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啊!”罗先生千恩万谢地说,“我都听说了,有人要抢工厂,是你们拦了下来。”
李莎显得波澜不惊:“罗先生太客气了,那次我们也是为了帮我们自己公司。”
“多亏你说服了那些人,替我稳定了他们的人心,不然我就惨了,回来一看,工厂只剩几堵墙,工人都不见一个。那我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够把这口气喘过来。”罗先生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他连连表示,以后三科公司只要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一定效犬马之劳。
我们很好奇罗先生是怎么把税务局那边给摆平的。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依然和盘托出:“税金补jiāo了一百五十万,另外又罚了一百万,总共jiāo了二百五十万,凑了个傻子数,才脱的身。”
这其中还有不少曲折的故事,罗先生的公司帐上并没有这么多钱,而他的太太和罗兰都不肯拿钱出来赎他,幸好自己还有一个他太太都不知道的私人帐户有些钱,这才让他自救成功。
我听得连连咋舌:“罗先生,没想到,你们男人也有私房钱啊。”
罗先生的老脸都红了:“说起来也惭愧,按道理一家人,不应该有这种小人行为,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一早就看出罗兰对我的家产就没有安什么好心,所以不得不留了一手。实属无奈啊。”
“罗兰开工厂的事qíng,你知道吗?”李莎问。
“我也是等她抢走了我好几个客户走了之后才知道的。”罗先生直叹气,“罗兰做起事qíng来,为了达到目的,喜欢走些歪门邪道,这个我清楚,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把这种招术用到我的头上。还是只能怪我管教得不够严啊。”
李莎听到这里,想到了一件很遥远的事qíng:“罗先生,有件事qíng我想问一下:当初你们工厂在竞争三水公司的合作商的资格的时候,出过一件事qíng,有人假冒申谜的名义向那些竞争公司索要贿赂,这事qíng究竟是不是你们工厂gān的?”
第九十二章
罗先生的脸上开始红一阵白一阵,人也变得局促起来:“这个……和我们有点关系,但原意并不是这样,我们真的无意用这种非正当的手段来竞争的,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唉,家门不幸!怪我,怪我没有当好这个一家之主!”
我曾经把这件事qíng怀疑在罗兰的头上,剩牛排也曾私下里责备过罗兰,而罗兰却因此而与剩牛排大吵了一场,极力否认是自己所为。另外,警方也找证人辨认过罗兰的声音,证实她与打索贿电话的那个女人不是同一个人,线索就此断了。为何今天罗先生又把这件事qíng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如此自责呢?
“这事不是罗兰gān的,是她母亲找人gān的。当初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公事的竞争,是为了她女儿,她的主要目的是破坏申谜在三水公司和韩忆心目中的好印象,让申谜丢掉那份工作,离开韩忆,只是没有想到造成了那样一个结果。”罗先生回忆起往事,满怀歉疚,甚至起身替我倒了一杯茶,“申谜啊,真是非常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愿意为这件事负责,赔偿你的损失。”
“算了,这事又不是你gān的,你没必要为她们母女背这个黑锅。我会找机会把这笔帐讨回来的。”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别人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我,我没有理由就此罢休。
罗先生却说:“申谜,你别和她们母女计较。我替她们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她们都把你害这么惨了,你还有必要这么护着她们吗?”我想不通。
“就算我和她们母女俩以后会各奔东西,但她们毕竟与我做了一二十年的家人,这事是以前我和她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出的,我这个一家之主应该负全责。”
“那抢工厂那件事呢?你有什么看法?”李莎问。
“我想……我想……这事应该和罗兰没有关系。”罗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不自信。
“如果真是她gān的呢?”李莎穷打猛追。
“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一概不究,算是我倒霉。等我和罗兰的母亲离婚之后,她们母女再惹什么是非的话,我也不再护着她们了。”
按照罗先生的理论,只要罗兰她们母女一日还是他的家人,那么所有的责任都由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扛,也许别人看来他这是一种英雄qíng结在作祟,而在我看来他这是极端的大男人主义,并且已经到了二百五的边缘,与傻子只有一线之差。
罗先生走了,我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问李莎:“这个罗先生吃了亏也不作声,半点反抗都没有。笨到家了。”
李莎并不同意我的看法:“他不笨,并且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行业内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他被继女摆一道,肯定会有很多人同qíng他的遭遇,而他闷声不吭,有仁有义,更会被很多人欣赏,所以,这件事qíng不但不会有损于他在商场上的声誉,反而还会让他得到更多的赞赏,提高他的人气与信任度。相反,如果他对罗兰进行打击报复,首先会让人笑话他是自家人斗自家人,其次,他并不能挽回多少损失,最后说不定还会落个坏名声。罗先生选择忍气吞声,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江湖中的武林盟主也是不轻易与人动手的,今天,我终于认同罗先生的功夫天下无敌。
我是无名小辈,所以我无法跟罗先生一样打落牙齿和血吞,罗兰母女这对仇家,我结定了。我问李莎:“如果上次抢货事件,是罗兰针对我们来的呢?通道我们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李莎的样子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第一,这事我们还没有查清楚究竟是谁gān的,所以我们不能乱猜测,省得被人反咬一口。第二,就算我们确定是谁gān的,想要给点教训给对方,我们也不能事先声张,以免打糙惊蛇。第三,真正的高手不能让对方看到你出招,最好是对方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的手下。”
“你讲得好深奥,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不能。”李莎气定神闲地拿出帐本来查看,面带微笑。
“那我们以后究竟会不会对付罗兰啊?”
