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_尼卡【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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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抿了口酒,静待亚宁下文。

  “最好,是能在佛爷怀里睡一觉。后面,逢凶化吉。”董亚宁看着潇潇。

  “佛爷怀里睡一觉……那个卧佛寺?”潇潇立刻明白过来。他在那地区挂过职。

  “就是那里。那边你熟。打个招呼。我们就不兴师动众了,知道的人多了不好。到时候,就我陪着老爷子去。”董亚宁笑着,“怎样?”

  潇潇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了。”董亚宁眉开眼笑。

  “收起你那副贼眉鼠眼来。”邱潇潇笑着。

  华语第一。

  “我贼眉鼠眼?”董亚宁哈哈一笑,“好,我贼眉鼠眼,你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咱俩顶多算一丘之貉,半斤八两。”

  邱潇潇笑了一下,只管喝酒。

  “潇潇。”董亚宁居然叹了口气,“该安定下来,就安定下来吧。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谁叫咱没那个命呢?”

  “嗯。”潇潇喝了一杯酒。酒下肚,竟泛上一阵苦涩来。

  “真的,潇潇,你,事事通透,比我qiáng太多。有什么事,我爱跟你说说。可只这一样,你看不开。哥哥多嘴劝你……”

  “亚宁。”

  “嗯。”

  潇潇看着手里空了的酒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可谁知道人的事呢?一辈子这么长?”

  董亚宁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你TM到底图什么?”

  “不图什么。”潇潇长长的出了口气,“什么都不图。”

  佟铁河从西村出来,打电话给邓力昭,“出来喝一杯吧。”他坐进车子里,那边力昭说了个地点。他收了线,jiāo代司机说去Reitz。刚刚缴获来的那只手机被他丢在搁物板上,此时看在眼里,砂子一样硌得眼疼。

  今儿晚上闹的这一出,要说哪儿让他最不舒服,是邱潇潇的表qíng。

  莫名其妙的,他有种被打了一耳光的感觉。

  铁河降下了车窗。

  冷风chuī进来,让他的头脑稍稍清醒。

  潇潇……他和自端的婚礼上,一帮发小儿闹着灌新娘子酒。闹的实在是凶。其实不是欺负自端,是欺负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他到最后,也快抵挡不住了,就只见潇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前,一把拦住了他,说,“铁子,别喝了。各位,谁要再硬来,我可就拔刀相助了啊。”

  他只记得潇潇的脸,被晒的黑黑的,还有两酡高原红,目光少有的清冷而坚定。潇潇看着他,也看着自端,拿着酒杯,说:“阿端就jiāo给你了。”

  说的好像他是自端的家人似的。

  阿端就jiāo给你了。

  阿端……印象里,在他面前,就听潇潇叫过那么一次,以后,再见了,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那小子,和阿端同年的,比阿端还小两个月。从来不叫他哥,跟着力昭他们叫他铁子,正式一点儿的场合,叫他铁河。既然不叫他哥,更别提叫阿端声嫂子了。这两年,眼瞅着他倒是渐渐的稳重了。可跟他们一处,还是嬉皮笑脸的时候多。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虽是这么着,他知道,潇潇那句话是真的——想必,潇潇是觉得,阿端是从他的手上jiāo出来的。

  潇潇的心病,他知道一点儿;阿端呢?

  阿端提起潇潇,有时候比提起自竣和自翊都顺溜。那是她的“潇潇”,和别处的是不一样的。

  笨。

  风chuī的他身上有点儿冷。

  他捏了捏眉心。

  。

  正文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十七)

  佟铁河按住了电梯门,回过身来。

  “阿姨?”他很意外。

  顾悦怡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仓促。铁河迅速的看了眼她身后的一男一女,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他并不认识。

  他笑着解释:“我来见个朋友。”

  就顾悦怡点头:“我也是。老同学从国外回来。”

  佟铁河觉得,与她同行的这二位应该就是了。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不耽误你。”顾悦怡笑着。

  堙铁河点头,收回手来。电梯门合拢。他又站了几秒钟,才往邓力昭的房间去。心里有点儿奇怪的感觉。顾阿姨的同学,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在哪儿见过吗?他这么想着,已经到了邓力昭的房门口。

  力昭来给他开门的时候,只穿了浴袍。

  “一个人?”他进去。

  “这不等你呢嘛。”力昭笑着,“你一说要来,我清场恭候。”

  铁河不理他,进门去,室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就我。”力昭让他坐,从酒柜上拎了两瓶过来,“你不是在戒酒?”力昭过来,给他的杯子里加冰。

  铁河也不说话。

  “怎么了?”力昭看着他的脸色,给他倒了酒。

  “你怎么又住酒店了?”铁河拿起酒杯,慢慢的摇晃着。

  力昭鼻孔里出了两股气。

  铁河见他气色不对,拿着酒杯碰了他的一下。

  力昭忍了忍,没能忍住,咬着牙,说:“我要离婚。”

  铁河平静的看着他。

  “我说我要离婚。”力昭又说了一句。

  “嗯。”铁河点头。

  “嗯?!”力昭皱眉,“你是我哥们儿不是?我说要离婚,你都不问问原因?”

