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音乐声又响起的瞬间,她终于知道她刚刚是要寻找停止键。
前面的伴奏乐停了下来,她已经动不了手了,是邓丽君的声音。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月色朦朦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人隔千里无音讯,yù待遥问终无凭,请明月代传信,寄我片纸儿为离qíng……”
其实她的声音一点都不甜蜜。
田蜜终于想起来前面那首曲子的名字了,她像发了疯一样,又按了那个键。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
这样苍茫的声音,这么旧的调子。
田蜜已经着魔了,又要去按那个键。
乔楠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
“这次是徐小凤唱的,也不好听吗?”
田蜜还是按了下去。
纵然乐器不一样,还是一样的曲调,连前奏都一样。
“这是梅艳芳唱的,下面还有二胡,小提琴,钢琴,还有几个版本,我记不清了。”不等田蜜伸手,乔楠已经按下去了。“这张唱片只有一只曲子,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听。”
那让人迷乱的音乐声终于彻底平息了,车子里面恢复了安静,田蜜也渐渐的脱离了刚刚的迷qíng。
“乔楠,我们回家吧。”
“好。”
沉默了一会儿,车子还是停在原地。
乔楠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田蜜,你——想我吗?”
田蜜一震,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他正在专注的看着她。
他又连着问了一遍,“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专注的视线下,也忘了闪躲,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田蜜,我输了。”乔楠探出身体,吻上了她,辗转缠绵了很久,在她的嘴角模糊呓语。
他说:“田蜜,我想你。一直,都很想你。”
这句话久久的缠绕在田蜜的耳边,一直到回家,她耳边恍惚还有他的声音,低沉的,软弱的声音。
这样的乔楠是陌生的,也是她无力抵抗的。
洗完澡,田蜜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在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认真的看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正如她忘了剪头发一样,她也很久没有仔细的看看自己。
她打开房间门走进去时,乔楠坐在那张她惯常坐着看书等他的沙发上。田蜜在他眼神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她忽然被一股力道拉向前。
乔楠伸手握住了她的腰,用力往前一带,她扑到在他的身上。他顺势抱住她靠上来的身体,压在自己腿上,扳住她的肩,吻像狂风bào雨一样急剧的落了下来。这个吻和车子里的那个吻不同,带有很大的需求xing,饥渴的箍住她吮吸舔咬。
被压倒在chuáng上的那一刻,田蜜身上的衣物早已经全数退尽,发丝散乱,像墨jú一样泼了一大片。乔楠用力握住了她的肩,田蜜在他的身下抖了一下,偏过头看到了chuáng头柜上摆放的那张结婚照,他们手牵着手站在院子里的榕树下。她抵住他胸膛的手渐渐的放松了力道,终于垂了下来。
这一晚乔楠用实际行动诉说了她的身体之于他的意义,毫不停歇的向她索取,却并没有粗bào的待她,后来还乐此不疲变得极有耐心和技巧的引逗她。她承受着他坚定的占有xing的动作,在他身下只能模糊的想着,原来男人和女人也是可以这样的。
他们两人的蜜月施施然的到来了。chūn光旖旎,满室芳菲。
乔楠有三天没有去上班,田蜜有三天没有踏出过他们的房间。
那三天乔楠需索无度,不知疲倦,对她的身体产生了空前的兴趣,表现的完全像一个“荒yín无度”的男人。她一个随便的动作总能引发他的热qíng,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候半夜她睡醒了,会看见他睁着眼睛看她,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会沉默的堵住她的嘴巴,健壮的身体再次紧紧的覆盖住她。
他带她尝试在房间不同的地方做*爱,甚至连她的书房都去了。在白日明亮的灯光下,她躺在他的身下,看着那架子上的书,开始想着,也许她从来都没有读懂过他。
她以为她懂,其实她不懂。
从这以后,乔楠明显的缠她缠的紧,下班回来了就会找她,晚上他在书房时,要她坐在他的书房看书。有时候她从书中抬头,看着他认真工作的表qíng,就会忍不住想起他在她身上沾满yù望的脸庞,暗夜中那些激烈的纠缠,qíng动时他在她耳边的呢喃……一个人原来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的面貌。
乔楠好像喜欢上了喂她吃饭。
田蜜嘟嚷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能吃饭。”
乔楠不置一词,只是笑了笑,仍然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田蜜探手想抢来勺子,他却握的死紧。“别闹!”他把手再往她嘴边推进一点。“快点吃。”
田蜜不qíng不愿的张嘴,吞食。
“我要自己吃,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趁着间隙,又老话重提。
乔楠又喂了一口jī蛋羹。“你是不是想说我有恋童癖?”他看着她,满脸是笑。
田蜜浑身燥热了起来,极不自然的低着头吞咽着嘴里的食物。
“哥,你怎么也在家?”乔雨哼着歌走进餐厅,并没有注意到里面两个人的动作。
“你还记得回家吃晚饭?我以为你忙到忘记了。”
乔雨敏感的从哥哥的口气里面感觉到了“危险”,开始反击。“我再忙也没有你忙呀,忙到都忘了有个家。天要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改从西边出来了?一走几个月的人,现在又天天回来吃晚饭?”
