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的病房在C区,绕过一个花园,就在A区的后面。
昨天剪刀石头布的失败者,正护送着贡品走向胜利者的区域。
石子铺成的小路,几朵荷叶稀稀疏疏的点缀湖面。小女生形状的人物喷泉随意的吐着几柱水花,洒在湖面,显得幽雅。
“你别过来!”喷水池的后面,传出一个小孩的尖叫。
“我说你了你别过来,我才不看你父母的照片,你有艾滋,你父母也一定有。”
“没有,没有,他们都很健康。”一个小女孩声音更加尖锐的传了过来。
是点点,陈芹停下脚步,绕到水池后面。
那张照完后就被点点追着要的相片,正飘落在自己的脚边。
“我说了,我爸爸妈妈没有病,真的没有。”
“有,就有,我妈说了,你的病会传染,你还每天跑来和我玩,你真是个坏孩子,坏孩子。”
“不是,我不是坏孩子。”点点半蹲在地上,双手撑住大腿,表qíng痛苦。
“你爸爸妈妈是坏人,你是坏孩子。”那个穿着同样病号服的男孩继续叫嚷着,原本一直很安静的花园,顿时来了些看客。
拨开前面指指点点的人,陈芹径直走到点点前面,手臂向下一弯,拦腰抱起。
“看什么,没见过小孩吵架啊!”
“哇,这就是那照片上的女人,离那么近会不会也得了。”最前面的妇女朝着同伴低声说了几句,正yù转身离开时,却被陈芹一把抓住。
把芭比娃娃递给点点,空出的手擦了擦点点眼角的泪花,身子却直接挡在那个妇女前面,“够了,你有没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该懂点道理吧,这么大人,在小孩面前说些没有任何道德的话,你就不害臊吗?”
“害臊什么?得艾滋的又不是我,真是好笑!”
“你家米白吃的啊,真的不懂礼义廉耻吗?得艾滋很可耻吗?我倒觉得你比得艾滋的还可耻,小孩子从一出生到现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要受病痛的折磨,可至少她活的有意义,你呢?思想病入膏肓,没的医。”
“你说什么呢?”妇女有些气炸,“快点抱着你的孩子离开吧,我们这不欢迎有艾滋的人。”
陈芹笑笑,“医院你家开的吗?可惜,医院能医的是身体上的疾病,你这种思想已经无药可医的人,估计也医不了。麻烦你说话前,动动脑子,孩子才6岁,本该是朝阳一样的年纪,她得这病,是她愿意的吗?我不是她亲生妈妈,那又怎样,一个孩子本就不该为那些错误负责。你可以看不起艾滋患者,可至少麻烦你有点公德心,别在孩子面前乱喷饭。”
“点点,走,我们去照更多的照片,发到网上,告诉更多的人,这里有个叫点点的女生,是个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孩,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她。”
不用回头,陈芹大概可以估略那个女子现在的表qíng,一阵红,一阵白,浑身颤抖。好久没有这么激动,心里一股气憋着,走路都带劲。
“姐姐,”点点拨了拨陈芹额头上的头发,“对不起,点点说谎了,我本来想骗他们你和朝哥哥是我爸爸和妈妈。他们不和我玩,说我是没父母的小孩,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有。”
“点点!”陈芹坐在藤椅上,把点点放到大腿上,“不哭了,哥哥和姐姐都非常喜欢点点,我们不怪点点。”
点点洗了个鼻涕,“真的,不怪。”
“不怪!”陈芹点头。
在糙地玩了一会,福利院的小惠就赶来把点点接走了,一边道着谢一边歉意的笑。
小孩的心思永远变化的最快,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走的时候脸上却已经堆满了笑容,只是,小孩的心也是最脆弱的,重重一击,何时能补全。
回去的时候,老爸和柯辉已经消失,只有陈朝一个人在chuáng上眯眼。
轻手轻脚的把被子拉高。
“回来了!”
嗯,陈芹有点吓到,缩回手,“你又装睡。”
“哪有!”陈朝挪了挪身子,陈芹默契的旋转摇杆,待到接近90度垂直,把枕头垫在背后。
“老爸走了?和你说什么了?”
陈朝摇了摇头,“以后再犯,杀无赦!拿枪毙了我比较实在。”
“听说你刚在花园表演了一回,现在成名人了?”
这话怎么听着带酸醋味,把被子往后拉了一下,坐在chuáng沿,“谢谢,你的消息也是够灵通的,不过名人不敢当,我只是觉得点点还小,那些父母害怕孩子受伤害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去剥夺另一个人的权利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一些话说出来,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们没你想的透彻,思想比较狭隘。”
“你少贫,陈朝,我真的很想做件事!”
