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_尼卡【完结+番外】(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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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价呢?代价就是儿子六年多来,再没有主动接近过她。仅有的几次回国,都是公务一完,马上离开。

  也许不是不能谅解,只是,回到这个家来,最痛苦的,是要重新面对自端吧。

  顾悦怡吸了一口气。

  儿子眼睛里偶尔飘过的yīn霾、看着自端时那复杂的眼神,在她眼前晃过,令心里有隐隐的痛楚。

  这些年,谁又好过了呢?

  顾悦怡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是景和仰回家了,她忙把面前的huáng花菜收拾好,拿毛巾擦了擦手,过来开门,果然景和仰已经到了上房门口。那边厢惟仁和承敏也出来,远远的与景和仰打招呼。顾悦怡对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房。景和仰进了屋,放下公文包,顾悦怡替他把上装脱了,挂在衣架上,扑打了两下浮尘,整理穗子。其实哪儿有什么灰,她只是心里烦乱。景和仰坐下来,解开领口一颗钮子,喘了两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电话里恼成那样。”没头没脑的接了她的电话,只说让他晚上无论如何要早点儿回来。她极少在他工作的时候拨电话过来,他觉得一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顾悦怡给他倒了杯水,坐下来,跟他解释起来,声音很轻,但语速很快。末了,她说:“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翻译官那么多,不信没承敏不行。”

  景和仰喝着水,听顾悦怡讲完,问道:“孩子们什么意见?”

  “还没过来说。可承敏哭了一下午。”顾悦怡看着景和仰。

  景和仰点点头,说:“我会打电话问问。”

  顾悦怡仿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景和仰看着她的神色,说:“悦怡,这影响不好吧?对承敏好吗?”

  “有什么不好。承敏本来就在休假。”

  “部队战士探家,还有没到家就被部队召回的呢。”

  “她又不是军人。”

  “可道理是一样的。都是工作需要。”

  “那照你这么说,就看着孩子难过,不管啦?”顾悦怡抬高了声làng。

  “不是不管,而是这件事qíng,最好让孩子们自己决定。承敏和惟仁都是懂事的孩子,他们未必同意我们这么做。再说,”景和仰顿了顿,“悦怡,我知道你的心思。”

  顾悦怡心里一阵犯堵,赌气的道:“你哪儿会知道我的心思。为了惟仁……我这心都cao碎了。”

  景和仰抬起手来,放在妻子的肩膀上,“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就是不够关心惟仁!”

  “悦怡!”

  “我说错了吗?如果这事儿是自端……”

  景和仰脸色已经不好看,“悦怡,你不该这么说,更不该这么想。”

  顾悦怡泫然yù泣,扭开头。

  “悦怡,你要信任惟仁。更要信任自端。”景和仰重重的按了按妻子的肩膀,站起来。

  话,已经不需要说的再多了。

  顾悦怡听到景和仰进书房去。丈夫刚才的一番话,丝毫没有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

  信任惟仁、信任自端?

  和仰啊,你难道没看到他们俩的眼睛?

  那是能让我放心的两双眼睛嘛?

  读。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二十四)

  <em class=‘C34201EB40’<em class=‘C34201EB40C34201EB40’陈阿姨听到铁河的车子声,忙去替他开了门。铁河抬眼没见自端,眼底有一丝的疑惑——是没在家,还是在生他的气?今天是她生日,照例,晚上是要一起在家里吃饭的。她爱清静,从不搞那些party什么的,这天除了回柳荫街吃面,大概就是在家里拆礼物盒子,然后就是等他回来。

  他抬腕看表,已经七点多了。往里走,经过餐厅,闻得到一丝饭菜的香味,陈阿姨应该已经做好了晚饭。

  “阿端呢?”他终于问。

  “在楼上。”

  铁河看出陈阿姨神色有些不对。

  陈阿姨低声跟他说了下午的事qíng。容芷云走了之后,自端就上楼把自己关了起来。电话也不接,敲门也不应。

  佟铁河在客厅里立了片刻,上楼去了。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拧了拧门柄。上了锁。

  他一边继续敲门,一边想备用钥匙都放在哪儿了。

  真见鬼。

  想进自己老婆的房间还这么麻烦。

  他心里一阵懊恼,又有些不耐烦。

  忍不住想发脾气。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敲门的手收回来。

  门开了。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廊上的灯光she进去,铁河看到自端裹着一条毯子,饶是他们家这么暖的光线,仍看得出她脸色又青又白。

  铁河愣了一下。陈阿姨只说她躲在房间里,可没说她躲在房间里不舒服。

  “gān嘛锁门?”他皱着眉。

  自端倚在门边,把门开了半扇,有气无力的,“顺手了。”

  铁河进门,按开灯掣。

  看到外间沙发和茶几上堆满了礼物。

  “怎么了?”他沉声问。

  自端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胃疼。”

  他挑了下眉尖。

  他应该想到的。她qíng绪不好的时候,不是头痛,就是胃痛。下午,容芷云的突然来访,看来是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吃药了嘛?”屋子里热的厉害,他额头冒汗。才发现自己进门连外套都没脱。于是解开扣子,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扶手上。

  自端捂着胃部,摇摇头,“没事儿。忍忍就好了。”

  没事儿?

