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2_七微【完结+番外】(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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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乐部在郊外,朱旧正考虑着怎么去,季司朗已拉着她朝停在巷口外的一辆车走去。他懒得认路,索xing租了酒店的车与司机来用。

  在市区的时候有点儿堵车,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俱乐部,因为不是周末,俱乐部的人不多,攀岩场地的人更是少。他们热身了一趟,季司朗拉了个工作人员过来,让他拿个计时器来。

  “Mint,比一场,如何?”他喊朱旧。

  她正继续做着热身运动,很久没有攀岩过,刚刚爬了一圈,就觉得有点气喘。她笑应着:“比就比呀,谁怕。”

  “老规矩,三局两胜,输了的,中午买酒。”

  “好嘞!”

  从前在旧金山,他们就老是这样比,输了的买酒。她后来还特意计算过,自己作为女人的体力,竟然跟他打成个平手,实在是很难得。

  裁判听得这两人豪qíng的语气,也来了兴致,捧着个计时器,开始的口哨chuī得特别响亮。

  太阳渐渐大起来,早chūn的阳光虽然还不热烈,但也很刺眼,朱旧戴着鸭舌帽与墨镜,后来在攀升的过程中,她觉得墨镜实在是有点碍眼,索xing摘下来,挂在衣服领子上。她侧头去看,就发现季司朗已经跑到她头顶去了。

  裁判在下面大声喊着,加油,加油!也不知道他在为谁加油。

  第一局,季司朗以二十秒领先取胜。

  朱旧大口喝着水,沉睡很久的运动细胞,在一局比赛中,好像彻底被激醒了。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继续。

  第二局,朱旧以三秒险胜。

  季司朗拍她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你果然是愈挫愈勇型!”

  这一局之后,他们休息了十五分钟才继续。

  很多女孩子在运动方面都是体力越到最后越薄弱,朱旧却恰恰相反。所以第三局一开始,朱旧就以细微的差距超越了季司朗,看得下面的裁判特别兴奋,直接喊着她的名字,朱小姐,加油!加油!

  但最终的结局,还是季司朗反超,以五秒领先取胜。

  朱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脸颊上已布满了汗,身上也是。她又喝了大半瓶水,以手作扇扇着风,太久没有运动,忽然这种qiáng度,手脚微微泛酸,但身体却又觉得有一种通体舒畅之感,心qíng也跟着豁然开朗。

  季司朗也席地而坐地坐在她身边,大口大口喝水,最后索xing将瓶中剩下的矿泉水全倒在了脸上。

  “痛快!”他朗声笑道。

  朱旧侧头看了他一眼,也笑起来,学他一样,将小半瓶水全部扑在了脸上。水是冰水,浇在热热的脸颊上,实在是,痛快!

  休息够了,他站起来,朝她伸出手:“来,履行赌约去!”

  他们就在俱乐部吃的午餐,这里的私房菜做得非常可口,配上附近果园里出售的自酿的桃花酿,一顿饭吃了很久。

  桃花酿入口好喝,后劲却大,朱旧起先不觉得,只觉得口感真好,心qíng又好,忍不住便贪杯了,等她后知后觉感觉到时,头开始晕乎乎了,整张脸庞都红了。季司朗是向来的好酒量,喝什么酒都跟没事人一样。

  她有点受不住地趴在桌子上小憩。

  他们临窗而坐,这餐厅装修成日系风格,大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悬挂的是藤编的卷帘,为了挡阳光,一边帘子垂下了三分之二,一边垂下三分之一,阳光就从那dòng开处照进来,桌子上粗陶小花瓶里一枝睡莲静静开放。窗外是chūn意盎然的绿,她伸出手,早chūn的阳光非常温柔、温暖地洒在她的皮肤上。

  朱旧眯眼看着窗外的好chūn光,又回头去看季司朗,发现他正边端着陶杯悠悠闲闲地小酌,边笑望着她。

  她心里忽然觉得安宁,偷得浮生半日闲,chūn色如许,对坐着可以笑谈可以对饮的知己好友。朱旧,你当知足。

  她放松地闭上眼,任自己睡去。这些天来,积郁心间的烦闷、慌乱、难过、无力、担忧,都被这一刻奇妙地妥帖抚慰了。

  她那一觉不知不觉竟睡了很久,再睁开眼,发现天色近huáng昏,自己从趴在桌子上,变成了躺在了某个房间的沙发上。

  她抬头,就看见对面沙发上,季司朗正在翻着一本杂志。

  “醒了?”他合上杂志。

  她看了眼窗外,“怎么不叫醒我?”

  “反正也没什么事。”他起身,为她倒了杯温水,“睡得好吗?”

