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之若木_代士晓【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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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她无意中的疏忽,才造成了周一鸣在外面养女人的局面?

  第22节:花开花落两由之(2)

  有人说,每个女人都有两个版本,jīng装本和平装本。jīng装本是给别人看的,平装本是给家人和丈夫看的。那么,在周一鸣的眼中,邓恩雅是不是已经成了平装本,再无珍惜的必要?

  可是,无论怎样,无论她邓恩雅做老婆怎样不到位,不够好,不合格,周一鸣难道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背着老婆养小三,背叛多年的夫妻感qíng吗?追求qíng如鱼水是夫妻双方共同的责任和义务,为什么周一鸣总拿自己当成是水,而把她邓恩雅当成是鱼?

  不知不觉间,邓恩雅悲愤的泪水悄然滑落。

  “小丫头,你怎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钱启明有些愕然地望着邓恩雅,不知所措地举起衣袖,想帮她把泪水擦gān。

  邓恩雅轻轻将钱启明的手拂开,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真丝手帕,将泪水轻轻拭gān。

  钱启明开心地笑了。那方手帕,竟然被邓恩雅珍惜地收进口袋里了。这无疑是一个良好开端,钱启明不由得兴奋起来。

  “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喜欢听新人笑而看不到旧人哭呢?”

  邓恩雅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忧郁地望着钱启明。这是她今天晚上参加qíng爱沙龙之后第二次开口说话,依旧像在宴会上一样,跳跃xing极大的思维方式让人摸不着头脑。

  钱启明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可从来没考虑过,虽然他一直都喜欢听新人笑,可是对于作为旧人的老婆罗玉竹,他却从没想过她是否会偷偷哭泣。

  也许那个大他六岁的老丑女人早就哭过,且不止一次哭过,只是钱启明不知道,或者是罗玉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老公会在外面嫖女人。钱启明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事实上,即便罗玉竹知道了钱启明在外面嫖女人,以她的个xing也绝对不会在丈夫面前哭泣的。她一直都是个xingqiáng硬的女人,因为她有qiáng硬的资本——罗玉竹的父亲是青城军区的司令员,手握重权,连地方政府都让他三分,说话的分量连省里的领导都要三思。作为罗司令唯一的女儿,罗玉竹虽然相貌丑陋得上不去台面,但她懂得自己身份的高贵,有这样的父亲罩着,她当然有资本qiáng硬,也应该qiáng硬,她自以为知道钱启明的胆量。因为只要她罗玉竹一句话,钱启明的仕途就会一片荆棘,同样,钱启明如果想让自己前进的道路上铺满鲜花,她罗玉竹的分量有多重,钱启明自然心知肚明。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即便有贼心也不该有贼胆的钱启明,这些年来究竟背着老婆做了多少风流韵事,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这么多年来,钱启明就在罗玉竹的眼皮底下任意挥洒自己贾宝玉式的博爱,竟然从没失手过。

  婚姻其实也有灯下黑的,这就是盲点。

  邓恩雅叹了口气,茫然地望着深邃的夜空,星星点灯,照不亮女人们的前程。哪一个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不是满嘴抹蜜,海誓山盟,信誓旦旦地说海枯石烂心不变?可是,海没有枯,石头也没有烂,心,该变的还是变了。“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不过是人们想象出来的理想境界,古往今来,有几人能达到这种境界,又有几人能享受到这种境界带来的幸福与快乐?

  “罢了罢了,花开花落两由之吧……”邓恩雅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钱启明那颗有些迷惑的心突然亮堂了,联想到在车上时恩雅掐断的那个电话,他的眼前一片雪亮。看来,邓恩雅之所以一个人在bào雨中踟蹰,跟她老公绝对有关系。凭直觉,钱启明猜测到,恩雅的老公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这件事被恩雅无意中知道了。

  “小丫头,看开些吧,爱qíng不求其永久,只要曾经拥有。在如今这个什么都快速运转的时代,外面的诱惑那么多,即使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要想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钱启明握着邓恩雅的手,用力摇了摇。

  “没有任何例外吗?”

  “呵呵,每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大概都会这么问,她们总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遭遇了老公的出轨,她自己也会是个例外。事实上,这个例外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是存在于女人一相qíng愿的自我欺骗中。男人和女人在婚姻中常常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一个要求普遍地去爱,一个却要求单独地被爱,因此人们才使自己铐上了婚姻的手铐,踏入了爱qíng的炼狱。如果你能想通这一点,你的痛苦就会由个案变为普遍,而普遍存在的事qíng,给人的愤怒就不会那么严重了。只有这样想问题,你才能获得一些解脱。恩雅,gān吗跟自己过不去呢?放他一马,也放自己一马,不好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出轨了,我可以装作不知道,或者说,我就自我安慰说: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出轨的,不独独他一个人,所以我的痛苦并不是最严重的,还有比我更不幸的女人——我要像阿Q一样,用这种jīng神胜利法来麻醉自己?”