  “没兴趣知道。”

  力昭张了张嘴,“你丫就等着这一天呢吧?”

  “神经。”佟铁河靠在沙发上,手臂搭上去,整个人都舒展开,“我有什么好处等着捞?我等这一天?”

  “等着看笑话啊!”

  “你不离婚,笑话才多。”佟铁河拉了拉领带,抬起脚来,搁在脚凳上,分明仪态全无,可是看在眼里,有股说不出的舒坦似的。

  邓力昭看着他那副德行,恨的牙痒。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真要离婚。”

  “离的了才行。”铁河看着酒杯里沉浮的冰块。

  力昭猛喝了一口酒,沉默了。

  铁河给他倒酒。

  好半晌,两人谁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咱俩好久没聚一处聊聊了。”力昭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铁河笑了一下。把刚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丫艳福不浅啊!”邓力昭一拍巴掌,张口叫道,“送上门来的排骨,gān嘛不吃?”

  铁河看着他,这就是邓力昭,这得多没心没肺,能一下子从他自己离婚的qíng绪里拔出来,一脚踩到他佟铁河的离奇艳遇上,手舞足蹈?他好笑,忽然想起来,自飒说过的那句话:这根ròu骨头,ròu是不少,可是带毒的。不由自主的就笑出来,道:“你还真是,一辈子不改这脾气,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滕洛尔,当初猜她是有些来历的。没想到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力昭看铁河,“你若不方便出手,我替你解决。”

  。

  “滚一边儿去。你自个儿那乱七八糟一摊子都没整利索。”

  “不多这一笔嘛。”力昭满不在乎的,“怪事啊,按说,董亚宁不该连这点儿事都罩不住吧。”

  佟铁河笑了笑,“投鼠忌器。他们老爷子心疼,他就不能过分。”

  力昭笑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铁河若有所思。是啊,这叫什么事儿。

  力昭见他沉默,换了个话题,“最近见过飒飒?”

  铁河“唔”了一声,“见过。才没几天。去奥地利了。过两天就回来的。”

  力昭不语。

  铁河看他一眼,转了转颈子。力昭这富丽堂皇的总统套间,他从前也来——眼前似乎是看得见那衣香鬓影、酒làng翻污——他也有这样一窟,偶尔放纵在纸醉金迷里,会觉得快活,也觉得寂寞……都不记得上一回放纵是什么时候了。

  “嫂子很不错了。你,收收心吧。”

  力昭听他这么说,把手里那杯酒喝了下去,手里转着空酒杯,“不错?防我跟防贼似的。”他咬牙切齿的,“五分钟能打三个电话,有一个没接,她就敢踹开我办公室门,不管我在跟谁谈什么;哪一句解释不清楚,都能跟我闹一宿。铁子,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铁河听着,微微的皱了皱眉。

  “铁子,我想着,这大概,就是报应。”力昭苦笑,“我欠飒飒的,没办法还;变本加厉的,都还在郭晓庆那儿了。”

  谁欠了谁的,又还在哪里?

  铁河有点儿恍惚。

  力昭有电话打上来,铁河知道自己该走了。

  力昭见他起身,刚想要说什么,铁河阻止了。

  他摆手,说:“别跟我说,我没看到,就当没事发生——别打我的谱儿,我不留下。”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

  他想回家。

  力昭送他出来,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末了说了句,“铁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今天吗?

  有什么不一样。他就是有点儿累了。

  对着他的背影,力昭大叫:“铁子,歇两天,再战江湖啊!”

  他挥挥手。

  到家的时候,都过了十一点。自端来给他开门。见他喝了酒的样子,轻轻的说了句:“怎么又喝酒,喉咙不疼了?”并没有看他,从鞋柜里拿了他的拖鞋来给他换。又问:“喝水吗?还是什么?阿姨今天煮的红枣茶。”

  她看起来心qíng很好的样子。

  铁河跟着她进了餐厅,一眼看到桌上摆了一摊子吃的。他细细辨认。jīng致的餐盒,印有“西村”那独特的蓝色标记。本是很雅致很别致的标记,此时看起来,却有些刺目。西村,是极少接外卖单的;除非,是特别的客人。那么,这位特别的客人,是谁?

  。

  正文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十八)

  自端给铁河拿了杯子,从保温壶里倒了红枣茶,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见他坐在那里,只管盯了桌上的寿司看,就拿了一双筷子给他,整齐的摆在他的面前。

  “吃一点儿?”她问。明知道他不爱吃,但总归要问一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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