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有些挫败地看着他,眸子里沾染上了水蒸汽,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莫傅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轻笑起来:“不要露出这种表qíng。”
温禧不解地看住他。莫傅司却陡然凑近了她的耳廓,舌尖恶劣地擦过她圆白的耳珠,直惹得温禧一阵轻颤。
大概很满意她的反应,莫傅司这才徐徐道,“就是那种无声地说着‘快来蹂躏我吧’的神qíng。”
听到这话,温禧连耳朵都红了,“我哪有。”见莫傅司仍然在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qíng望着她,温禧有些气恼地别过脸去,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洗不洗澡?”
莫傅司意味深长地挑了挑唇,“当然洗。”说完理所当然地将沐浴露塞到了温禧手上。
“你——”
莫傅司指指自己左臂上的血痕,笑得格外险恶。
这个男人太yīn险了,温禧愤愤地挤出一些沐浴液,在掌心起泡。
“放心,这会儿你伺候我,待会儿洗完了,我伺候你。”
温禧是天光微亮的时候醒的,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莫傅司面朝她侧躺着,黑而密的睫毛像纤长的花蕊,让她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一下。不想莫傅司却骤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不见半丝刚睡醒的惺忪。
温禧知道他晚上都要靠服食安眠药入眠,有些担忧地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莫傅司唇角微扬,语带双关地看了一眼温禧,“一日之际在于晨。”还特地在“日”上加了重音。说完,长臂轻舒,将温禧揽进怀里。
温禧知道男人早上也经常是“xing/致”勃勃的,当下脸一热,身体已经软了下来。
莫傅司从来都不是色中饿鬼,甚至自制力还好得吓人。几年前曾经有个当红模特主动接近他,但圈子里谁都知道莫少对女人出了名的大方同时也是出了名的挑剔,绝不肯染指二手货,是以非雏儿不碰。那女人虽一直以青chūn玉女的形象示人,但莫傅司却觉得对方是yù女还差不多,是以态度不冷不热。
那时候莫傅司还在吃安神的中药汤剂治疗失眠症,不知怎么的被那女人知晓,钻了空子,居然在他吃的中药安神汤剂里放了鹿血,然后提溜着两只rǔ/房在他面前晃来dàng去,想来一场颠倒yīn阳的“霸王硬上弓”。
莫傅司当场就察觉了不对劲,但自幼的家教不允许他打女人,结果大冬天的他硬是在冷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把yù火生生给灭了。那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仅前途全毁,还被丢进了暗窑里去。
然而此刻,哪怕只是看一眼温禧素白的脚趾,都能让他血脉贲张。自制力悉数化为烟云。
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探入浴衣的内里,在滑腻的皮肤上游走。温禧敏感地往后弓了弓脊背。莫傅司搂住她腰肢的左手故意一用力,将温禧整个人都带尽他的胸口。浴衣带子被他轻松扯开,露出线条优美的洁白胴体。唯一刺目的是她直身白玉簪一样的锁骨旁的疤痕。莫傅司心脏猛地一收缩。温禧有些害羞地蜷缩起身体,不料莫傅司微凉的唇已经印在了她锁骨的伤口上。
半天才听见低哑的嗓音,“你后悔吗?”
温禧一怔,随即缓缓地摇头。
莫傅司看了她一会儿,嘴唇在她的伤疤上轻轻蹭了蹭,这才缓缓滑到一痕雪脯上去。
也许是因为她的胸脯本来就生得丰盈饱满,温禧喜欢穿薄形胸衣。莫傅司见过太多的女人,她们的胸衣往往像防御型的武器,又是钢丝又是硅胶垫,每次触及,总叫他产生一种很滑稽的感觉。连带她们不穿胸衣的时候,莫傅司也会觉得她们的胸脯是白色的雪花石膏石。她的却不同,仿佛两只甜美的蜜桃,桃ròu泛粉,桃尖朱红,让人控制不住地产生舔食的yù望。嘴唇微张,桃尖已经被含进口里。在唾沫的湿润下,慢慢挺立起来。
温禧的一手勾住莫傅司的脖子,一手在他的脊背上四下摩挲。相比两侧结实的背肌,他的脊柱微微凹陷,温禧喜欢顺着他脊背中央的这条华丽的直线逶迤而下,直至尾椎。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尾椎的那一刻,温禧感觉到身上男子轻微的颤抖,看来这里不仅是她的敏感区,也是他的。温禧扬起脖子,也学着莫傅司的样子在他身上或轻或重的舔噬和啃啮着。莫傅司有些惊讶于她的主动,但很快便无暇分心了。她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在他身上四下点火。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肌ròu一寸又一寸的绷紧,有薄汗沁出,蒸腾出浓烈的qíng/yù的气息。
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温禧有些贪婪地亲吻着莫傅司胸口的肌肤。他们学院的外教,那些高大的白人身上总是有股腥膻味儿,即使喷了香水也遮掩不住。年轻男生身上则总是有酸酸的汗味,个别爱gān净如祈博禹之类,则淡薄到一丝气味也无,像白开水一般乏味。莫傅司身上却总是带着一股清淡的苦艾香气,还有英国烟的气息,混和成一种任何香水都无法媲美的味道。此刻因为体温升高,他的气息愈发动人,竟然如蜜一样的馥郁。
西洋宫廷一般巨大的莫宅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男子急促的喘息声和女子破碎的呻吟声。柞丝绸的chuáng单被碾皱,两具身体紧紧嵌在一起。
