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分钟后,他渐渐闭上眼睛,身体也随之软化,呼吸一波一波的cháo起cháo退,他发现这个事情,还真是有点意思。陆雪征的舌头像一尾活泼多情的鱼,在他嘴里游动啄弄,温柔而又缠绵的,不带丝毫侵略性,令人心安。
又过了一分钟,陆雪征放开了他。
易横涛的面颊已经烧到发烫了。深深的垂头望着自己的双腿,他嗫嚅着说道:“这……这不大好吧?”
陆雪征笑了一下,向后仰卧着躺了回去:“是不大好。”
易横涛立刻扫了他一眼:“哪里不好?”
陆雪征枕着双臂,望着天花板答道:“毕竟是叔侄关系,所以不好。”
易横涛听到这里,不假思索的说道:“谁和你是叔侄关系啊!”
话一出口,他知道自己是讲错了——因为陆雪征歪过头来,向他意味深长的坏笑,眼睛亮闪闪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易横涛被他看的心乱如麻。伸手扳着一根脚趾头扭开脸去,他想自己真是掉进井里去了!
易横涛的思绪很乱套,今天走的格外早,居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金小丰对此情形,是不闻也不问,自己该怎样就怎样,对易横涛几乎就是视而不见。当晚他和陆雪征相对而坐,围着小炕桌吃那丰盛晚饭。他的饭量素来不小,因为今天桌上几样菜很合他的胃口,所以又额外加餐一碗米饭。
结果到了午夜时分,陆雪征朦胧中觉着身边少了个人,睁眼一看,就见房门大开,断断续续的作呕声音依稀传来。
他连忙坐起身,摸过手杖下chuáng穿鞋。蹒跚着迈步向外走去,他扶着走廊墙壁大声问道:“小丰,怎么了?”
一边询问,他一边踉跄着进入了灯光通亮的洗手间内,迎面只见金小丰弯腰站在抽水马桶前,正在剧烈的呕吐。
无缘无故的,在这年末岁尾,金小丰病倒了。
一夜的功夫,金小丰烧成了一块巨大的火炭,人躺在chuáng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唇上起了一圈燎泡。
陆雪征没有心思再去引逗易横涛,每天单是坐在chuáng边守着金小丰——他发现金小丰只要知道自己在这房里,便能躺的安心稳定。
于是他就不走,他把自己的小猫和书报全搬运过来,从早到晚的在这房内消磨光yīn。有时走到chuáng边坐下来,他伸手摸摸金小丰的脑袋和面颊,金小丰就微微的哼出一声,表示自己已经领受到了gān爹的关爱。
陆雪征怜他爱他,心想金小丰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现在看着风光,其实也就只有自己是真心待他的。
可是话说回来,在这世界上,难道自己就有依有靠吗?
说来说去,倒是他们两个在相依为命了。
109金小丰的心思
入夜时分,陆雪征倚靠chuáng头半躺半坐,一手捏着份唱片封皮,对着上面印刷的歌词嘟嘟囔囔的唱歌。可见,他此刻的兴致是很不错的。
金小丰挺尸一样长长的躺在chuáng里。他那满嘴的燎泡已经gān瘪结痂,烧也退了,晚上还喝了一点非常稀薄的米汤。仰面朝天闭着眼睛,他先是饶有兴味的倾听gān爹嗡嗡歌唱,结果听了半天,一句曲调也没有找到,而且隐隐有些头疼,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陆雪征唱了半天,最后自己也有些受不了。将唱片封皮随手一扔,他在心里对自己的歌声做出评价:“没救了!”
陆雪征把金小丰扶起来搂到怀里,让他侧身依偎在自己胸前——金小丰躺的太久了,陆雪征想让他换个姿势,通通血脉。而金小丰人高马大的枕在陆雪征的心窝上,几乎有些惭愧,暗想自己现在要是十三四岁就好了。
陆雪征倒是没有那么多想头,他一手揽着金小丰,一手从枕边拿起一本小说,继续饶有兴味的自娱自乐。chuáng尾的小猫在被角处钻来钻去,不时就要抓过他的赤脚,这也很有趣。读完一页的故事,他低头和金小丰贴了贴脸,随口说道:“这回是真不发烧了。”
金小丰幸福到了一定的程度,反倒委屈缠绵了。把他的大脑袋在陆雪征胸前蹭了两蹭,他伸手抱住了gān爹的腰。
腰偏于细,不够他一抱的。
年前,李绍文和俞振鹏都发来电报,说要请gān爹回去过年;如果gān爹不肯回,那他们亲自过来也可以。
陆雪征拄着手杖,很能走上几步了,这时就蠢蠢欲动,想要回去。金小丰无条件赞成,然后在陆雪征下楼之时巧妙的绊出一脚,让得意洋洋的gān爹一路滚了下去。陆雪征的右小腿磕在了楼梯栏杆上,疼的当场落泪,额角也撞出了一个大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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