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萱隐忍了这么久的感qíng,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她依偎在周一鸣怀里,不停地呢喃着,语无伦次地表述着自己的爱qíng,泪水将周一鸣的衬衣都打湿了。
面对陈晓萱这份不求回报的感qíng,周一鸣心cháo澎湃,眼睛也禁不住湿润了。想他周一鸣何德何能,木之韵经营得一塌糊涂,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显赫的家世更是不可能,连老婆都开始嫌弃他无能了,而陈晓萱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会贪图他什么呢?
这样想着,周一鸣的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陈晓萱绵软的腰肢,而她的双手,也顺势环绕上他的脖子……
这时候,邓恩雅已经放弃了跟柳园小区幼儿园谈那笔生意,正风风火火地赶往工厂。她想,今天就跟一鸣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平静下来,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然而,当邓恩雅怀着无比激动的心qíng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陈晓萱正闭着那双柔qíng似水的眼睛,仰起脑袋,鲜红的小嘴巴跟周一鸣宽厚的双唇胶合在一起!
头顶上滚过一个霹雳,邓恩雅一切都明白了。原来那个不要脸的野女人就是陈晓萱!怪不得她对自己的行踪了解得那么清楚。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邓恩雅只觉得心像被一百只猴子撕扯着,疼痛难忍,一口恶气憋在胸中,两肋涨得像要爆破了一般。她木呆呆地站在门口,喉咙gān涩得连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推门声惊动了室内的两个人,他们同时抬起惊恐的眼睛,立刻,两个人也变成了木偶。
邓恩雅扶着门框,虚弱地大口喘着气,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那两个人身上、脸上。然后,她鄙夷地哼了一声,掉转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地向外走去。
第45节:门里门外两重天(1)
第十八章 门里门外两重天
“小雅,事qíng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小雅,我和晓萱……哦不不不,我和小陈她……”
周一鸣站在chuáng前,满脸痛苦地解释着,然而事qíng总是越抹越黑,他发现自己的语言竟然如此苍白,苍白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何况正处在气头上的邓恩雅?
邓恩雅用被子捂住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她的心如一团乱麻,一会儿觉得浑身冰凉,像跳进了冰窟窿,尽管盖着厚厚的被子,牙齿还是禁不住咯咯打战,浑身还是禁不住簌簌颤抖;一会儿又全身燥热,汗流浃背,像被大火炙烤着一样,恨不能立刻跳进冰箱里去清凉一下……她的大脑也混乱不堪,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驰骋,践踏跳跃,一会儿涌上无数的念头,像蚂蚁一样不停爬动,一会儿又万念俱灰,一片空白,似乎脑袋被掏空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小雅,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小陈她……她是来还我手机的,你知道,我的手机被劫匪抢去了,然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被陈晓萱捡到了,所以她今天早晨是来还我手机的……”
周一鸣困shòu一样在地板上游走着,可是说了半天,他把自己都绕糊涂了。是啊,既然手机被劫匪抢去了,为什么会落在陈晓萱手里?既然陈晓萱是来还手机的,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却拥抱在一起亲吻?这一切,又该怎样跟邓恩雅解释?能解释得清吗?
正如周一鸣想的一样,邓恩雅蜷缩在被子里,不停地冷笑,不停地颤抖。她可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不理那个无耻女人的电话,难道她的眼睛也欺骗了她,在她面前使用了障眼法,才会看到那拥抱在一起甜蜜亲吻的镜头?
“小雅,我知道我不能自圆其说,而且即使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你也未必相信我了,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对陈晓萱没别的意思,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我只是一时糊涂,做出了让你伤心的事,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好不好?小雅,请你给我最后的机会,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的清白,我……”
“好一个清白!周一鸣,你说够了没有?你的意思是我在诬陷你和陈晓萱对不对?对不对?”
邓恩雅突然将被子掀翻在地,赤脚跳下chuáng,哆嗦着嘴唇,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指着周一鸣声嘶力竭地叫道。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周一鸣突然发现所有的词语都失去了力度,他将自己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算了吧,周一鸣,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都需要冷静,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究竟最后该怎样解决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晃动为好!”邓恩雅漠然地望着周一鸣,颤抖着从chuáng下拉出旅行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小雅,你……你要去哪里?”
“这已经不在你管辖范围了!”邓恩雅开始流泪,泪水像倾盆bào雨,在她消瘦的脸上肆意流淌着。
“小雅,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周一鸣脸色大变,浑身痉挛着扑过来,抢夺邓恩雅手上的衣服,扯开嗓门,láng嚎嗥一样嘶声吼叫着。
“走开!请你放尊重些!”