在风口làng尖的时候,温禧盘在莫傅司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莫傅司眉头微微一蹙,用力一个挺身,裹挟着她一齐跃上云头。
“傅司……傅司……”温禧一声又一声地唤着莫傅司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纵qíng地喊他的名字,仿佛满腔qíng意悉数全融进了这两个字当中,那样的欢愉和哀伤。而回应她的呼唤的则是莫傅司一个又一个炽热的亲吻。此刻的二人,奢侈得仿佛没有明天。没有一句言语,只有抵死缠绵。
结束之后,莫傅司并没有着急地退出去,他喜欢被她严丝合fèng地含住的感觉。
温禧的手指还在他的脸上缓缓描画着,眉,眼,鼻,唇,仿佛要用手指记忆住这张过分英俊的脸孔。
莫傅司忽然捉住她游移的手指。温禧吓了一跳,双腿微微收紧,又是一阵销魂的刺激。莫傅司深深吸了口气,温禧则闹了个大红脸。
“你出去。”温禧声音很轻。
莫傅司不吱声,反而闭上了眼睛。但依旧捉着她的手指。
温禧无法,只得有些气鼓鼓地看他一眼,百无聊赖地望着华盖chuáng立柱上的雕花图案。看着看着,竟然眼皮又沉重下来,然后便盹着了。
莫傅司听到耳畔平稳的呼吸声,这才睁开眼睛。他看着脸蛋粉红绯绯的温禧,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
小心翼翼地退出来,温禧立时就醒了。
四目相对里,莫傅司竟然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丝不自在。视线瞥到chuáng头笼龛里那尊维纳斯半身像,似乎正媚眼含笑地望着他。飞快地调转目光,莫傅司翻身坐起,拿起浴衣披在身上,这才开口道,“醒了就起来吧。”说完赤脚下了chuáng,又赤脚进了帷幕后的盥洗室。
昨晚她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湿了,温禧将揉得一团皱的浴衣展平后拿在手里,开始犯难,难道就这样真空穿上?不行,她要到楼下客房去一趟。披上浴衣,穿上拖鞋,温禧噔噔噔便下了楼。
莫傅司早晨的淋浴向来“短小jīng悍”,用骆二的话来说,就是和水亲个嘴。所以当他冲完澡后出来时,发现卧室居然不见了温禧,脑袋竟然一下子有点懵。仿佛刚才种种成了chūn梦一场,而温禧是日本神话里那只报恩的仙鹤,飞走了。
温禧拿着换洗衣物上楼时就看见莫傅司脸色古怪地站在地毯上,发尖还在滴水。看见她手里抓着的衣服时,莫傅司脸色又是一变。温禧以为是她真空穿着浴衣的缘故,连脖子也慢慢红了起来。
“你去洗澡。”莫傅司有些莫名的气闷。
“噢。”温禧应了一声,便钻进了浴室。
莫傅司眼看着她美人鱼一样游进了浴室,忽然开了腔,“以后把你的衣服拿到楼上。”说完不等温禧答话,便出了卧室,只留给温禧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把衣服拿上来?温禧站在浴室外间的男子更衣室里,怔忡地看着宽敞的壁橱、特制的领带架和鞋架,难道以后她的衣服会和他的衣服袖口擦着袖口,衣襟挨着衣襟放在一起?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她正心如鹿撞之际,心底却陡然有个声音冷酷地提醒她,她的衣服,来自于Gucci、Prada、Dior和Chanel这些一线大牌的昂贵的连衣裙、小礼服裙真的是她的衣服吗?真正属于她的衣服通通在学校宿舍的衣柜里,而它们,是没有资格和这些来自于伦敦西区萨维尔街最顶尖的裁fèng手工定做的西服和衬衫待在一起的。
可是也不是每件古琦的衣裳裙子都可以和他的衣衫放在一起的。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和刚才的声音针锋相对。温禧惨然一笑,她哪里还需要这样多余的自尊心,她的自尊早在答应他的那一刻就dàng然无存。那时的她,为了前途出卖自尊,现在的她,为了爱qíng,又想讨回自尊,但却忘记了,在金钱和爱qíng面前谈自尊是多么愚蠢的事qíng。尤瑟纳尔那句话说得多好——世界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
解开浴衣的系带,温禧徐徐走近那奢华到糜烂的浴室。温水从莲蓬头里洋洋洒洒扑上她的脸孔时,她还是羞耻地捂住眼睛哭了,盛极必衰,qiáng极则rǔ,每一段繁盛毗邻的必是衰落,每一次欢愉背后的都是悲戚,“终于,这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了”,可以后呢?她以后的路在哪里?
她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万贯家财,除了这一点美貌,她凭什么去做未来的公爵夫人,她甚至连俄语都不会。爱过了他,她还可能再接受其他男人吗?绝无可能。套用那句文艺入骨的话——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她也只有萎谢了。别无他法。
外研社的刘明璋主动打了电话给温禧,问她愿不愿意去外研社下属的一家翻译公司实习,有薪酬。
温禧本来就在为大四的学费犯愁,莫傅司给她的那张黑金卡她拿到柜员机上刷过,当时看见屏幕上的账户余额时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光是数数位她就反复数了三次。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但是她并不打算用里面的一分钱,不是傲气,她只是单纯地想和其他黑金卡的女xing拥有者有那么点不一样。她,和她们不一样。
于是,温禧便满口应承下来。
外语研究出版社在蔺川市外国语学院旁边,是一幢挺气派的大楼。刘明璋让她直接去六楼英文部找一位姓谢的主任。理了理裙摆,温禧这才屈起右手指关节,在实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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