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之媚_司溟【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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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修明在心底叹了一声遗憾,眼睛却为难地盯住沈陆嘉。

  沈陆嘉自然知道那个镯子被伍媚褪下来还给了他,他后来在颜霁那里重买了一个价值相当的镯子送给了晏修明,不过当下他还是感激地朝她微微撩了撩眼皮。

  陆若薷只看见儿子和晏修明两人眼睛仗打得正欢,有些狐疑,至于晏家夫妻两人却是云里雾里。

  “修明,什么镯子?”晏经纬坐直了身体,微微鹰钩的鼻子山根部出现几道竖纹,然而视线一触及坐得过于松散的餐桌,一向以门风清白、家教森严而自矜的晏经纬肩膀却不觉塌了下去,呔,他cao心又有什么用,反正这个家里,各个都有主意得很,如此想来他一下子又觉得心灰意冷,便拿起酒杯,低头只顾抿酒。

  晏修明睫毛轻垂,并不言语。

  沈陆嘉没有叫别人背黑锅的习惯,他主动看住母亲,坦白道:“那个镯子现在由我收着。”

  陆若薷心中登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又冷冷地剜了一眼儿子,寒声道:“沈陆嘉,你几时见过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讨回来的道理,更何况我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拿回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不,陆阿姨,不要怨沈大哥,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个翡翠镯子是沈老太太传下来的,我留着不合适,伍小姐留着才恰当,这才还给沈大哥了。”

  她就知道和伍媚脱不开gān系,陆若薷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冯青萍用筷子将鱼眼睛夹到女儿碗里,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这孩子虽然有些糊涂,这么紧要的事qíng也不告诉我们,但是好歹最后处理的还叫妥当,那么重要的镯子随随便便留着确实不合适。”顿了一下,她又用公筷将鱼肚子放进陆若薷的碟子里,似笑非笑道:“沈太太,你见过伍小姐没有,唉哟,那可真真是个美人儿,连我看了都要动心。我家修明一直忙着跳舞,也不怎么顾得上终身大事,她人又老实,接触的环境也单纯,不像社会上一些女孩子那么吃得开。还好我一直跟老晏说,让他帮着孩子留心留心合适的人选。沈太太,也要麻烦你们,有好的人选务必帮忙牵牵线搭搭桥。”

  陆若薷哪里不知道冯青萍是在拿乔,表示自家女儿销路紧俏的很,犯不着倒贴你家儿子,偏偏又不好发作,还得抚平这泼辣货的怒气:“晏太太你说的是哪个伍小姐,我还真没见过。陆嘉知道我不喜见外人,是不会随便带乱七八糟的人上门的。”

  一个“外人”就给伍媚定了xing,也哄得冯青萍脸色稍霁,又开始招呼大家“吃菜吃菜。”

  沈陆嘉心中不悦,可是难道他还能在旁人家里和自己的母亲理论一番吗?当下也只得闷头喝酒,暗暗等待岑彦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外出旅游散心,在微博说了,这边因为不方便所以没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61挑逗xing谋杀

  伍媚抽完烟,缓缓走到圆寸头面前,蹲□,用车钥匙用力戳了戳他的人中。随着痛苦的一声□,圆寸头睁开眼睛,眼神先是迷茫,但很快就惊恐地看住她,嘴唇蠕动了半天,荒唐地冒出一句“女侠饶命。”

  伍媚紧绷的神经就在这句搞笑的话里松弛下来,她眯起眼睛盯住圆寸头:“谁让你们找我麻烦的?”

  “我们也不认识,只知道是个女人,都是电话联系的。”圆寸头老老实实地招供道。

  伍媚伸手到圆寸头夹克的口袋里,摸出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圈,神色淡漠地说道:“再过一会儿你给雇主打电话,就说要拍的东西已经拍好了,让她到这个旅馆来拿。”

  胖子喘了口气,哑着嗓子道:“我们原先约的是把相机存储卡放在指定地点的垃圾箱里。”

  伍媚笑了笑:“我不管,随便你们怎么编理由,反正待会儿我要雇主出现在这个旅馆,不然的话——”她伸手拿过一旁的手包,变魔术一般从里面拿出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药盒,里面有许多格挡,每一个格挡里都有形状、大小和颜色不同的药片或胶囊。

  她修长的手指掀开塑料盖,从里面拈出一颗胶囊,晃了晃:“比如这颗,里面是提纯的麦角酰二乙胺,如果多吃两颗,不消多久,蔺川大街上就会多出一个和野狗抢食的jīng神病患者。”

  眼见二人瞳孔剧烈收缩,伍媚笑得愈发无辜,又捏起一片白色圆形小药片介绍道:“还有这个,左吡坦,吃多了的话男人会丧失xing功能的。”

  圆寸头几乎要哭起来,妈呀,要不是被绑着,他真想狠命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怎么瞎了眼惹上这条美女蛇!huáng蜂尾后刺,最毒妇人心。他乡下的老娘果然没说错,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毒!

