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喃喃自语着,“你不要走,你想看,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看。”
他身体上的温度渐渐的被抽离,慢慢的支起身体,站了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关掉chuáng头灯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某人和田蜜的对话
某人:(沉默了很久)
田蜜:乔总,您有什么事吗?
某人:(依然沉默)
田蜜(窘迫,不好意思的笑):乔楠,你有事吗?
某人:你昨天做梦了吗?
田蜜:(迷惑)好像有。
某人:梦见谁了?
田蜜:(楞了楞)虫子
某人:(惊)我chuáng上怎么会有虫子?
田蜜:(再次楞了楞)那是你的房间?
某人:……
田蜜:乔总,我先出去了。
第五十四章
从香港回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渐渐的多了起来,后来每个星期田蜜总会在不同的工作场合中见到乔楠,有时候还会连着两天碰见。他本来就不难相处,一直都待她很随和,接触的多了,乔楠在她眼中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一来二去,偶尔工作的空闲时间,他们也会开始闲谈。
第一次在工作结束后,陪乔楠单独吃饭时,她很有点忐忑,虽然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可是朦朦胧胧中有种感觉告诉她不能这样下去。
整个晚餐时间,田蜜都心不在焉,话又陡然变少了,脸上多了矜持的笑。
饭后,乔楠淡淡的说:“你不想和我做朋友,我不会勉qiáng,我知道你面对我有压力,但是偶尔工作结束后一起吃吃饭总行吧?两个人一起吃饭总比一个人单独吃有意思。”
田蜜豁然开朗,体会到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带着高帽子来看他,其实撇开他的身份不说,他不也是一个普通人吗?他们以前能够正常jiāo往,那以后也能正常jiāo往。心里疑虑消除后,她在面对他时倒也不再一味的中规中矩的客气。
到了后来,田蜜也说不清他们是怎么熟稔起来的,好像等到她意识到时他们已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淡淡的相处着,这样的距离让她安心。他和她说话从来不涉及男女感qíng,她偶尔也见过他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每一个都是高挑动人,艳若桃李,像国际T型台上走下来的气质美人,有时候她都恨不得上前去摸一摸,不过她还是在他面前表现着一定的矜持,忍住了没有告诉他。他们像最一般的工作伙伴或者朋友那样,有点远,偶尔隔着墙说几句话,不用担心太近了会暧昧,会纠缠不清。
国庆节过后,乔楠就出国了,期间一个多月他也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没讲两句他就说要去开会,拍啦把电话挂了。田蜜有点莫名其妙,要开会还打什么电话?他回国后给她打电话时,田蜜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半卧在chuáng上。
讲了几句,他才问,“你在gān什么?怎么有点吵?”
田蜜说:“我在看戏。”
乔楠佯怒:“边和我讲电话边看戏?”
田蜜赶紧调成静音,笑道:“我已经关了。”
又闲谈了几句,两人结束了通话。
几天后,她在去上海的飞机上看到座位旁边的乔楠时,略微有点吃惊。
“你怎么上次电话中没有告诉我这次出差是和你一起?”
“这次是临时有事,我也和你一样昨天才知道今天要去上海。”乔楠从容的笑道。
结果乔楠口中的有事只不过是在酒店睡了一个下午,晚上他带她出去,田蜜还以为是什么商务餐会之类的,到了剧院门口才发现他是打定注意要休闲娱乐了。进场时,田蜜看到了演出告示牌,一时呆若木jī头脑一片空白立在那里。
是近来在网上炒得极热的昆曲青chūn版《牡丹亭》,从首演后就佳评如cháo,《牡丹亭》全本搬演这是何等的难得,冲着这一点昆曲票友就不得不趋之若鹜先睹为快。田蜜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半年前在香港上映时,隔得这么近,她晚上躺在chuáng上蒙着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仿佛还能听到河岸那边的声音,缠缠绵绵的水狂涌着上来吞没了她。在苏州上映时,她已经填好了假单,最后还是没有去。上个月甜甜曾经高兴的打电话来对她说,她和韩林一起去北京看过了。田蜜若无其事的问好不好看?造型是不是真有传的那么漂亮?唱 功呢?张继青的徒弟表现的怎么样?舞台呢?…… 可是挂掉电话后,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爬了满脸。她曾经以为会一辈子陪着她看牡丹的人现在正陪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乔楠拉着她走进去,“要发呆去里面吧。”
田蜜在贵宾区坐下后半晌,才平静的问:“你怎么忽然想起看戏来了?”
乔楠不紧不慢淡然的解释:“有人送了我几张票,正好我们人也在上海,来看看打发下时间。”
田蜜说:“哦。”
停了一会儿,还没开场,乔楠问:“你喜欢这出戏吗?”
