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拍戏累不累?”
“还好,不怎么累。”
“要熬夜的吧?我看你又瘦了。”
“舅妈,哪有,你每回见我都说我瘦,其实我压根都没瘦。”
“又骗我,我看你脸都小了。”
……
她跟舅妈聊天的时候,秦苑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
吃完饭,她站在阳台上看窗外,今天又下雪了,鹅毛大小的雪花飘落。
秦苑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点了根烟,“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突然进娱乐圈。”
周宜宁回头看了她一眼,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她优雅,成熟,眉眼慵懒,周利辉说过,她长得很像她妈妈,那年秦苑回来找她,告诉她,她才是她妈妈。
当时她太小了,一点儿也不相信自己的妈妈一夜之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秦苑把她带到周利辉公司,冷着脸bī问他:“你告诉她,谁才是她妈妈,周利辉你是不是人,让我女儿叫了那个女儿七年妈妈。”
小小的她吓哭了,秦苑把她带到镜子前,“宁宁,你看,你长得像我。”
周宜宁确实长得很像秦苑,不止长相像,xing格,血液里流淌的天xing也像。
收回视线,周宜宁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换种方式生活。”
最初她是想找到那个人,但是中国那么大,她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没记住,要怎么找?
找到又如何?
不过是心底的一份执念罢了。
秦苑没有多问,“我过两天回英国。”
周宜宁哦了声,没多说一句话。
……
回到家,周宜宁先去季东阳那边看了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他还没回家。
她洗完澡,头发也没chuī,湿哒哒地垂在胸前,穿一条黑色吊带睡裙,窝在沙发上看《太平王朝》。
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凉,从身后摸到今早从季东阳家里穿过来的外套,套在身上,这才发现,这件衣服有些旧了,款式倒是不过时,颜色也是黑色的,但还是看出有些旧了,抬起袖子放鼻尖嗅嗅,好像还有些陈旧的味儿,应该是几年前的衣服。
大概是她今天早上运气不好,摸到一件旧衣服。
不过,她也没嫌弃,总归是他的衣服。
穿在身上感觉比穿自己的衣服要舒服。
电视剧播完了,周宜宁有些无聊,给季东阳发微信:“回来了么?”
季东阳回复得很快:“大概11点到家。”
周宜宁看了一眼,把手机放下了,从酒柜里拎下一瓶酒,开了塞,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纤细白皙的小腿jiāo叠,秀气的足踮起脚尖,轻轻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蹭,手随意地cha进衣服兜儿,摸到一个东西,手在兜里摸了摸,摸到一枚小小的圆形的东西,链接着两段的绳索,像是条手链。
她掏出来,随意瞥了眼。
下一秒,愣住,手指一松,酒杯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
“砰”的一声。
杯子没碎,暗红的酒液洒在雪白的地毯上,像梅花般。
周宜宁什么也不管,紧紧盯着手里的东西,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她的。
这是她的手链,怎么……会在季东阳衣服兜里?
周宜宁心口狂跳,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复杂qíng绪,震惊,不敢置信,激动……
她跑到沙发上,摸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问清楚,下一秒,又放下手机,盯着那个被烧断的手链,突然想起拍《太平王朝》的时候,两人的佩饰纠缠在一块儿,他拿打火机烧掉的那一幕。
是他,一定是他。
周宜宁赤着脚跑出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叮——”
电梯门打开,季东阳走出来,转过拐角,看见周宜宁赤着脚站在他家门外,回头看见他,一脸惊色,很快变成惊喜。
不,是狂喜。
她奔向他,飞快地冲进他怀里。
季东阳愣了一下,低头看她,“怎么了?”
她紧紧抱着他,身体微微地抖,没说话。
季东阳低头看向她赤着的双足,抿紧唇,脸色严肃。
下一秒,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脚冷么?”
周宜宁顺势抱住他的脖子,一句话不说,紧紧盯着他,摇头。
季东阳抱着她按下密码,走进去,把人放沙发上。
周宜宁站起来,抱住他,急切地,仰头吻上去,很用力地吻他。
☆、第60章
季东阳身体紧绷, 手扶在她腰上,隔了几秒,才缓缓地,含住她的唇, 不同于以往的热qíng凶狠, 这个吻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温柔得周宜宁软在他怀里, 他的手在她腰上轻抚, 像是有魔力,让她的身体由凉到热。
周宜宁熬不住了,踮起脚尖贴紧他,手从他衣服下摆钻进去, 抚摸男人的腰肌。
她想要他,现在就想。
季东阳手往下, 撩起她的裙摆, 往那处试探, 下一秒,将人压在沙发上。
长发散开, 乌黑柔软地铺散在白色沙发上,目光清亮地盯着他, 眼神gān净,纯粹,有些媚儿。
季东阳撑在她两侧, 低头认认真真地看她,黑眸微眯,“我是谁?”