  第23节:花开花落两由之(3)

  “恩雅,我有一个不敢示人的理论:在如今这个时代,阿Qjīng神是很宝贵的,值得提倡的。如果不能像阿Q一样用jīng神胜利法来给自己疗伤,这个世界上每天该多产生多少怨妇冤夫?jīng神病院的医生,又该多加多少班为那些心理失衡的男人女人治病?嘿嘿,如果你有一天被人无端打了,而你又没有办法报仇雪恨,除了像阿Q一样讪笑着说一句‘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你还能怎样呢?如果你有一天被人黑了,而你又无钱无权维护自己的利益,你除了像阿Q一样‘怒目而视’,还能有什么办法改变现状?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丈夫背着你有了别的女人,而为了面子还得和你继续维持下去,你除了像跟小D打架打输了的阿Q一样,心怀失望地恨声念叨几句‘记着吧,妈妈的’,你又能如何?”

  钱启明微微皱起眉头,温言细语的一番解说,听得邓恩雅直愣神。的确,这种理论她从没听说过,她所受到的教育中,只有对阿Qjīng神胜利法无休无止的分析和批判,几曾听见过这种独树一帜的赞歌?然而,仔细回味一下钱启明的话,又觉得不无道理。

  “唉!看来人活着,就得自己寻找心理平衡的支点,否则只能白白多一群疯子。你是这个意思吗?”

  “在我的眼中,从这一刻起你已经不是小丫头了。”钱启明没有正面回答邓恩雅的质疑,只是耸动着肩膀这样说。

  “你的意思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不该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无论面对怎样的背叛,既然你改变不了他人,那就改变自己,但是该怎样生活还得怎样生活,是吗?”

  “对。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理解非常到位。”

  “可是,我做不到。”

  “你可以试着去欣赏其他的男人啊。”钱启明舔了舔有些gān涩的嘴唇,试探着小声道。

  “其他的男人?”

  “对!比如,我……”钱启明说着,突然用力一拉,将邓恩雅拉进自己怀中,不由分说就吻上了她的双唇。

  毫无防备的邓恩雅像一只受惊的小shòu,在钱启明的怀里挣扎着。可是,她那点儿力气怎么是钱启明的对手呢?他双臂稍稍用力,她就像一张照片一样紧贴在他的胸脯上了。

  钱启明显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一边投入地亲吻着邓恩雅,一边摸索着探进她的衣服中,准确地捏住了她的rǔ头。

  挣扎中的邓恩雅,突然感到一股久违了的麻苏苏的感觉,由胸部向周身传开,浑身的血液开始奔腾咆哮,她的胳膊qíng不自禁地绕上了钱启明的脖子,双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哆嗦得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

  钱启明知道,第一道防线已经被他彻底击溃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温柔地抚摸着,揉搓着,一会儿在这里挠挠,一会儿又飘到那里搔搔。他的双手不停动作的同时,其他部位也不闲着,双唇、舌头、牙齿,甚至鼻尖、脸颊和额头,都成了他进攻的武器。

  邓恩雅浑身苏软在钱启明的怀里,完全缴械投降,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

  就在钱启明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一辆汽车闪着刺眼的车灯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车过处响起一片刺耳的喇叭声。

  邓恩雅猛地一惊,睁开了惊恐的大眼睛,她这才发现,他们居然是站在人行道的树荫下!

  天哪,即使跟周一鸣热恋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啊!那辆车上的人,一定是发现了他们俩的不轨行为才鸣笛表示愤慨的,这简直太丢人了!

  汹涌的làngcháo立刻被涌上心头的羞耻感替代了,邓恩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把钱启明推开,羞惭地掩着衣襟,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钱启明沮丧地咧了咧嘴巴,他知道,今天晚上再想有所突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不过没关系的,这只娇媚的小shòu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里,什么时候俘获都如同探囊取物。于是,他紧追几步,跟在邓恩雅后边,自责地低声道:“恩雅,对不起,是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害你担惊受怕了。”

  邓恩雅一言不发,继续埋头向前走着。

  “恩雅,你听我说,我以前不是一个好人,整天拈花惹糙,gān尽了坏事。可是今天下午,当我看到你独自在bào雨中踟蹰的娇小背影,我的心一下就痛起来。我明白,你的出现就是那个坏蛋钱启明的死期,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胡作非为,再也不gān那些风流事了,请你原谅我的冒犯吧。”

  邓恩雅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钱启明。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确如他所说,不是个好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生他的气。她之所以想尽快离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羞耻而涨红的脸。

  在事实面前,钱启明再一次发现,他这种拿实话哄人的伎俩的确很好用,比信誓旦旦地撒谎更容易让女人上当。

  “恩雅,路还很长,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我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原谅,那就请你记住我的电话号码。那个号码只为你一个人开着,永远,永远……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感受。走,我送你回家吧。”

  钱启明说着,拉起邓恩雅的手,像牵着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女孩,慢慢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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