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父住的房子极其简陋,东西乱七八糟地摆放。只有父女俩在的空间里,尉馨止不住酸楚,悲愤地问:“真相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我长这么大,你从没跟我说过一件关于妈妈的事,当年你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们?四年前,你又为什么突然失踪不见?你说……你全都给我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啊!”
尉父靠着窗户点燃了一支烟,黝黑的脸庞显得深沉:“我跟你妈从小一个村长大,她长得漂亮,能言善辩,家里虽然很穷,但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她喜欢我在外面上过学,有见识,有前途,于是选择跟我私奔。我们去了另外的一个小镇,没多久就有了你……那时候生活很拮据,我小时候跟你爷爷学过画画,靠在家教几个学生为生。你妈觉得日子太清苦,她有一副好嗓子,在你一岁大的时候,就跟着院子里的大姐去唱戏走台挣点钱。”
他陷入回忆,沧桑的眼眸暗到了极处。尉馨瞧着父亲,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故事的下文,但已隐约从父亲的神色里,察觉到随后的悲剧。
“后来演变成她在外面唱戏挣钱,我在家里带你。家里的条件渐渐好起来,但是后来听到一些难听的闲言闲语……我都没当真,直到有一天,亲眼看到她跟一个打扮阔绰的男人亲热地搂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当年她背叛了你?”尉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尉父点头,眼中透出狠厉:“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被气得失去了理智,顺手捡起街边的一块砖头,冲动地对准那个男人砸了过去……”
“那个男人……”尉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望着父亲。
“没错,那男人被我砸得昏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也因此被狠狠地告了,在监狱了呆了近两年……你就由邻居家的婆婆带着。”那样的日子不堪回首。
尉馨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原来爸爸还有过这种遭遇。她极力稳住自己的嗓音,听上去异常冷静:“然后那个女人就跑了么?丢下失手伤人的你,丢下嗷嗷待哺的我……就一个人跑了么?”
尉父将烟蒂扔在地上,用力地踩熄,走过去抓住尉馨的肩膀:“是的!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跑了!她本来就是个虚荣的女人,跟着另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跑了。留下你、留下一张离婚书就彻底消失了!直到我带着你到凌江市,直到我看到你跟她一起出现在我眼前……我真想笑,冥冥中的一切还真的自有安排!”
尉馨听完,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无力地快要站不稳脚。“那么……那个女儿到底是谁?”
“她的名字叫——huáng美英!”
“huáng美英……”尉馨喃喃地念了一遍,抬起眸子,“我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原来国土局的局长夫人!你总认识了吧!”
尉馨只觉得最后一丝力气随着他的话,顿时被抽gān,一阵眼冒金星几乎晕厥过去。是她新认的gān妈?是她的黑暗世界里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抹曙光,是她冰冷心灵里极度珍惜的那点温暖,竟然就是造成她这命运起伏的祸首之一?她不敢相信地摇头,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顾不得再问父亲四年前离开的原因,她捧着脑袋惨痛地惊呼了一声,疯狂地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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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馨在停车场突然出现的cha曲令人心惊,但在沈奕棠的细致柔qíng中,欣宁将内心的惶恐不安暂时压下。
晚上,为庆祝沈奕棠出院,沈家和何家一起在云天酒店的大包房里家庭聚餐,席间笑语不断,其乐融融。两对亲家看到这对小夫妻真qíng流露的模样,个个喜上眉梢,尤其是文燕将停车场里的亲密画面转述给陈清听时,陈清端起一杯酒立刻站起来。
“来,好女婿!这才是真男人的行为,鼓掌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允了诺,以后可不能再让我们家宝贝受半点委屈啊!如果发现宁宁皱半下眉头,我这个做丈母娘的就要找你算账!”说完,陈清自己豪气万千地将酒一饮而尽。
沈奕棠迅速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回敬,也把酒咕噜咕噜喝完。
欣宁望着父母亲慈爱的面容,全身心都洋溢着快乐和幸福。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夫复何求?再看看身边这个几乎用尽心力去爱的男人,她无奈地叹息,十分清楚以后要再离开他身边,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因为,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好爱好爱这里的每一个人,她的爸爸妈妈、公公婆婆!
这个夜晚,是在温暖的家庭气氛里度过的,沈奕棠回家时,英俊的面颊有两抹cháo红,带着微醺,嘴角的笑意却不曾停止过。(第四更哦!)
正文 第二十三章:两心相映(一)
一进家门,沈奕棠来不及换下拖鞋,在玄关处就迫不及待地将欣宁拽进怀里,压在门板上,灼烫热吻迎面烙下,当场吻得她喘不过气,双手急切地扯开她身上薄薄的衣物。
“你……”也太心急了吧!欣宁才说一个字而已,她也只有说一个字的机会,因为他的吻那么火热,那么渴切。*
“可是……”欣宁好不容易偷得换气的机会,双手紧紧捉住他胸前的衣襟,怀疑自己差点就要窒息而亡。“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猴急……你的表现实在是像个十八岁的小毛孩……”
说他猴急?说他像小毛孩?何欣宁,你到底会不会夸男人?沈奕棠眸子一暗,双手毫不犹豫地剥落她上身的外衣,扔在地上,然后一把将她扛到肩头。
“天啊……”欣宁惊呼,知道错了,惊心地抱着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啊!能不能斯文点……天,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是想让你见识见识,何谓一个男人十八岁与三十岁的完美结合!”之前那点皮外伤早已无关痛痒,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也想不了其他事qíng,大言不惭地走进屋两步,将鞋子踢掉,大步迈向卧室。
“晕死我了……你这样子好粗鲁啊!”
