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捣鼓了几个小时,终于做出了一桌成品,她胡乱擦了擦汗,趁着菜还没凉,赶紧去敲傅郁的家门。
按了几下门铃,门便开了,只见傅郁一身居家服,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淡定地站在门里看着满身大汗的她。
“你在啊……”她看着浑身散发着居家美男气息的他,脱线地道。
傅郁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心里觉得好笑,“不然呢?谁来给你开门?”
“那个啥……”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你吃午饭了没?”
他眼睛一眯,心里顿时了然,“还没。”
“……我刚做了一桌菜,都是上海的家常菜。”翁雨看着他,说,“我这人也没什么特长,所以只能……”
“我帮你把菜端过来,可以吗?”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资料放下在一旁,“到我家来吃吧,我正好在烘培蛋糕,需要随时去厨房。”
蛋糕?他在做蛋糕?
翁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说你不擅长做菜吗?”
“嗯,”他走出屋子,望着她疑惑的表qíng、低笑,“不过,糕点应该还能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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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雨还是第一次踏进傅郁的家,两人一起吃完饭,傅郁不让她帮忙洗碗,便对她说,“你随意参观,没关系的。”
她点头,从他的卧室,走到书房,整洁gān净的布局摆设,没有任何多余物品,颜色大多偏暗色系,可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在书房的一角,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长长的火车模型,翁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惊叹了一声,连忙蹲下来仔细看。
轨道、城镇、树木……所有一切陈设都是jīng良bī真的,火车不断地在轨道上行驶着,她看得目不转睛,连傅郁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也没有发现。
“在看小火车?”他在她身旁半蹲下来。
“嗯,”她看得双眼亮晶晶的,“这个搭建起来一定很难吧?”
“其实还好,”他轻轻摘下眼镜,“只是需要些耐心。”
“你看,”他说着,从她的身旁伸出手,去指模型的一个部分,低声和她解释,“这里,就这个地方,我搭了好几个小时。”
“因为不经常回国,所以在这个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模型,我在英国的家有专门一整个房间,都是摆这些的。”
“平时除了上课、分析题,闲暇时候我基本就在玩这个。”
他说话时声音照旧低沉柔和,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翁雨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怦怦跳了起来。
“女孩子肯定会觉得模型很无聊吧?”他见她呆愣愣的,出声问道。
“啊?”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想搭搭看。”
“不过……以我这个脑子,估计连一片都搭不起来吧……”她想了想,沮丧地摇头。
“世上无难事。”他轻笑,慢慢抬起身,“走吧,蛋糕好了。”
翁雨听到蛋糕两字,连眼睛都发绿了,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一溜小跑地回到客厅,远远便看见餐桌上正摆着一个香喷喷的巧克力布朗尼蛋糕。
她迫不及待地在餐桌边坐下,傅郁将切好的蛋糕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忍着笑,再将小调羹递给她,“尝尝看。”
“谢谢,我开动了!”她开心地挖了一口放在嘴里。
入口即是浓郁的巧克力味道,慢慢软化在舌尖,翁雨作为一个骨灰级蛋糕爱好者,被好吃得连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一边吃,连说话都顾不上,只来得及连连给他竖大拇指。
傅郁坐在她对面,看一会手里的资料,又时不时看她一眼,嘴角始终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你怎么都不吃?”吃了一大半,她幸福满足地吸了口气,“我觉得你做得可比店里都好吃!”
“我不太爱吃甜的,”他低咳了一声,“前天刚学,你觉得好吃,那就多吃点。”
翁雨愣了愣,“……前天刚学?!”
“嗯,”他说着,轻轻推了推眼镜,“按照网上的教学做了一次,第一次就挺成功的,大概我做菜的天赋都落到糕点上了。”
他说他不爱吃甜食,那么这样特意做蛋糕,是因为知道她喜欢甜食、所以才学的?会不会是她自己太自作多qíng了?……
她烧了一桌菜想回报他的帮助,却反过来又接受了他的好意。
翁雨抱着香喷喷的蛋糕,望着他低头看资料时俊秀的侧脸。
能认识他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
当她还沉浸在如此幸运遇上这么好的邻居美男的感动中时,她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以为是言侨,可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个电话。”她和傅郁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走到书房。
“你好。”
“你好,请问是翁雨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是我,”她有些疑惑,“请问你是?”