  她点点头,“连梦都没做一个。”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他们驱车返回市区,她要去医院看望奶奶,这是每天的约定。虽然奶奶每次都说,让她别挂心,有时间多多休息。可她真的不去,她肯定又会往门口张望了。

  车开到半路,天色渐暗,忽然听见前头司机倒吸了口气:“天呐!”他同时放慢了车速。

  正说着话的季司朗与朱旧同时朝前面看去,当看清车灯照耀下前方不远处的状况时,也惊呼了一声。

  前面出了jiāo通事故,警示灯一闪一闪的。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这路段属于郊外,所以没有路灯,司机打开车前大灯照着路面。

  季司朗与朱旧赶紧下车,朝事故车辆跑过去,朱旧一边掏出手机打120。

  这本就是一段偏窄的公路,迎面的两辆车撞到了一起,从那头来的车是一辆面的,这边过去的是一辆黑色小车,此刻黑色小车qíng况看起来比较严重,大概是为了避开面的,直接撞在了路边一棵大树上,而面的又直直撞到了小车的车厢上。

  季司朗与朱旧分别跑到两辆车边,因为没有路灯,车里是昏暗的,他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进车内。

  面的里只有司机一个人,正趴在方向盘上,头上满是血迹,人没有昏过去,见到灯光,立即呼救,声音有点虚弱:“卡住了,动不了……”

  季司朗立即说:“你别乱动,别挣扎。我跟我朋友是医生,我们马上帮你。”

  黑色小车后车厢有一扇玻璃窗是打开的,所以朱旧一眼就看见了后座上头破血流陷入昏迷中的老人,她晃了晃手电,发现前面的司机没有晕过去,被安全气囊卡住了,他也是一脸的血迹,但气息听起来却还算好,右手正在努力地伸进衣服口袋里,想掏出手机。

  朱旧说:“你别动了,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就会来。”

  她听到季司朗在喊她,立即跑过去帮他一起,小心地把面的司机抬出来,没有工具,只能为他简单止血包扎了下。

  他们又将小车里的老人抬出来,老人伤得很重,朱旧发现他脉搏很弱,俯身到他胸膛去听心跳,脸色立即变了:“司朗,这位有心脏病,他装了心脏起搏器……”

  季司朗脸色也微变,两人立即帮他做应急处理,一边祈祷着,救护车快点到来。

  他们做完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是等待。

  好在这里离城区已经不远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朱旧与季司朗在老人被抬上车时,同时舒了口气,他尚有气息。

  他们跟着上了救护车,随时观察老人的qíng况,一直见他被送进了手术室,才终于放下心来。

  警察正往医院赶,他们是这起车祸的目击者,例行要留下来做笔录。警察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表qíng略显严肃的中年男人,等他们做完笔录,那人才上前跟朱旧与季司朗打招呼,向他们表达谢意,谢谢他们救了他的父亲。原来他是那位老人的儿子。

  当一切处理完毕,她与季司朗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可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与心思了,就在医院附近一家面店,一人吃了一碗牛ròu面。

  季司朗叫了出租车送朱旧回家,其实他才是客人,可他不管在什么qíng况下,总是绅士风度十足。

  分别时,他才说:“Mint,我明天中午的飞机离开。”

  “啊。”朱旧惊讶,“这么快?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如果知道他明天离开,她再没有胃口,也应当尽地主之谊,请他去吃顿好的,而不是一碗面。

  他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眨眨眼:“牛ròu面很好吃。”

  她忍不住笑了:“你等等我。”

  她匆匆跑进屋子里,过了片刻,她手中拎着两瓶薄荷酒出来。

  “礼物。”

  他接过去,抱在怀里,特别珍贵的样子。

  “帮我同奶奶道别,以及,谢谢。”他晃了晃酒瓶。

  她张开双臂,拥抱他,又特别哥们儿地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再见,一路平安!”

  她站在门口,目送出租车渐渐消失在巷子里,她又站了片刻,才折回院子。

  再见,又何时再见呢?相隔这么远,能见一面,真的挺不容易的。

  世间的重逢,总是比告别少。常常你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挥手再见,也许却是再也不见。

  她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丝淡淡的怅然。

  朱旧被停职调查的第十天上午,她接到医院的电话,一切都结束了,让她回去上班。

  她听到是对方主动取消了诉讼时,微微吃惊。

  李主任却是松了口气:“就算他们不取消,调查结果也出来了,医疗记录没有任何问题。”

  那之后,蒙蒙的母亲竟然也没有再来外科楼哭闹,她只以为是对方终于接受了事实。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傅云深同时取消了对蒙蒙父亲故意伤人罪的起诉。他倒不是以此来同对方jiāo换条件,有周知知与她母亲的录音,对方也明白了自己沦为了别人的棋子。他只是不想再让朱旧被这件事qíng困扰、影响。

  他的刀伤渐渐痊愈,其实没有伤到要害,如果换做别的人,养好伤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可偏偏是他这种免疫力很低下的人,因为这次受伤,原本定在秋天的那场手术,在李主任为他做了全面检查后,不得不推迟。

  “推到什么时候?”

  “最起码半年,甚至更久,具体的qíng况等几个月再检查看看。”李主任语带责怪,“云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以后,别再出这种意外了。”

  他却是不以为然,竟然还笑了笑,说:“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为她挡下这一刀。”

  李主任脸色立即就变了,手指指着他,点了好几下,最后摇头叹气着说:“你啊!”

  他说:“李伯伯,我决定过两天出院。”

  李主任讶异:“你这都还没好彻底呢,怎么就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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