“你自己慢慢想。”李莎拿起一个计算机猛按,滴滴直响,“我现在没空教你,还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
“什么事?”
“分钱。”
李莎把我在银行用房子抵押来的货款还给了我,还另外给了我六万块人民币,作为在这笔生意中我所付出的努力的奖赏。
我拿着支票眉开眼笑,拚命嗅着上面的油墨味:“感谢老天,我的私人存款终于突破五位数了。谢谢你,莎姐!”
“不必谢我!你应该得的。”李莎说,“如果不是你的四十万,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jiāo货。”
“我请你吃饭,任点。”我这是第一次可以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豪qíng万丈地请人吃饭,不必心里面打鼓担心钱包里的钞票和银行卡会付不起账单。
“你另外找人吧!我今天没空。”李莎另外开了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出来,冲我挥了挥:“我得去一趟秋南的公司,把钱还给他。”
“不必那么急吧?你晚上回家的时候拿给他也一样啊。凭你们的关系,秋总难道还会信不过你吗?”
李莎把支票放入包中,打算出门:“正因为我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我更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信任。当一个女人欠一个男人太多钱的时候,就会在心里面觉得低他一等。我想尽快恢复平等。走了,你另外约人庆祝吧。”说完,李莎笑吟吟的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和电脑两两相对。
我们在惦念自己欠别人太多钱时候,估计别人也在惦念着你欠着他的钱吧?假若这条理论成立,那么,如果你想谁永远记得你,就跟他(她)借一大笔钱好了,在你没有还给他(她)之前,他(她)应该是会常常想起你的。呵呵。
我开始打电话,约人出来共进晚餐,小马被她老公禁足了,不准她外出,说是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会不小心受到惊吓。什么逻辑?就小马那个天塌下来都嫌塌得太慢了的个xing,她不让别人受到惊吓就已经是奇迹了,又怎么可能让肚子里那个对外界没有任何概念的宝宝吓着?然而,我又能怎样呢,人家准爸爸关心自己的妻儿,天经地义,我只能乖乖地不再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挂了电话。
想起了熟饭,电话拨到一半的时候又放弃,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应该没有那么方便出来和朋友疯了吧。阿彩更不用提,她是我头号排除对象。仔细地把走得比较近的朋友挨个数了一遍,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可以陪自己简简单单吃顿饭的朋友。我想我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了。
下了班,一个人东游西dàng,看到人家上车,我也上车,看到人家下车,我也下车,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熟饭的学校,我对着那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大门抓耳挠腮,我怎么来这里了?
还是那家火锅店,还是那种上面飘浮着厚厚的一层红油的麻辣牛ròu火锅,我找店家多要了一个jī蛋,放到滚烫的汤汁里。
“是你啊?”店家认出了我,“你很久都没有来了。”
“是啊,我最近有点忙。”
“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男朋友呢?”店家问。
“我男朋友?”
“就是那个舒老师嘛,他怎么没来?”
我尴尬地笑笑:“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会吧?”店家似乎有点不相信,“你们两个人很亲密啊……哦,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吵架了,在闹分手,对不对?”
“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我辩解道。
“哦,对不起。”店家看到我一本正经地样子,终于相信了我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就是jī蛋小姐。”
“jī蛋小姐?什么意思?”
店家笑着说:“这个舒老师特别喜欢吃jī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一只jī蛋,并且还是一只笨蛋。那段时间我看到他带你来吃火锅,你们两个打打闹闹的,真的是很般配啊,那个舒老师的眼睛里都在放光,我还以为你就是他说的jī蛋小姐。真可惜你不是!”
店家的话似乎让我明白了一些什么,我掏出电话,按下一串数字,有些激动地问:“小马,有件事我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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