“谢谢,男人适当的时候粗鲁一下,女人会很喜欢的!”
“刚才真是一口杯都不能让你碰的!你才出院……”
“我只陪丈母娘喝了一小杯而已。”
“那也不行啊……噢!你先放我下来,这样子……这样子很不舒服诶!”
“所有不舒服,我都会替你消除。”他说着温柔地亲亲她的额头,她被放到了柔软舒适的大chuáng上。这张chuáng,感觉许久许久没有一起睡过了,她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幽黑的充满熊熊火焰的眼睛,将他的yù-望写得一清二楚。
欣宁的眼角扫过这房间的一景一物,莫名地心慌起来。在他的身躯要压下来的时候,她飞快地坐起身:“不……好热!太热了,我要凉一会……”
“恩,我的体内也有一把火,需要跟你一起凉下来。”他认真地注视着她。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紫色蕾丝的胸衣,跟雪白的皮肤互相映衬,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死小子,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天气好热,都快七月了,还不快去开空调?”她推了他一把。
“哦……其实我真有其他办法替你降火的。”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着,顺手拿起空调遥控,按了开启,双眸却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她的身子。
“咳咳!”
虽然两人的感qíng由冷酷决裂转变为甜蜜已有一个多星期,但欣宁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晚上凝视他的睡颜,她不由自主地神思恍惚,那些过去的伤痛、疤痕可以说忘就忘,说消失就消失吗?她努力在学习忘记,努力学习去相信他,她也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弥补过去的错误,想得到她的信任。
下午,她真的为他在记者面前的表现而感动了,然而,一想起尉馨,一回到这共同生活两年的房子,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曾经伤感的回忆……她的心就在潜意识里伸出一张隔膜,很谨慎、很矛盾地把自己包围起来。纵然理智告诉她自己,不妨再打开一次心扉吧!可是,那颗心偏不听她的命令,自有意识似的微微紧缩。那种渴望与害怕同时侵扰着她,她的笑容有丝忧郁。
敏锐地察觉她神色有异,沈奕棠索xing打横抱起来,走进浴室。
“我帮你降温,保你香喷喷的。”他低沉沙哑地说,灼人的视线不知道在她饱满的胸前巡回了多少遍。
“……”欣宁勾住他的脖子,将脸蛋轻轻靠在他的肩窝。
两人的体温都很高,不仅是天气原因,还有一股热度,彼此心知肚明,连悄然加紧的呼吸都频率一样……那是为了什么?当浴室里的蓬头洒落透明的水花,两人的衣物都会淋个湿透,而后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两人的唇瓣就密密地胶合在一起了。
一记浓烈缠吻,失控了。压抑许久的qíngcháo,谁都没去收拾,他吻着,探索娇躯;她迎合,扯落他湿透的衬衫,以娇躯焚烧他火热的体肤。
“老婆……”模糊的呢喃由唇齿纠缠中飘出,他抬高她的下巴,深入纠缠。
她全心全意地回应着他,心碎缠绵,抚触的小手由他宽阔的背脊往下移。这体息、这熟悉的激-qíng,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还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会拥抱他了……她酸楚得眸光泛泪,跟莲蓬里的水珠jiāo织在一起。
“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他俯身贴缠,指掌滑过每一寸水嫩肌肤,像是在记忆什么,又像是酸楚的想念。他忽而皱眉,喘息道,“可是你现在太瘦……”
“孩子……”欣宁被扰乱了呼吸,“你也是……”双手抚过他清俊的脸容、肩膀、背脊,再到劲瘦的腰身,她心疼地紧紧缠抱住。
他没有迟疑,迎身埋入娇躯。空虚的灵魂,在那一瞬间得到补偿,qíng缠律动中,她的眼角划过淡淡的光芒,泪水激动地迸出。
……
不知道经过几次纠缠,欣宁只觉得jīng疲力竭。每次都是这样,她怀疑他怎能有那样充沛的体力?还是她真的冷落他太久了?最后忘记是如何回到柔软大chuáng的,等意识回归时,两只结实的胳膊正将她拥住,她的脸蛋习惯xing靠在熟悉的肩窝,聆听那脉搏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沈奕棠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半垂着眼睫默默出神。看上去是她依赖在他的怀抱里,其实,他最清楚这副柔软的身子,是他最温暖可靠的港湾,她伴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有这般沉稳的心跳,才会觉得好轻松、好温暖、好放心,像是回家的感觉一样。(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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