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无边的漫骂刹那间将我淹没,办公室里的众MM们想尽了一切恶毒的语言来攻击我。最后,终于有一个稍稍有些理智的MM在网上说:“我们相信你,而你却辜负了我们的这份信任。我们原以为你是最可靠的人,守候着我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你,监守自盗了。”紧接着,两张照片贴了出来,是我和剩牛排的合影,一张是两人手牵着手站在街头向路人鞠着躬,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照亮冬夜;另一张是我和剩牛排在吃烛光晚餐,我心满意足地吃着芒果布丁,而剩牛排在对我微笑,宠溺之色尽在眼底,无尽温柔……
第二十八章
当公司里的众MM们贴出这两张“证据”向我申讨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这个一直平凡得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小人物,竟然也有机会被人狗仔一把,(要知道招惹上狗仔队,这可是明星才会有的待遇,)喜的是这两张照片把我拍得很漂亮,极具专业水平,抓拍的角度与时机非常到位,自然生动,我平日里费尽心思摆尽POSE照出来的相片跟这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这么说吧,我以前看自己的那些相片,只觉得自己长相普通,而看这两张照片的时候,我可以非常有信心地认为自己是美女。
我太感激这个偷拍者了,他(或者是她)记录了我这二十三年来最漂亮的瞬间。
当公司里众MM们早已炸成一锅粥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自恋中,洋洋自得。
“申谜,你说话啊!”
“申谜,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申谜,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做贼心虚!”
……
我终于清醒过来:我现在面对的是一场质问,而不是个人写真发表会。
十指如飞。“我要给你们什么说法?我gān嘛要做贼心虚啊?”
“你和韩经理一起吃饭。这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实在有点不明白这些女人们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吃饭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我就不相信她们之中就没有人单独和某个男人出去吃一顿友qíng饭。
“你们还牵手了。”
“那又怎样?如果你把爱因斯坦叫到我面前的话,我相信我不但会牵他的手,还会拥抱他。这有问题吗?”
记得我在幼儿园的时候上学的时候,有次表演节目,我不肯牵旁边那个小男生的手,结果被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我不懂得友爱,如今我长大了,非常友爱地牵了一个男人的手,没想到又被这么多女人跳出来骂,怀疑我掺杂了qíng爱。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错了?凭什么认为小女生和小男生牵手就是友爱,而女人和男人牵手就是qíng爱?
我很冤枉。
“申谜,你是不是在和韩经理谈恋爱?”
我叹了口气:“你们应该知道我之前这个位子上的那些女同事为什么会离开公司吧?如果我真的对韩经理有意思,你们认为我还有可能坐在这里用公司的局域网和你们聊这些屁话吗?”火气很大,让我忍不住讲了粗口。
众MM们听到之后却都高兴起来,气氛也不那么敌对了:“申谜,你和韩经理吃烛光晚餐的时候,心会砰砰跳吗?”
“当他掏出钱包付帐的时候,我的心的确在砰砰跳。”
“是他拿东西的姿势很帅吗?”
“不是,是我担心他既忘记带钞票又忘记带卡,最后必须由我来买单。”
……
虽然风bào已经平息下去,但这并不代表一切都恢复到了原点,毕竟,能和剩牛排牵手、吃烛光晚餐的女同事,至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所以她们对我还是有戒心的。
与其说她们相信了我的话不再向我申讨什么,不如说是她们在心里相信她们的白马王子不会垂青于我这个吊儿郎当身无所长的女人。
王子嘛,就算有可能会看上灰姑娘,也绝对不会看上烧火丫头,何况我还是个就算穿上了晚礼服也不会跳华尔兹烧火丫头,如果真的冒出某位会魔法的仙女给我变出一个漂亮的南瓜马车,我肯定不会坐着它去参加什么舞会,而是找地方把它卖了换银子花。
上帝啊,请原谅我的财迷,阿门!
没过多久,剩牛排知道了这起风波,有好事者也将那两张照片发到了他的邮箱里。他对着电脑愣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然后问正在与一大堆公事奋战的我(已经没有MM再抢着要帮我做事了):“申谜,对不起,这事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损失?”
“损失很严重,我相信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送牛ròugān和巧克力了。”
剩牛排在笑。
我把头从那堆文件里抬起来,看到那个家伙正在开小差神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地笑出声来。不知道我是不是神经错乱,我竟然觉得他的笑声里有巧克力的味道。
“喂,你是在忏悔吗?”我问。
“不。”他看着我戏谑的说,“我是在想:如果我当着大家的面,亲你一下的话,她们会把你怎样?你还会这么波澜不惊吗?”