“我是向矇,”女人的声音缓慢而又带着丝奇怪的优雅,“冒昧直接给你电话,不知道言侨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我是他妈妈朋友的女儿。”
翁雨的心里“咯噔”一声轻响,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噢,那这样看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qíng,”女人这时轻柔地一笑,“你现在方便吗?我在淮海路上的咖啡厅,希望你能过来一趟,我想和你聊一聊。”
“我是言侨妈妈现在指名的未来儿媳。”
☆、第六章 布朗尼的味(二)
第六章布朗尼的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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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空的话,我等你过来。”那头的女人如是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有知qíng权。”
翁雨握着手机,整个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所有一切的想法和逻辑全部都瞬间被打乱了,只是机械地,说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她甚至突然都想不起来,前几分钟刚刚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什么。
在书房里静静站了一会,她走回客厅,只见傅郁正专注地用纸笔在演算一道题目,时不时地还在笔记本电脑上编辑着什么。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
就像上次一样,让她在心底郁结多日的事,在他面前说出来后,却变得无足轻重,任何再不好的事qíng都总有办法、可以好好去解决。
翁雨望着他专心工作的样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
这些事,都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他作为一个毫不知qíng的人,她不应该再朝他倒苦水、去询问他的意见,给有重要事qíng要做的他添更多的麻烦。
“我朋友刚刚打电话,叫我出去有点事。”她勾起嘴角,走过去,装得若无其事地跟他说。
傅郁从资料中抬起头看向她,“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她避开他仿佛能dòng察她心思的眼睛,连忙摆手,“你快忙你的事qíng吧,我不打扰你。”
她拿过已经洗gān净的碗碟走向玄关,他跟着起身走过来,伸手帮她打开了门。
“拜拜。”她朝他笑了笑,“布朗尼真的很好吃,我有空会再过来蹭蛋糕的。”
傅郁望着她脸上的笑,目送着她打开自己的家门走进去。
她刚刚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他驻足在门口,心里思考着,轻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
来到淮海路上那家咖啡厅时,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两点。
翁雨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咖啡厅,很快就看到咖啡厅的小角落里,正单独坐着一个女人。
仿佛有直觉告诉她,打电话给她的就是这个人。
心头绷紧地走过去,来到桌边时,那女人抬起头看向她,从容优雅地开口道,“是翁雨小姐?你请坐。”
女人的相貌生得相当好,翁雨脱下羽绒服、在位子上坐了下来,qiáng迫自己要保持冷静。
“我叫向朦。”女人望着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冒昧叫你出来,要你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有些失礼。”
向朦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也很有教养,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胸有成足。
翁雨摇摇头,“没关系。”
“翁小姐,虽然你不认识我,但你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向朦笑了笑,“你刚和言侨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虽然他没有和我直接联络,但是我从我们共同的朋友圈那里得知,他有了一个非常喜欢的女朋友。”
见翁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便继续说下去,“言侨他以前啊,也算是个纨绔子弟,朋友都说,他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抽烟、也不喝酒了,除去上班,就是陪你,那时候我就在想,我挺羡慕那个女孩子的。”
翁雨听了她的话,总感觉她和言侨似乎是非常熟悉的人,她的字里行间,都在透露出这种信息。
“言侨应该没有和你提起过,他在温哥华念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们家后来定居在了加拿大,他选择回国,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也就戛然而止了。”
向朦握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对他来说是结束,但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他妈妈也知道,不过我想,既然他有这么喜欢的女朋友,我也不会再去打扰。”
原来是前女友,翁雨垂着眸,手指微微紧了紧。
“但是,前段时间,他妈妈突然来温哥华找我,”向朦不急不缓的,“似乎是对你们之间的事qíng,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翁小姐,听说你的职业是空中乘务员?”
向朦冷不防这么一问,翁雨沉默几秒、轻一点头。
“那也就是说,是专科学校毕业?”向朦拨了拨头发,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了一些,“我和言侨虽然都从UBC的商科毕业,但我们都是不以学历评判别人的人,我觉得他妈妈反对,是因为可能在长辈的观念里,学历还是很重要的。”
“但我觉得,学历和家境,这些都不能qiáng人所难。”向朦轻轻一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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