  伍媚慢条斯理地盖好盒盖之后,又如同摇拨làng鼓逗弄小孩一般,将放满了镇静、催眠等各色jīng神药品的盒子摇得噼啪作响。

  “把电话给我,我来打。”胖子看了看自己的□,咽了口唾沫。

  伍媚翻到通讯录,按照胖子的指点拨了过去,然后举着手机贴在他肥厚的耳朵旁边。

  过了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伍媚依稀听见那边的女声,并不是晏修明的声音。

  一开始二人大概没谈拢,磨了半天嘴皮子,一直到胖子发横,说自己的车坏了,也不放心她事成后才将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钱打到银行账户里,要当面拿现金,对方才松口答应来一趟。

  约摸半个小时过后,有犹疑的敲门声响起,伍媚站在门后,警觉地将门开了一线。

  门外的女人戴着口罩,一条腿才试探着迈进门槛,伍媚已经敏捷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内室,又利落地关上了门。

  女人被吓得不轻,张开嘴就要呼救,伍媚蹙了蹙眉,这没脑子的女人到底是谁?有这样一个“敌人”,说老实话,她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受rǔ。毫不怜惜地捏住对方的下颚,伍媚没好气地喝道:“闭嘴!”

  周婕吉已经看见chuáng脚两个挂彩的男人,尤其是那个胖子,活像一只沾了血的猪头,她嘴唇哆嗦了两下,乖觉地闭了嘴。

  伍媚伸手扯掉她脸上的口罩,面前高大艳丽的女人此刻脸色苍白似纸,如同菜市场里一只引颈待戮的大白鹅。

  伍媚盯住她的眉眼看了半天,眼前的女人有几分眼熟,灵光一闪,可不就是前一阵子被严家退婚然后掌掴记者的女主人公,她忽然笑了:“原来是周小姐,这下也算师出有名了。”

  周婕吉只是一声不吭。

  伍媚很随意地抬脚将一张圆凳踢到周婕吉面前,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周婕吉却避犹不及,仿佛那是行刑的老虎凳,她惊惧地退后一步,qiáng作镇定道:“你到底想gān什么?没错,这两个人是我找的,我收到了匿名信,鼎言是你撺掇沈陆嘉恶意收购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不会破产,严家也不会退婚,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只听“啪”的一声,伍媚gān净利落地给了周婕吉一个耳光,冷笑道:“糙履虫都比你聪明点,相信我,再废话的话,你毁的就不是人生了,连这具ròu身也未必保得住。”

  “你敢,我会报警的。”周婕吉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完全口不择言。

  伍媚好笑地盯住周婕吉,眼神怜悯,仿佛在看傻子。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伍媚笑得如同善良的天使:“好啊,你现在就报警,要不要我帮你拨号?”

  周婕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伍媚继续攻心:“我就算这会儿把你们三个人都给弄得半死,最多也不过是防卫过度。”

  圆寸头刚想哀嚎,但被伍媚一个严厉的眼风吓得立刻噤声。

  “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周婕吉已经斗志全无,瘫坐在地上,眼神空dòng,仿佛被扯断提线的木偶。

  伍媚笑笑,伸手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酒瓶,又将那个塑料药盒托在掌心。

  “呶,这个蓝色的药片叫做*,哦,它俗名叫做酣乐欣,我想夜店常客的周小姐一定不陌生。”伍媚又拿起旁边的药片,“这个周小姐恐怕就不清楚了,它叫做氟硝西泮,俗名‘十字架’,也是jīng神类镇定药。”

  将一片氟硝西泮丢进酒瓶里,伍媚优雅地振dàng着酒瓶,“虽然周小姐对我心思歹毒了些,但是介于我安然无事,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前提是周小姐配合帮我完成一个心理实验。”

  随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周婕吉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沉默的羔羊》里那个食人医生汉尼拔,尤其是她此时的一双眼睛,那样的眼神,叫她害怕得连牙齿都打颤起来。

  “不——”她虚弱地拒绝。

  “别紧张。只是一个实验,很快就结束了。”伍媚笑得愈发温和。

  周婕吉被伍媚捏着下颌灌进了一些酒液,然后又被扯着胳膊坐上了chuáng沿。

  伍媚从手包里掏出了怀表,开始掐时间。

  氟硝西泮易溶解于乙醇,周婕吉很快就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伍媚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像。

  感觉到她的呼吸开始放缓,伍媚知道氟硝西泮开始起作用,因为在用它进行诱导麻醉时会产生轻微的呼吸抑制。打开手机里的视频录制软件,伍媚开始通过场景回溯诱导周婕吉回顾她收到匿名信的场景。

  “家里的佣人被辞退后,都是我去信箱拿报纸。我打开信箱之后,发现在报纸里夹了一个白信封,上面是打印的几个字——周婕吉小姐亲启。”

  “信是打印的,两张A4纸……”

  伍媚聚jīng会神地听着,大四时就考到国际催眠师执照的她已经很久不做催眠,要不是借助药物,她几乎有些力不从心。

  qíng景回溯之后就是记忆重组,伍媚开始引导周婕吉重新回忆,“家里的佣人被辞退时,都是你去信箱拿报纸。你打开信箱之后,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

  “是一个长直发的年轻女人,很漂亮,你认出她是有名芭蕾舞演员晏修明。”伍媚知道具象的信息可以增qiáng潜意识对假xing记忆的接收程度,又拿出了她随手放在手袋里《舞!舞!舞!》开机仪式上晏修明的照片。

  在心理学上,要用催眠者准备的另外一个模板来代替被催眠者原先经历的事件是一个非常困难且缓慢的过程。伍媚只能耐着xing子一点一点慢慢诱导。

  “是晏修明告诉我鼎言是被沈陆嘉收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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