周宜宁愣了下,“季东阳啊……”
他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眼底看出什么,手抬起,一缕一缕地将她的长发往后捋,露出整张白净的小脸,低低地嗯了声,同时,低头吻在她唇上。
鼻息渐渐往下,落在jīng致漂亮的锁骨上,再往下,在胸口那只小黑猫纹身上轻吻。
周宜宁身体止不住地轻颤,手去抓他的头发。
季东阳皱眉,扣住她的手,她的手紧紧攥着。
他停下,看了她一眼,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里面躺着一条断开的手链,红绳子,断开的两头微黑,像是被烧断的,吊坠是小巧圆形的玉,玉很通透,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玉,可惜,有了裂痕。
季东阳盯着那条手链,周宜宁抱住他,忽然轻轻一笑:“这是你的东西吗?”
她说:“我在你衣服兜里摸到的,这是女孩子的手链。”
季东阳回想了一下,说:“有个小姑娘硬塞给我的。”
周宜宁追问:“什么时候?”
季东阳将她拉起来,敞开腿,让她坐在他前面,周宜宁不要这样,她转过身,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
季东阳以为她吃醋了,解释道:“五六年前吧,在英国布莱顿,帮了个小姑娘,那姑娘非要送我个东西。”
“什么小姑娘?多大?你记得她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看不清。”
季东阳没想到会突然被盘问,抿紧的唇忽然弯了下,原本绷着的一根弦也松懈了下来,刚才,他还以为她……又不正常了。
嗯,他以为她又要变成那个小心翼翼,乖巧得不像话,没有一丝杂yù的小姑娘了。
周宜宁深深地失望,低下头,下一瞬,揪着他胸口的衣服,“你再想想,再想想真的不记得了吗?”
季东阳皱眉,有些怪异地盯着她,半响,才道:“短头发,很瘦小,很固执,不,应该说是偏执……”
那年他拿到了第一座影帝奖杯,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关于他父母好赌染毒的事儿霸占了整个娱乐圈的头条。
bào风雨来临,城墙将倒,粉丝们不敢置信和激烈反驳,让爆料者拿出证据。
还有很大一部分,要他归还那座奖杯,说他不配。
因为,在《黑白》里,他演的是一名缉毒警。
莫大的讽刺。
季东阳也觉得讽刺到了极点,沉默了几天,时光传媒老板时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爆料者突然道歉,舆论方向扭转。
那时候季东阳已经做好面对这个结果的准备了,杨勋却死扣住他,“你现在出去说,这辈子都别想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当时他冷笑,说:“那就不混了。”
杨勋:“这件事由不得你,整个团队,半个公司都压在你身上,为了你的事儿时总费了多大劲儿,花了多少钱,欠下多少人qíng,你听我的,把他们送qiáng制戒毒,这一切我来做,你不需要出面。”
然后,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杨勋以没有合适的剧本为由,没有再给季东阳接戏,季东阳去美国呆了几个月,之后去了英国。
那是五月的季节,布莱顿的夜晚。
夜晚有些凉,但附近的女大学生大多都光着两条腿,穿着高跟鞋和超短裙,在各酒吧之间驰骋,季东阳经过一间酒吧,看了一眼,走进去。
夜半,从酒吧出来,季东阳推开想要跟他走的女人,独自行走在街头。
那段时间大概是他最放纵最清闲的日子了,靠在路灯下抽烟,看见三个男人跟在一个走路有些摇晃的,短发,瘦小的姑娘身后。
在布莱顿,犯罪率最高的是xing侵类案件。
季东阳看了几秒,跟了上去。
那姑娘大概也察觉到了吧,拔腿狂奔,看着瘦小,跑得却挺快,几个男人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
季东阳落后一段,她人小,灵活,在小街头钻,找到人的时候,她被三个男人困在街道尽头的墙角,夜色凉薄,沉沉地压抑着人心,他听见那个小姑娘用英文说:“滚,不然我杀了你们。”
声音颤抖,却异常冷漠,在黑暗的夜色下,显得孤独无助,有一种抵死拼搏的意味。
有个男人忽然道:“我们不侵犯你,你把钱给我们。”
然后,那小姑娘把包扔过来,那几个人翻了翻,压根没几个钱,卡倒是好几张,小姑娘把密码说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带着卡走了,留下两个人。
季东阳走过去,那两个男人看向他,借着淡淡的月光,季东阳看见其中一个手上握着把枪,慢慢笑了声,用英文说:“钱你们拿走了,可以走了吧,我要人。”
那两个男人发出邪恶的笑声,说着难听又邪恶的话,大致意思是对这种gān瘦的中国姑娘没多大兴致,让给他了。
这时,离开的男人回来了,用英文骂着难听的脏话,然后说卡全被停了,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他们说没钱,那就要人,问季东阳:“不介意分享吧?”
季东阳说:“介意。”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乱,季东阳那时候拍《黑白》之前,是实打实的训练过,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枪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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