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悲观主义者麽?」
而就在田园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可能开口的时候,Nicon却突然侧过脸来开口问。
「啊?」田园有一点张嘴结舌,他原本想开口说些什麽,可是当他看到Nicon去掉了眼镜之後那双眼睛,他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来。
Nicon的眼睛是棕色,透著一点银灰色,以至於他眸子里的每一根纹路都清晰可见,另人乍一眼看上去有一种目盲的感觉,但是细瞧之下,又会觉得这双眼睛是令人惊豔的漂亮。
田园呆滞的表情似乎让Nicon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然後补了一句:「看来你不是个悲观主义者。」
「嗯?」
那个男子戴上眼罩,淡淡地道:「傻瓜是不懂悲观的。」
田园即使再好的脾气,但被人当面骂傻瓜还是有一点不痛快,他刚想反驳,那个男人细长的手指已经拉下眼罩,进入了休息状态。
田园深吸了一口气,暗念了几句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一会儿,飞机上的其它东西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尤其三千尺高空上的云朵,看著云朵,田园微笑了一下,跟二年前的自己相比,无论如何现在的自己也算是冲上九宵了吧。
二年前的自己每一日都在大山的梯田间辛苦的耕锄,哪怕偶尔有一辆农用车颠簸著从山上的泥路上经过,都要盯上看个不亦乐乎,根本不会想像有一日自己也能坐飞机。
「应该满足的吧!」田园心想,只是为什麽那个时候早上多一颗蛋都会觉得半天心情愉快,可是现在想找一件能让自己快乐一分锺的事情都很少碰到。
美丽的空姐温婉地推著车子过来回询问他是否要饮料,田园跟其它的模特儿一样,可不敢要什麽饮料,他要了一杯热的白开水。
温热的白开水喝下去,似乎凉凉的肺腑一下子得到了滋润,整个人显得不再那麽僵硬。
他靠在背椅上,才发现自己的座友似乎已经睡熟了,他的呼吸很均匀,头略略的垂下一边,修长的手就隔在椅子的扶手上。
这样倒是方便田园仔细地欣赏那枚戒指,那是一柄圆形的戒指,上面刻有罗纹和一些普通的线条,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藏银戒指,但是戴在这个男人细长,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上,却是非常的有味道。
田园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一些失望,也一些感叹,这麽一枚值不了一百元的戒指让这个男人来戴,竟然会令人有一种价值不菲的错觉。
这人不当模特真是可惜了,田园在心里暗暗道。
那只一直被田园盯著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田园吓了一跳,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脾气不好的男子可不要认为自己是在偷窥他。
那知那只手下一刻却是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握得非常紧,以至於整个骨节都泛出了白色。
原来是在做恶梦,田园叹息了一声,看起来这神气的男人也是会做恶梦的啊。
大家都是在挣扎著生存吧,田园心里想著,他按了一下铃,叫了空姐过来,小声地问她要了一件毯子,然後将毯子盖到了Nicon的身上。
这麽一盖,Nicon却醒了,他拉开眼罩,迷糊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毯子,
「你在做恶梦,我就给你盖了一张毯子,我外婆说只要身上暖和了就不会发恶梦了。」田园连忙解释了一下,这个男人可不要被人吵醒了就冲他大发脾气。
其实Nicon也没有发过脾气,但不知道为什麽田园似乎就是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是非常坏脾气的男人,甚至於随时随都有可能会发作。
Nicon轻笑了一下,他这个时候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以至於那双眼睛看起来懒洋洋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他道:「那可能是因为你外婆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吧!」
田园紧闭上了嘴巴,他决定从现在这一刻到下飞机都不会再跟这个男人搭话了。
好在Nicon似乎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两人总算相安无事到下飞机。
他们一出机场就碰上了罗傅裕,他穿了一身当季的Dior苏格兰格子布双排钉扣西装,里面是一件单排扣马夹背心,传统的西服里透著几许俏皮,配上他木村拓哉似的发型,显得风流倜傥。
大山挤在田园的身边,道:「果然是头号师奶杀手!」
他把师奶二字咬得特别重,田园忍著才没笑出声来。
罗傅裕非常客气地问他们要不要做自己的保姆车,乔森自然是客气地说制作公司已经给他们按排了车辆。
罗傅裕也不勉qiáng,但却再三殷勤地相邀Nicon跟他的车子一起走。
明眼人都知道他其实是来约Nicon的,对他们不过是客套两句,但是田园却认为这个假惺惺的罗傅裕比起很多来说,都懂礼貌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