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则看着苏凉末逐渐消失在眼里的背影,他无法挽留,只得无力地坐回车内。
流简并不好赌,但偶尔也会陪人去玩几把。
坐在赌桌上他漫不经心的在下注,旁边的周正手气好,“昨天B超做出来是个儿子,看我今天立马大翻本。”
苏宛身着旗袍走进赌场,她神qíng恹恹,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眼睛抬起却看到个身影,她只以为是眼花,眨了眨眼睛,果然是流简。
苏宛按捺不住激动,主动要求去那一桌作陪。
流简玩着牌,一时间没发现身边多出个人,周正搂着个年轻的女人,侧过头去和流简说话,目光不由落到苏宛身上,“看看你,有美人陪在身边也不知道珍惜。”
流简这才注意到苏宛,他看了眼,似乎有些面熟。
苏宛心脏而紧张而剧烈跳动,周边的嘈杂声已经听不到,他们毕竟有过一次,还是畅快淋漓的,苏宛脸色溢出cháo红,却听得流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宛。”
苏宛。流简嘴里默念,第一时间就想到苏凉末,想到在码头的那次。
周正又恰好提起,“对了,上次听说你在码头遇到麻烦?怎么搞得灰头灰脸回来了?”
“没事,不小心眯了会。”流简语焉不详,伸手揽住苏宛的腰。
周正在旁边劝,“要不找个女人吧,留在身边,别总出去转,你前段日子玩得也太过火了。”
流简低头瞅了眼苏宛,“你在这一晚上多少钱?”
苏宛结合两人的话,哪能不懂,未等她开口,流简又自顾道,“跟着我吧,每个月给你的钱不会少,我先送你一套房子怎么样?”
这进展快得令苏宛完全招架不住,周正在旁笑,自顾玩牌。
“我,我在这兼职不是因为钱,我还在读研究生。”
“呦,还是个学生呢。”周正cha句话,却又自嘲地摇摇头,流简一听,也无所谓,“行,你不同意我也不勉qiáng。”
反正也就是缺个女人,正好身边有,就想收了。
苏宛陪在身边没再开口,她家境不算差,小康水平总是有的,再说流简提得要求跟包养有什么两样?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流简仍旧揽着她,漫不经心地在玩,在没有上次的兴致,对她很是冷淡。
周正看眼时间,“走吧,你嫂子还在酒店。”
“正哥,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流简收回手,也是意兴阑珊的。
“总有天你也会跟我一样的。”周正笑着拍了拍流简的肩膀,苏宛听到周正的这句话,心里某根弦似乎被拨动,在流简起身要走的时候,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拽住他的袖口,“你刚才说的话……”
她咬咬唇,流简转过头,“还算数。”
苏宛跟着起身,流简再细看她的五官,似乎跟苏凉末有些像,他眉头紧锁,真是见鬼了,是不是看谁都像?上次被她摆了一道,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晚,苏宛就辞了那边的兼职,这样半途辞职照例是不允的,但相孝堂的流简亲自出面,又有哪个敢驳他的面子?
青湖路这边,韩增和宋阁经常会过来,苏泽人虽然小,但小心眼多,什么都记得,尤其是第一次见面被韩增吓得哇哇大哭,以后见到他韩增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他心里都是记下的。
保姆将宋阁的茶递到他手边,韩增最近转xing,说要学着优雅,所以保姆给他泡杯咖啡。
他跟宋阁正在谈事,苏泽偷偷摸摸从房间探出个脑袋,观察着客厅的qíng况。
“我不同意你的话,这种事就该快刀斩乱麻……”韩增端起咖啡杯,杯沿凑近唇口,“噗——”
他未来得及吞咽进去的半口全部吐出来,宋阁赶紧让开身,“真他妈要命,你就不会慢点喝?”
韩增伸出舌头,“妈的,这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保姆见他动怒,战战兢兢过来,“跟昨天泡的一样啊,我没有乱放东西。”
“还说没有!”韩增腾地站起身,“盐,醋,还有花椒粉……你他妈活腻了是不是?”
保姆吓得使劲摆手,“我不敢,真没有。”
砰。苏泽见韩增气势汹汹的,赶紧拍上门。
韩增目光扫过去,也是,一个保姆哪里有这胆子,肯定是那混小子。
宋阁见他骂骂咧咧的,忙扯住他的袖子,“算了,一小孩子,屁都不懂。”
“算什么算,老子忍很久了!”韩增挥开宋阁的手大步往苏泽的房间而去,门被反锁上了,韩增让保姆取来钥匙,要不就qiáng行踹开,保姆生怕误伤到里面的苏泽,赶紧把门打开。
韩增推开她进入房间,将躲在窗边的苏泽一把举在肩上扛出去。
宋阁见他来真的,忙从沙发上起身阻止,“你犯得着跟个小孩子较真?”
苏泽双手握成拳头打韩增的脸,“坏蛋坏蛋。”
韩增一咬牙就要把他往下丢,边上的保姆吓得腿软,“别,擎少吩咐了要好好照顾他,可别……”
苏泽身体在他头顶摇摇晃晃的,这才扯开嗓门使劲哭,“姐姐,姐姐!”
苏凉末踏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丢了包直接跑过去,“把苏泽放下来!”