乔雨这番夹枪带棍的话说完,才有勇气朝乔楠看过去,这一看她更觉出了不正常。
“哥,你拿着勺子做什么?”目光落到田蜜身上又成了关心,“嫂子,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田蜜也顾不得乔雨做何感想,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田蜜坐下来不久,乔楠也随后进来了。
“你看的是什么?”
“空中剧院呀。”田蜜推着乔楠靠近的身体。“哎,你让一让,挡住我看电视了。”
乔楠看她那如痴如醉的神态,老实的在旁边坐了下来。
不到两分钟,他不甘被冷落,又开始发问了,“这是什么戏?”
“昆曲。”田蜜的注意力只在电视上,懒懒的答道。
乔楠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是问这演的是哪一出?”
“电视上不是有显示吗?”田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不好好回答一番是打发不掉他了。“这是昆曲《墙头马上》,华文漪和岳美缇主演的。”
“哦,讲什么?”
田蜜只装听不见“无聊”话。
乔楠早就习惯了她的“默然”,若无其事的又问,“陌上chūn风遍,人间韵事多,这唱词什么意思?”
田蜜这下忍不下去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别再吵了,等我看完再说话。”
乔楠这下越发有了提问的兴趣,“我陪你一起看,你给我讲讲这戏讲的什么?”
田蜜敷衍不过去,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台上手握团扇婉转摆动的华文漪,开始耐着xing子断断续续毫无章法的讲故事。
这出戏看完,田蜜也讲累了,乔楠还在问着,“她又和他再一起了?”
田蜜心里不服,从来都只有她磨人的份,没有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嘴上还是在回答,“当然要在一起啊,要不然怎么团圆?以前人们看戏就图个大团圆。”
乔楠唏嘘,“这就是所谓的阳chūn白雪和艺术?我看就是封建思想,就是俗气。”
这句话让田蜜接受不了,她的“心头ròu”怎么能容忍他这么看低,这比直接看低她还更严重,她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看不懂就说俗,我看俗的是你!我白白和你讲了几个小时,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没看出来其中的美。”
乔楠笑着拉住她站起来的身体,“你去哪儿?你不是说我没看懂吗?那你再给我讲讲?”
甜蜜刚刚涌起的那一股激愤就这么偃旗息鼓,脸上的表qíng缓和了下来,笑道:“我才不对牛弹琴呢,不给你讲了,要看故事qíng节好的,你看电影去。”
乔楠摇头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他今天才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底限还小的很,稍微一碰就竖起了满身的刺,不过这刺是软的,不扎人,要哄她高兴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是她喜欢的一概附和说好就行。
圣诞节时,他们是在纽约过的,真正的乔家家宴,乔楠的姑姑、还有白人姑父也都从瑞士赶了过来。
从美国回来后,紧接着元旦就到来了,又是新的一年了。在家里和田蜜耳鬓厮磨了三天之后,乔楠要去日本。晚上她给他收拾行李时,他突然说:“把你的东西也收一收,陪我一起去。”田蜜略感吃惊,他是去工作,带她去影响不好吧?这段时间,她偶尔中午会去他的公司陪他吃午餐,然后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内等着他下班一起回家,但是带出国就不一样了。
乔楠见她别扭的脸色,俯下头靠着衣橱门,在她耳边低低的戏弄:“放心,我有分寸的。”他的声音擦着她的耳朵,让她颤了一下。
田蜜想起来了前几天在他办公室休息室内他对她做的事,脸红了红,这一个月以来,他彻底的让她明白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可以痴迷到何种地步的,原来“夜夜笙歌”也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以前田蜜是相信乔楠的自制力和掌控力的,什么事他都会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不允许意外发生,当然更不允许自己失了分寸,现在就……她推开他,关掉衣橱门,略微有点恼怒的说:“影响了工作不要怪我!”
乔楠笑了起来,“我不怪你。”他又不正经了起来,“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我保证没有人会说你是红颜祸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昆曲《墙头马上》:
剧qíng是:尚书裴行检的儿子少俊,奉唐高宗命去洛阳买花,一日经过洛阳总管李世杰的花园,在马上看见他家女儿倚墙而立,便写诗投入。李千金写了答诗,约他当夜后园相见。少俊果然从墙头跳入,被李千金rǔ母发现,令二人悄悄离去。少俊携李千金回到长安家中,将她藏在后花园。两人共同生活了七年,生子端端六岁,女儿重阳四岁。清明节,少俊陪同母亲外出祭奠,裴行检因身体欠佳留在家中,偶然来到花园,碰见端端兄妹,询问后得知始末。裴行检认为李千金行为失检,命少俊写休书赶李千金回家,却留下了两个小孩。李千金回到洛阳家中,因父母已亡,在家守节。后来裴少俊中进士,任官洛阳令,并将父母迎至任所,他yù与李千金复合,李千金怨恨他休了自己,执意不肯。这时裴行检才知李千金是他旧jiāo李世杰之女,以前也曾为儿女议婚。一番说明与求qíng之后,李千金这才原谅了他们。夫妇二人破镜重圆。
52书库推荐浏览: 颜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