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_尼卡【完结+番外】(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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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按在书桌上,桌面十分温润,贴着他的掌心……空气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想着,母亲说的对,他,舍得她才有鬼。

  与此同时,楼下书房里的关友梅,在铁河出门之后,好久好久,一动不动。与铁河的一番对话,让她静默如深海的心,翻起波làng。

  她捏着眉心,眼睛盯着书桌上的电话,默默的,想着这个电话,究竟先打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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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

  今天最后一更。有些晚。谢谢大家的耐心。明日尽早。多谢!OO~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五)

  关友梅想了想,决定这通电话先不要打。她站起来,慢慢的踱着步子。铁河的书房里到处都堆着东西,让她觉得拥挤不堪。走出来,到了内厅里,她感觉倒是好些了。她看着屋内的设施。

  她极少进孩子们的房间。尤其铁河这里。她来了,直接进给自己准备的那套间去。

  关友梅推开了卧室门。

  大大的空间里,有一股清冷的气息。她走进去。只是巡视着。铁河衣帽间很大,她看着。有很多年了,他们兄弟俩的衣橱已经不归她这个做母亲的打理了。铁河的衣帽间里,有一股纯粹而qiáng烈的男xing气息。她随手拨了一下,那排衬衫,像是一阵风chuī过去,chuī出了一点儿空隙,就在她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样东西。在衬衫之后。她拨开,是一个奶白色的熊仔。

  均铁河的衣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拿出来,熊仔上落下了什么,掉在地板上,她看一眼,捡起来一看,认出来,仿佛是自端手上的那一个。她看到自端手指上新戴的饰物,自端跟她说,是铁河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眉尖蹙起。

  耒过了一会儿,把熊仔和戒指都放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衬衫,看起来,像是和原来一样,这才出去。小陈和小沈在按她的吩咐收拾她带来的那些东西。她确实是打算和铁河自端住几日的,但是看目前的状况,计划有变……

  佟铁河看着贴在书桌上的课程表,看了一会儿。

  她这个学期,课真重。可是没听她抱怨过。

  他吸了口气。

  桌上的东西有些凌乱,书、纸张……还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那沉重的一声,似是还在耳边……她的书房,从来是她自己收拾的;若她不在,就会一直乱着——就这么乱着吧,他看着,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可他终是叹了口气,将那笔记本拎了起来。

  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琴音。

  他凝神细听,那琴音又没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在家,他没见她碰钢琴;她不在家,更没人会去碰——但是琴音再度响起来,断断续续的,有点儿不大成调。他怔了怔,这回,不会听错了。

  他拿了支烟出来,想要点上,又意识到这是在她房间里……她反对他抽烟,但是不qiáng制他戒掉——他把烟丢在了书桌上。

  那琴音越来越流畅。

  他坐不住了。及至下楼来,看清楚琴前坐着的人,他的脚步停住了。沈阿姨抱着一摞儿纸盒子往储藏室那边去,经过他身边,小声儿的说:“好久没有听到夫人弹琴了。”

  关友梅侧了一下脸,看到铁河,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该请调音师来调一下音准了。瞧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

  铁河笑了下,只是说:“好。”

  “听你大嫂说,妥妥最近爱上了弹琴……问她为什么喜欢,她竟然说,小婶婶会的她也要会。”关友梅的手,停在了琴键上,“你大嫂就说,那阵子,阿端不是带妥妥嘛,给她弹琴,教她背诗,妥妥都好乖的……我才刚想起来这个,下来摸摸琴——你们小时候,我想尽了办法,也没让你们兄弟俩爱上这个。小姑娘还是可爱……你父亲今天在电话里也问起妥妥,估摸着是想孙女了。过几天,让你大嫂带妥妥上来住些日子吧,横竖那边的事,还有你大哥。”

  “嗯。” 铁河应着。

  关友梅合上琴,摸着,说:“这琴真不错,都说你这儿的东西好,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倒是这个还能用……得了,今儿我就先回了。”

  “妈。”铁河看着母亲。

  “哎哟,你这是什么表qíng?爷爷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我接着信儿,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了。”

  铁河一惊,“怎么?”

  “大约是这几日,心绪不佳。爷爷今年身体格外差些劲儿。”关友梅低声说。

  铁河顿了顿,“那……”

  “我已经回去看过了,无碍。但我得赶紧回去——真真儿的,哪头儿也叫我放心不下。”关友梅她说着站了起来,那边沈阿姨已经拿了她的东西在等候了,她点了点头,只是对铁河说:“我寻思着,让你们两个都冷静些也好……我暂不给阿端压力;但是,若你们闹的太不象话,我可憋不住这脾气。这你是知道的。”

  铁河没有接话,只是说,要和母亲一起去爷爷那边。

  关友梅眼瞅着儿子,指尖点了一下他带着淤痕的下巴、裹着胶布的手掌,道:“要让爷爷问你,怎么是这么一副灰头土脸的德行?还是问你阿端为什么假期了还不一起去看他?嗯?你打算怎么说?”