邓恩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拉扯着,衣服重新回到她手上,周一鸣失去重心,收不住脚步,往前踉跄两步,咚的一声额角正撞到壁柜角上。
“哎哟!”周一鸣失声痛叫起来,双手捂着额头,鲜红的血像蚯蚓一样顺着指fèng流淌下来。
第46节:门里门外两重天(2)
邓恩雅愣了愣,转身一言不发地继续收拾着。这个男人已经不需要她心疼,“劫匪”抢去了他的手机,连他的心、他的人也一并抢了去,而她,竟然傻子一样还蒙在鼓里,不远万里跑到旧金山,为了他们共同的事业疲于奔命。他把她当成猴子一样戏耍着,而她居然一点都不知qíng!他还值得她心疼吗?还值得她哪怕一句问候吗?不!没必要了!让那个陈晓萱替他包扎吧,她的爱qíng才是他最需要的,邓恩雅已经不想在这部戏剧中担当什么陪衬的角色了,她受够了!
周一鸣捂着额头,木然地望着邓恩雅,眼神是那么绝望。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在邓恩雅心中变成了一片羽毛,轻轻的,轻轻的,飘出了他将感qíng寄托了将近十年的那颗心灵,化作一缕空气,消失在茫茫大气之中。
邓恩雅收拾好衣物,拎上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甚至连招呼一声都没有。
砰的一声,防盗门关闭,站在门外,邓恩雅觉得,她和周一鸣这对恩爱了六七年的夫妻,从此心各一方,形同陌路。
周一鸣木然地立在房间内,忘记了额角正在流血,也忘记了伤痛,身与心瞬间凉透了。他搞不明白,那么多养小三、小四甚至小X的男人,人家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为什么他仅仅跟一个小员工拥抱了一下,并没有发生实质xing的ròu体出轨,而老婆竟然反应如此qiáng烈?是他周一鸣太倒霉,还是邓恩雅太没有胸怀容忍?似乎都有一些,但似乎又都不是主要原因。说实话,如今这个年代,男人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尤其是稍微有点身份的男人,哪一个身边不是美人环绕?要是除了老婆之外再没有别的女人,在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来说,不但令人惊讶,更令人嗤之以鼻,是没有本事的象征!平心而论,他周一鸣已经够本分的了,这么多年来,不说万千宠爱集于邓恩雅一身,也是一心一意爱着她、疼着她,实实在在地在她划定的圈子里生活、工作,并没有什么越轨的地方,为什么他稍微将腿迈出她规定的圈子一小步,逢场作戏地跟一个小女孩戏耍了一番,她就如此绝qíng?如果是生在古时候,像邓恩雅这种醋意十足的女人,哪个男人敢娶?
唉!
周一鸣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额角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满脸血道道儿的láng狈样子,嘴角一咧,凄惨地笑了。
周一鸣啊周一鸣,你说你这都过的啥日子?你站着不比别的男人矮,躺着不比别的男人短,为什么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呢?看看人家那些大老板,哪个不是前拥后抱左右逢源?怎么一轮到你,还没等发生什么,立刻就搞得jī飞狗跳一团糟呢?
正自叹自怜着呢,电话铃声响了。
周一鸣慢吞吞地走过去,伸手捞起话筒,没好气地喊道:“谁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黯然地说:“一鸣,我是妈妈,你跟恩雅究竟怎么了?”
是岳母刘苏贞!
周一鸣吓傻了,握着话筒不知如何是好。自结婚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对岳母这样不恭敬过。罢罢罢,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谁想到这个电话会是他那位比亲妈还慈祥的岳母打来的呢?不过,岳母的电话也让他吊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看来邓恩雅是回娘家了。
“一鸣,你能跟妈说实话吗?恩雅她一回到家里就哭,哭得直呕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问她话也不说。你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周一鸣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儿,听着老丈母娘的责问,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鸣,妈妈是快入土的人了,本不想多过问你们夫妻之间的事qíng,可是看到恩雅那种伤心yù绝的样子,妈妈这颗心……你岳父去得早,妈在这世界上只有恩雅一个亲人了,妈妈不想看着她痛苦伤心啊。一鸣,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事qíng才吵成这样子,妈想知道,你能如实跟妈说说吗?”
邓恩雅的母亲是个小学教师,因为膝关节的问题,行动比较困难,因此提前退休在家休养,平时虽然不跟他们夫妻生活在一起,也从来不像周一鸣的父母一样,动辄就想gān涉他的家事,可不知为什么,周一鸣对她是敬大于爱,怕大于敬的。更何况这次吵架,主要原因在他这边,该怎么向老人家jiāo代呢?
听着岳母慢条斯理地问话,周一鸣只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沉默良久,周一鸣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仍然讷讷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倒是说话呀,一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恩雅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就告诉妈,妈妈好好批评她!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拌嘴也是正常的,可你们这么闷嘴葫芦似的,一个光知道哭,一个又一言不发,到底是怎么个说法?是不是要妈妈跪下来求你们,你们才会开口?”岳母的口气严厉起来,带着说不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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