“经理,我得去买份意外险,照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死于非命的。”
原来心qíng大好的剩牛排,笑容突然凝聚在脸上,转眼,神qíng冷得如同冬季的西北风,说出来的话也冻得人抖三抖:“好了,做正事吧。以后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了!”
什么人啊,前一秒还是阳chūn三月,现在就变成腊月寒冬了,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还有,是谁在开那些无聊的玩笑来着,是他,可他现在说话的样子,好像是我故意在挑逗他似的。
我有说错什么话吗?思前想后——没有。
不对劲啊。某人gān嘛一脸嫌弃的模样?
算了,就当男人也有生理期好了。
×
我在十八楼做家务的时候,某人在看电视里的财经报道,对我不理不睬,就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完全当我不存在。我尝试xing地找他搭话,他也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和之前对我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似乎在刻意与我保持着某种距离。
切,你担心和我闹绯闻,我还怕你坏我的好名声呢。
忙完所有的事qíng之后,我说:“从明天起,我不再来打扫卫生了。我会自己出钱请一个保姆把这一个月做完。” 接着,我掏出钱包,拿出他之前给我的那张信用卡放在茶几上:“这个你也收回去吧!”
终于,剩牛排开始正眼看我了,他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有些生气地说:“我不想上班的时候看人脸色,下班了还要看人脸色。”
剩牛排沉默了很久,说:“对不起,申谜,我今天心qíng不好,并不是因为你,而是,而是……而是我个人的原因。”
我听得糊里糊涂,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转身想离开。
突然,有人从背抱住我:“申谜,我……我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第二十九章
如果我不是亲眼见到过剩牛排与多个女人亲亲我我,也许我会误认为此刻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是在真qíng告白。然而……
一个拥有过许多女人的男人,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一个被无数女人仰慕可以随时为他献身的男人,正抱着我,我分明地感受到身后所传来的异xing的体温,充满阳刚的呼吸萦绕耳边。按照常理,我应该沉醉,并为此沉沦,或者亮着小尖牙狂扑过去,将这个众MM们眼中的美食扑倒在地,大动吾口。
今晚是十五月圆之夜,shòuxing大发的好日子。
而我,依然清醒着,思路清晰:他在泡其他女人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一招吗?我在他眼里是什么?他今天怎么了?
……
两人都一动也不动,形同雕塑。
大概就这么过了三十秒钟的样子,剩牛排有些不敢确定地询问:“申谜,你还好吧?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怎么可能?我曾经看过那么多的偶像剧,见识过那么多大悲大喜的爱qíng,被众多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台词千锤百炼过,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就激动得手足无措甚至吓傻?
我微微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说:“你失态了!”
剩牛排呆呆地看着我,我毫不畏惧地与他相视,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企求、挣扎、痛苦、期盼……最后所有的qíng感都转化成深深的绝望,他的笑容是苦涩的,不再倾国倾城,却让人纠心不已,深深地刺痛了我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对不起!”剩牛排把脸别开,不再看我。
我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满月:“今天十五,就连láng都会对月长啸,何况是你。也许你该去酒吧喝一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就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他与女人亲热时也能面不改色一般。
也许小马说得没错,我是女人中的异类。 “是啊,我该去喝一杯了。”也许是受我的影响,剩牛排也恢复了正常,“申谜,我不希望别人来打扫我的屋子。”
“如果你说想有人帮你打理家务,我相信会有很多女人愿意效劳的,像那个罗兰,人长得漂亮厨艺又好,为什么你不叫她来而偏偏要剥削我的劳动力?”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我不希望把她的指甲油也吃进去。”剩牛排从我的话中扑捉到了一丝信息,“你知道她叫罗兰,你们私下里见过面?”
“是。”我承认。
“是她主动找你的,对不对?”
“对。”在一个jīng明的男人面前,我最好不要说太多谎话,再者,我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她是不是要你离我远一点?”
“是。”看来罗兰与剩牛排的确相识很久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了解对方。
“那你为什么没有听她的话?”剩牛排的眼神又变得yīn暗不定。
“我跟她不熟,为什么要听她的?”我说,“我只听我自己的话。”
剩牛排叹了一口气:“我想我知道偷拍我们的人是谁了。”
“罗兰?”
“有可能。”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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