  铁河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圈,浑身发冷、额冒冷汗、脸色苍白、面颊凹陷……这是没事儿?跟痨病鬼似的。

  他哼了一声。站起来往浴室去。

  自端胃疼的实在忍不了,索xing躺在沙发上;躺着,胃里好像有石子在硌着,更疼,于是蜷起身子,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佟铁河gān嘛去了?

  她真是管不了了。爱gān嘛gān嘛吧。

  铁河从浴室拎了药箱出来,坐在自端旁边的沙发上,把药箱里的药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看。

  这是什么女人啊?

  当自己的胃是铜墙铁壁啊?

  光止痛片就有五六种,还都是qiáng效的。

  剩下的多是感冒药。有几样还过期了。

  他顺手把过期的药丢出来。

  然后在药箱最后一个隔层,发现了一个圆形卡片状小药盒。

  晃了晃,里面有哗啦哗啦的响声。打开看看,两个格子,一个盛着蓝色药片,一个盛着白色的小药片。

  他嘴角一抿。

  这种东西她有不奇怪。

  以前在外国的时候,他那些女朋友身上,常见这种私人物品。

  他看了自端一眼,见她眉尖紧蹙,闭目养神,顺手把药盒放进了裤袋里。

  “是去医院,还是请张医生来一趟?”他问。

  自端申吟一声,眼睛都没睁开,随口答道:“给我一片止痛药算了。”

  铁河沉默。

  恰在这时电话响了,铁河接起来,是母亲。关心一下自端和铁河怎么安排生日晚餐的。

  铁河就说,还什么生日晚餐呢,阿端胃疼的死去活来的。

  自端一听铁河这么说,“呼”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伸手就来夺铁河的电话。不料铁河早预备她这一手,躲过去,从沙发上站起来,在电话里继续跟母亲说着自端的症状。自端无奈的看着铁河,听到他挂电话之前说了那句“行,那我们等着了。”

  她慌忙问:“等什么呀?”

  “哦,妈说她打电话,让六姨和六姨夫过来一下,给你针灸一下……”

  “佟铁河!”她真的要气晕了。这不是兴师动众嘛,这不是添乱嘛,这不是……她真的要晕了。

  铁河想了想,说:“我下去给姨父打电话……让陈阿姨再做几个菜好不好?等下留姨父他们吃饭。”他也不等她回应,转身就走,出门前还嘱咐她,“你去chuáng上躺着。像个病人的样子……”

  自端这一激动,只觉得头晕目眩。转眼间佟铁河人已经不见了。她这邪火也发不出来。想了想,把沙发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少不得挣扎着下楼去,总不能真的躺在chuáng上等长辈上门来吧?

  佟铁河正在楼下和陈阿姨说话,看到她下来,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让陈阿姨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二十五)

  <em class=‘l8’<em class=‘l8l8’六姨关友松来的很快。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进门儿了。

  佟铁河去开了门,六姨夫蒋文浩先进来的,后面是表妹蒋琬琬,最后是六姨。

  “姨父,姨妈,琬琬。”自端站在铁河身后,跟他们一一的打招呼。

  关友松有心疵搭外甥几句,抬眼一看自端脸色实在是很差,不禁“哟”的一声,过来拉住自端的手,道:“手冰凉冰凉的……你还下来做什么?快快快,快上去躺下,让姨父给号号脉。快去。文浩,快。”六姨拉着自端的手,一边走,一边催促丈夫。

  蒋文浩拎着自己的出诊包,不紧不慢,笑眯眯的跟着上楼去。

  琬琬拉了铁河一把,悄悄的说:“刚才大姨电话里急了,嘱咐千万别给端端姐乱吃药。”

  铁河甩开她,说:“哎呀知道了,小孩子一边儿去。”

  “哈!”琬琬叫起来,“哥你没良心,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乖啦,你去找陈阿姨,先垫巴垫巴,等下一块儿吃饭。”佟铁河抬手揉了揉琬琬的头发。他比琬琬大十多岁,总拿她当小孩子。感觉上跟两代人似的。

  琬琬见表哥虽然还是在跟自己说话,可是眼睛已经往楼上瞅,笑了笑,当下也不多话,真的钻进厨房去跟陈阿姨要东西吃去了。

  佟铁河上楼的时候,看到姨父正在给自端号脉。六姨站在一边,见铁河进来,对他笑了笑。铁河见姨父样子轻松,料想这就没有大事。

  “怎样?”他轻声问。

  蒋文浩听见,说:“照西医的说法,这就是生气、紧张、焦虑引起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老虎。”关友松皱眉。

  “就是肠胃神经官能症。”蒋文浩说,他微笑着,转头对自端说:“老?毛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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