嗯?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留爪。
看文愉快,好好码字,天天向上。
一切嗨皮,文也很嗨皮。
先来kiss,接下来,敬请期待。
写到这,大家是否明白,陈芹一直拒绝陈朝哥哥的原因,我前面就说了,不是不能生那么简单,现在女xing对能不能生也许已经不是贤良淑德的代表,只是因为造成这个事qíng的人是邱备,陈芹不想给陈朝造成更大的伤害。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六章 摊牌ˇ
我不是天使,我的翅膀是为爱我的人而拍。 ---陈芹
陈朝出院,是件大事。
几号人一大早的出现在医院,只是来的人没什么变化,不外乎那几个,但还是多了个陌生人。
安静的站在柯辉身后,捧着一束几乎遮住脸的百合,甜甜微笑。
“这是陈朝,我哥们。”柯辉把那束百合接过,几乎是用扔的递给陈芹,“这是她女朋友兼我的妹妹,陈芹。”
“这是我未婚妻,这就算认识了吧,收拾下东西走了。”
介绍短小jīng悍,只是有点突兀。
一伙人默不做声,只有腾震中间cha了一句,“她是除了陈朝外我们这伙人的兼职妹妹。”
说完话,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朝,像是以示清白。
“我叫陶歌,每天都听柯辉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女孩伸出手,礼貌而不张扬,很温暖的笑挂在嘴边。
“她说我一定没好话,可是我也听柯辉提起过你,下个月结婚,最近我正鼓励柯辉减肥呢!”陈芹没好气的白了边上柯辉一眼,把一个大包塞给他,“胖子,先给你个机会锻炼,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跑步运动,做个帅气的新郎。”
“陈芹,你这话就说错了,还不如叫陶小姐增肥来的容易。”小秋越过小k,站到陈芹身后,理不直气不壮的补充一句,小脸立刻收回。
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陶歌倒也大方,挽过柯辉的手,“就这样吧,太配了,就没意思了。对吧,柯辉?”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一人一个袋子的下楼,那模样有点像组团旅行,引人侧目。
陈芹抱着点点直到拐角处才放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把她jiāo给小惠。
“姐姐,你答应我的事qíng,不许骗人哦。”
“恩,不骗人。”
“拉钩!”点点伸出小指,不由分说的勾住陈芹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长长鼻子。”
“知道了。”陈芹刮了下点点的鼻梁,“点点要听小惠妈妈的话,过几天,姐姐来接你。”
嗯!
这是一段不太和谐的小cha曲,却有是带点温馨的产物。就像老K说的,陈朝,这一刀捅的还真不错,一点皮ròu之苦,换一个大活人,挺值。
“那些人怎么处理,我找到了,没什么特别,说是你在酒吧跟人gān架,怀恨在心。要不看在让你抱得美人归的份上,jiāo给警察叔叔处理就算了?”
陈朝闭目养神,靠在椅背上,没有回答。
老k转过脸,“好啦,我承认,他们是我一哥们的小弟,人家都来求qíng了,陈大哥,你老人家就卖我一个面子,我好做人啊!”
“可以啊,不过你叫他们别再去修车厂,别再折腾我们那帮伙计。”
“行,”老k用力点头,“你们那里的人都被你和腾震训的和绵羊一样了,他们估计也不要了。”也许是意识到说错话了,老k识相的把头转了个圈,安静开车。
到了公寓,一人一杯矿泉水后集体送出大门。
“睡觉!”陈芹关上门,面对陈朝,手指向右,颇有女王架势。
“现在?”陈朝眨了眨眼,一手熟练的揽过陈芹的腰,满脸戏谑。
陈芹一个后撤,推开陈朝,没太用力,只是轻轻一拨,“我说让你去睡觉,我去给你煮粥。”
“好吧!”陈朝耸耸肩,径直上楼。
楼下厨房,噼里啪啦,锅碗瓢盆的声音。很久,没在厨房听到这种手忙脚乱的音响,有点怀念。
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然后期待现在的生活,憧憬以后的美好。
一直以来,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幸福的定义就是能和爱的人携手,而他,几乎就要错过。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再回到原点的拥抱却越加显得真实。
滚烫的粥面,冒着小泡。
系着围裙,捞起那些漂浮在上层的泡沫,粥就变得更加的纯白清澈。
陈朝睡觉的时候,陈芹都在厨房忙碌着,偷偷跑到超市买了jī蛋,青菜,也偷偷上楼瞄了一眼沉睡中的人。
暗暗的色彩妆点着卧室,男人特有的韵味展露无遗,偷偷从门fèng望了一眼,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出,再回首,原来彼此之间一直很近。
再过一个小时叫醒他,看了看表,原来也已经11点,随便在书架上找了本心理学,一杯清茶,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
“only you……”
又是那段及其美妙的音乐,震的毛骨悚然。
换掉,一定要马上把这个伟大而神奇的音乐换掉。
赤脚走到桌边,依旧闪光的屏幕上是“邱备”两个斗大的字体。
轻轻的一个深呼吸,手机却已经放到耳边。
“陈芹?”
“是……邱备,我们见面吧。”
……
“老树咖啡,11点半,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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