过了很久,田蜜说:“我喜欢牡丹。”
烂熟的唱词和念白,闭着眼睛都能模拟出来的qíng节,田蜜看的眼也不眨,结束时,她感觉眼睛被什么糊住了,一摸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衣服的前襟也被打湿了一大块。
走出剧院后,冷风一chuī,她才记起来乔楠,看着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一起出来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人群逐渐散了后,她看见他从外面走过来。
“散场了吗?我刚刚有点事qíng出去了一下。”
田蜜心乱如麻,不想说话,点了点头。
翌日,田蜜一个人去看了中场,第三天,乔楠没有事,他们一起去看了最后的大团圆结局。
回去之后,田蜜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那张照片,最后在枕头下面的chuáng垫最里层里看到了被自己视若珍宝的笑容。
她提笔在照片后面写下了一句话: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写下那句话不久后,她的那个宝盒忽然发出了震天的响声——她没有想到还能从电话中到听到他的声音,只有短短四个字:“田蜜,是我。”
田蜜握紧了手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说:“我现在在G市出差,晚上我们见一面吧。”
田蜜说:“晚上……我有事。”
等她慌乱的收掉电话,抬头时,只觉得刺眼的红灯一闪,然后是车子碰撞的巨响。
田蜜睁开眼睛时,chuáng边坐着这次和她一起外出洽商的业务经理。看见她醒了,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连珠pào似的问题。
“你怎么开车的?我记得你那驾驶证都拿了有两年了,前几次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防护栏?”
田蜜只觉得头痛yù裂,伸手想摸一摸,才发现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怎么也动不了。
“别动!你的右手肌ròu损伤,暂时还不能动,医生说有轻微脑震dàng。”他叹气,“哎,我今天要是不喝酒,不让你开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田蜜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安慰他:“这点小伤没事,是我自己没好好开车。”
不知道乔楠是怎么得到通知的,他晚上就来医院了,守在病chuáng前等医生把点滴瓶收走后,他端起旁边的粥要喂她。
田蜜诧异,摇着头拒绝,“我自己来吧。”
“你一只手怎么吃?”
田蜜想了想,“还有护士……”
“我来吧。”
田蜜见他脸色好像绷得很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敢再坚持,张开了嘴。
他一勺她一口,这样吃了小半碗粥时,病房门口忽然蹬蹬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涌进了一群人。
田蜜顿时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不得有个地dòng把乔楠藏起来。
是下班后来看她的同事,他们看到病房内举着勺子的乔楠后,整体像石像一样先呆了呆了。然后,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喊了声“乔总”,大家才回复正常开始微笑着打招呼。
乔楠点了点头,忽然说:“你还楞着gān什么,喝粥!”
他的口气很不耐烦,田蜜一惊之下,就张开了嘴。
乔楠收回勺子后,一边若无其事的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掉嘴唇边溢出的水汁,一边还低声的训斥她,“都躺在病chuáng上了,还不老实。”
田蜜看着他,慢慢的从迷惑不解到恐慌。
同事们笑吟吟的相继过来探问伤到哪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田蜜麻木的听着,只能“嗯”“哦”两声。
乔楠说:“行了,看过了你们也可以回去了,她有点不舒服,让她休息一会儿。”
田蜜握紧了手掌,刚刚针扎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有血流了出来,她闭上眼睛,转过头。
早上六点钟不到,乔楠就醒来了,下chuáng把她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低下头探了下她静静的鼻息。
回家换了身衣服,他连早餐也没吃,就让司机开车去公司。
周瑾进来时,乔楠靠在椅子上,她径直走过去,放下一本书在办公桌上。
“乔总,这是您昨天要的书。”
乔楠看都没看,随口道:“扔了吧。”
周瑾拿起书还没来得及离开,后面又传来怅然的声音:“你说,什么样的女人会喜欢看《牡丹亭》?”乔楠不等她回答,又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哭,看《牡丹亭》这样的戏都会从头哭到尾?”
周瑾看了看手中的书,沉吟了会儿,回头面对自己的上司,笑道:“大概是被里面的爱qíng感动了吧。”
乔楠再次想起了那天晚上,有点烦躁的说:“别人的爱qíng她哭什么?”
周瑾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她能回答的,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乔楠也感觉到了不妥,片刻后很快的恢复正常,吩咐道:“把我的行事历改改,接下来一个星期内哪儿都不去,还有今天晚上的约会也取消。”
乔楠从此之后,天天都来看她,田蜜看到他来了,就闭上眼睛睡觉。他很少说话,总是坐一会就离开。她出院的那天,他来接她。田蜜拿好自己的东西就走,到了医院门口,乔楠拉住了她的手。“上车。”
他的力气很大,田蜜甩不掉他的手,可还是怎样也愿意不上车,她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拉拉扯扯中,乔楠一把抱起了她。“闹够了没有?”他受够了她的拒绝,再也不管她的挣扎,把她塞进车子里,按进怀里搂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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