多没少,仿佛时光停止在那一刻,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在网上看到国考的公务员笔试、面试已结束,现在已进入政审阶段。

  她现在南昌还是杭州?

  成妈妈真的辟了半个花园来学种菜,不知为何,花糙长得不错的园子,却不适合种菜,结出来的果实很怪异。成妈妈向爸爸嘀咕,爸爸嗯啊地应付,他在旁边看着,心想要是单惟一在,妈妈就有个很好的说话对象。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出半身冷汗。是不是潜意识里他已想的很深很远?

  有一天,他和帆帆从画画老师家出来,上了车,帆帆问他是不是很想惟一阿姨,他在帆帆乌黑乌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慌乱的神qíng。帆帆说,你刚才在老师家喊惟一,回去了!

  成功恶声恶气地说小孩子家别胡说。

  帆帆说我上学了,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成叔叔这么喜欢我,是拿我当试验品,做实习奶爸。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哭笑不得,那只猪和绍华怎会生出这么一个鬼灵jīng。

  那一天起,想她的次数多了起来。单惟一真不能算是美女,美女又怎样,他见多了,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如果单惟一好好地打扮,也会光彩照人。但他喜欢素颜,清清慡慡,随时可以亲吻,不用担心会吃到一嘴化妆品。单惟一也不是才女,猪应该是大才女吧,他瞧着绍华过得真辛苦,防这防那,还是丢了。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无法形容单惟一,似乎普通,似乎特别。其实又何必要具体定义呢,单惟一就是单惟一,唯一让他焦躁、混乱、不知该在心中如何摆布的单惟一。

  这样每天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前思后想,不是个事,见一面吧,两个人好好谈谈,这是做男人的担当。

  通过娱乐圈的朋友,他找到了单惟天。

  单惟天在给人拍写真,密云水库那边,山林、河泊,风景很好。他把车停在路边,走过去。正在拍的模特只穿了三点式,是chūn天,温度还没高多少,脸上用厚厚的脂粉遮掩,嘴唇却控制不住地哆嗦。单惟天是很专业,又是侧拍、斜拍,甚至都趴地上,一组拍完,他给模特披上大衣。明明看到他了,依然在那把模特逗得娇笑不已。成功看着单惟天那样,其实自己以前也常gān这事,这事男人的一种魅力,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刺眼。

  “我有事找你。”他走过去,拍了单惟天一下。

  单惟天斜睨着他,极不qíng愿地随他走到河边。“我在工作,时间不多,你快点。”

  成功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眉头立刻就拧着。“把惟一的号码给我。”

  “凭什么,你谁呀?”单惟天长发一甩,那眼神凶巴巴的。“拿镜子照照自己吧,大叔一个,缠人家小女生,好意思!”他向来讨厌成功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成功幽黑的瞳眸she出一缕凶光,那模特瞧着不超过十八岁,他自己怎么就下得了手?“现在就流行小女生倒追大叔,推都推不掉。”

  “你是不是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单惟天头上青筋bào突,跳起来揪住成功的衣领。成功没闪躲,凉凉地回道:”你真聪明!没错,我做了,你想这么的?“

  单惟天怒吼一声,一拳就过来了,成功也不示弱,抬起一脚踢过去。两个人扭打成一团,还是模特和助手把两人硬扯开了。结果什么都没问到,成功还破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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