韩增将她推了把,“我早看你们姐弟俩不顺眼了,还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滚开。”
苏凉末手指向他,“你给我把苏泽放下来!”
宋阁抓着韩增的肩膀,“别犯糊涂,待会老大可就回来了。”
“你看不出来吗,老大被这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迟早有天要出事。”
苏凉末趁他不注意,冲过去往他臂膀狠狠咬一口,韩增疼地倒抽口冷气,甩手将苏泽往下丢,亏得宋阁伸手接住。
他一把扣住苏凉末的后颈将她拉开,“敢咬我!”
苏凉末用高跟鞋鞋跟往他脚背用劲踩,韩增痛呼出声,趁他松手之际苏凉末转身照着他腹部就是一脚,还别说,真挺疼。
韩增毕竟是训练有素,要不是脚疼哪里能让苏凉末得逞,他捂着肚子上前擒住苏凉末肩膀,将她上半身使劲往下压,“真不明白老大看中你什么,不就是一双眼睛吗,再惹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他照着苏凉末后膝盖一脚,她腿软往下跪,韩增按住她肩膀再使力,苏凉末听到自己的前额砰地砸在坚硬的地砖上。
苏泽哭得越发凶,“姐姐。”
宋阁去拉韩增,他却像是头倔驴似的不肯松手,直到一阵威戾的声音传进来,“住手!”
不用抬头都能知道是谁,韩增见占东擎大步走来,只得放开苏凉末。
前额磕的那一下令苏凉末半晌回不过神,眼冒金星,痛得眼睛睁不开,手臂被人搀扶住,她顺着对方的力站起来。
占东擎拨开她的手一看,额前肿起个大包,红的充血,他双手捧住苏凉末的脸,神色已经很难看,一双如墨的眸子暗聚汹涌,“怎么回事?”
韩增张张嘴,却发现这个理由相当弱,“那小孩往我咖啡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这样?”占东擎口气冷冽,他收回手,周边的空气仿佛陡然凝滞一般,韩增才要开口,腹部猛地受了一脚,与这比起来苏凉末方才的简直就是花拳绣腿,他接连倒退几步,腿碰到沙发,高大的身子往里栽。
苏凉末睁开眼帘,看到韩增又站起来,占东擎踱步上前,由于背对着她,看不清他脸上这会的神色。苏泽跑过去抱住苏凉末的腿,“姐姐,你疼不疼?”
韩增眼睛瞟过来,狠狠瞪着苏凉末,占东擎这一脚是用足劲的,他身体略微弯曲,“我不服!”
“哪里不服?”
韩增伸手按住腹部,“我就是不服。”
占东擎视线瞥向茶几,那半杯咖啡还在,他比韩增要高出半个头,凌冽的气势压得韩增几乎不敢直视,他拿起咖啡杯,手腕翻转间剩余的半杯咖啡泼到了韩增脸上。紧接着,脑门传来剧痛,杯子在韩增的前额碎开了花,汩汩鲜血顺势往下淌。
苏凉末大惊,她没想到占东擎会出这样的手。
韩增这会才真的知道害怕,他甚至都没敢伸手去捂伤口,占东擎说出的话淬了毒,字字剜心,句句割ròu,“我还没死呢,我的人,我的女人你就敢下这样的手?”
韩增没敢回嘴,也深知占东擎的xing子,“老大,她以前还想杀你。”
“别他妈找借口,刚才的事我问你错没错!”占东擎手几乎要指到韩增眼前,一个大男人硬是被bī得满脸汗,韩增不想承认,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错。
宋阁走到他身边要劝,占东擎一个眼神扫去,“让他自己说。”
血已经顺着脸颊淌到颈子,咖啡杯碎裂后有些还扎进了ròu里,韩增面部肌ròu颤抖,倒不是因为疼,以前多少血雨腥风都过来了,“我错了。”
“回去。”占东擎丢下两字,宋阁见他杵着,一把逮过他往外拉。
到了外头直接开骂,“你平时不长脑子就算了,现在老大捧着她,你还敢上赶着去挨打,你傻啊你!什么时候见有女人能安安稳稳睡在他chuáng上的?”
韩增单手捂住额头,气鼓鼓的大步向外冲。
苏泽被吓得直哭,苏凉末安慰也不顶用,占东擎走过去揉着他的脑袋,“上次不是看中玩具店的冲锋枪吗,我明天给你带回来。”
苏泽哽咽着,实在委屈啊。
“再哭一声可就没了。”
他用袖子擦着脸,继而破涕为笑,“还要配子弹的那种。”
“行。”占东擎朝边上的保姆吩咐,“带他进屋洗澡。”
“是是。”
他走过去揽住苏凉末的肩,保姆又取来药箱,占东擎把她颊侧的头发拨开,“痛吗?”
苏凉末点点头,他倾过去朝她伤口chuī了chuī,丝丝凉意浸入,苏凉末垂下的视线看到男人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她明知他有毒,但还是因花蕊太过娇艳吸引而忍不住要深陷。
占东擎给她上药,指尖涂着药膏在她额前揉开,苏凉末痛得倒抽口冷气。
他收回动作,眼睛盯着她紧皱的小脸,“给你点甜头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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