  铁河无言。

  “小铁啊,”关友梅摇着头,“你想想爷爷。”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走到门边,换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儿子,“你当初,可是也跟爷爷保证过。”她也不待铁河有反应,便出了门。铁河送出去。

  他一直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跟爷爷保证过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想不起来也正常吧。他慢慢的走着,走在林间,脑子里,还是有些影影绰绰的印象,只是不愿意细究——为了和她结婚,他怎么许了那么多的诺言?

  ……

  清晨六点钟,容家的司机将车子停在了丰园19号佟宅的大门口,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自端。自端让他把车子停在这里,告诉他自己一会儿就出来。天气有些yīn冷。自端下车的时候裹紧了披肩。

  门卫已经看到了她,忙过来。

  “太太,车要开进去吗?”门卫看了一眼大门外停的车子,轻声问。

  她摇了摇头,只身往大屋方向去。软底鞋子踩在卵石路上,那一颗一颗的凸起,给她熟悉的感觉……提醒她,她只不过离开了很短的时间而已。

  她甩了一下头发。她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这个时间……这里,清净、安宁。她竭力的保持着镇定,不去破坏这里的清净和安宁。尽管,越走近大屋,她的心跳越急了。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六)

  站在门前,非常自然的,她想要抬手输入密码,可是忽然的顿住了。 停了一下,想要按门铃。又停住。自端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门锁“咔哒”一声,陈阿姨来开门了。

  看到陈阿姨,自端对她微笑了一下,进了门,穿上门口放着的那双huáng色拖鞋。她的。静静的摆在那里,好像以前每一天,都在那里。

  “阿姨,我上楼去。”自端说。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陈阿姨听到,忙点头。她看着自端上楼去,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往厨房里来。想了想,她抬腕看表,六点钟不到……早餐做点儿什么给阿端吃?她看上去一点儿劲儿都没有。那个样子,让人心疼。她想起冰箱里,佟夫人昨天带来的新鲜桂鱼,顿时有了主意。

  均自端慢慢的往楼上走。一级一级的,很慢。楼梯的墙壁上隔几步便有一幅画——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画。自端想要看看清楚,一双眼睛却怎么也对不了焦。

  还是放弃。看清楚了又怎样呢?

  只是,这往自己房间来的路,怎么会如此漫长?

  耒漫长的,她需要中途休息好几次才行。

  好容易走到房间门口,她静静的站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确实没有声响——其实不可能在的。他就算是在家,也不可能在这里吧……这是她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她竟然记得了,进自己的房间也要敲门……只因,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推开房门,屋子里暗的很。想了一想,才意识到许是天气不好的缘故。这样也好。她没有开灯,径自往书房里来。她的笔记本就搁在桌子上,备课笔记、参考书、资料,也都在。看到这些,她又松了口气。

  都在。还好都在。

  她需要的东西,在她预想的地方,让她好生安心。

  拉开台灯上的灯绳,眼前一部分全亮了。被这亮一刺,她微微眯了一下眼,停了一会儿,她拿过电脑包,拿起电脑来看一下,好,完好的……那么摔,没摔坏?手指的触感……她有些发呆,仔细看一眼,只觉得哪儿怪怪的;再近一些,新东西的味道……她四下里看了一下,听到一点点动静,她往声音的方向寻去。

  屋子里寂静。除了她,没有人迹。

  她咬了咬唇。将电脑搁进包里。仔细的检查着:电源、鼠标……又取了一个包,把自己需要的书和资料都收好。哦,还有自己最习惯用的笔,装进笔袋里。还有……她看着书桌上的台灯。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盏灯。

  她伸手过去,拨了拨灯罩上的水晶帘,凉凉的。

  她叹了口气。

  其实,想带走、能带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只要两只手就可以拿过来。就像现在。

  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却仿佛在这里呆了有足足一个世纪。

  而那种qiáng烈的克制着不要看、不要想的劲儿,全都聚集在肩颈部,肌ròu酸的厉害。

  手探进衣袋里,触到一只小小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了书桌上。

  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静静的背起包,将电脑抱在怀里,走出了书房……客厅的灯忽然亮了,她站住。

  他站在她卧室的门口,手扶在灯掣上,正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自端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他穿着睡衣的样子也整齐。扣子扣的严。纹丝不乱——也只是那么一瞬,她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他穿着浴袍样子……她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隔的远远的,似乎这是安全的距离,也是一个随时能够逃开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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