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爱神_司溟【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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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我们的对峙中也凝滞了似的,走得分外慢。我感觉到他身上似乎一有股寒气一直隐隐渗出,低冷低压成一片薄片锋刀bī近。我感到非常地憋闷,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他终于松口,“念在你今天初犯,就饶了你这回。你最好不要再有下次。现在回你的房间去好好反省。”

  我感激地看着他,“叔叔,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以后就是门开着我也不会走进去的。”

  他挥挥手示意我回房。

  “那个,那个钥匙为什么会变成蓝色。”走了两步,我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他。

  “上面我涂了变色硅胶gān燥剂,你手上的汗水被它吸收了就会显色。你小心一点,我实验室里随便一点化学试剂都可能送掉你半条小命”。

  从这以后,我愈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希望能扭转上次他对我不好的印象。然而我很挫败地发现,他是一个很难讨好的人。

  比如说,只要他刚进家门,我就会在玄关那里替他拿好拖鞋。他却会突然要我去拿另外一双。等我拿过来,他却已经穿上了原先的一双。分明是耍我,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日子呢?

  由于刘嫂只负责给我们烧午饭和晚饭,所以早餐我们两个人都是各自随便对付。

  我缠着刘婶教会我煮粥煎jī蛋这些最粗浅的厨艺,又偷偷背着他经过无数次失败的演练,终于能弄得像样子后,我开始正式上岗。我提前起chuáng半小时烧早饭,很简单的煎jī蛋和白粥。我上学比他上班早,所以我吃完自己的一份,留了一张字条给他,告诉他他的一份放在微波炉里面,他起chuáng后只要热一下就能吃。结果中午放学回来时,我无比郁闷地发现他只动了一点,字条上他添了一行字。“煎蛋不够嫩,粥煮稠了。”无奈之下我只得继续向刘嫂讨教,大约一个多星期后,我烧的早饭终于及格了,没有剩下。

  不料某日吃午饭的时候,从来恪守“食不言”的他居然开口了,“明早吃什么/”

  我被他吓着了,一口饭呛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好容易顺了气,我吃惊地瞪着他,“叔叔,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明天早上吃什么?”他的声音已有点不耐。

  “粥和煎蛋”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庄陌,难道你一连几天吃相同的东西不会厌吗?”

  “可是我只会做那个啊”我有些为难。心中却在腹诽,以前每天吃面包也没见你厌嘛!

  “你不会学吗?”

  难得他发话,我只得认命地跟在刘嫂后面学着烧更多各式各样的早饭,如此一来,一向不管闲事的刘嫂也忍不住主动提出,要帮我们烧早饭。他却断然拒绝。

  自作孽,不可活。我的煮饭生涯何时才到个头啊!我正在哀怨中,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就是跪着也要给我把这段路爬完!”

  不过,这一切我发现还是值得的,起码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开始有了一丝暖意。

  吾家有女初长成

  庄陌和庄子蔚在一起已经生活了有两年。

  较之十二岁时候的她,庄陌已经长开了些,脸颊上的婴儿肥也早已经消退,美人胚子也约摸能看得出来。许是由于经历的缘故,较之普通青chūn期少女的,她少了几分娇憨,却多了几许沉静和幽娴。

  庄子蔚其实待她不薄,尤其是物质上。她从不开口问他要零花钱,一方面她不是yù望qiáng盛的女孩子,另一方面是不需要,庄子蔚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她的生日,里面的钱大概够她零用到高中毕业。

  她也曾疑惑过,当大学老师当真这么赚钱?她家过去也算是中产阶级,可是如今跟着这个叔叔生活,发现他的吃穿用度无不讲究得可以。她曾经在他卧室看见一件尚未剪标的 Davide Cenci衬衣,铭牌上清楚地标着325美元的价格。让她乍舌不已。

  晚上,庄子蔚正坐在chuáng上,膝盖上摊着笔记本处理实验数据。却听见迟疑的敲门声。

  “叔叔,叔叔”。庄陌的声音,但是明显带了哭腔。

  庄陌素来乖觉,骨子里面却倔qiáng,很有主见,不会放纵自己的qíng绪。相处这么些时候从未哭闹过。他对此很满意。今夜实在反常。

  庄子蔚起来给她开了门。门口的小人一脸惨白,眼泪横流,哆嗦着嘴唇,只是一个劲地喊“叔叔,叔叔。”

  庄子蔚不觉地放柔了声音,“怎么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像爸爸一样。我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chuáng单都红了……”

  庄子蔚长到这么大,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尴尬过。庄陌玉藕似的小腿上是鲜艳的血渍,显然是顺着大腿根部流下来的。他知道庄陌自从她父亲去世就有晕血的毛病,这回大概吓坏了,连鞋都没穿,就赤脚跑过来了。

  怎么解释?说女xing达到青chūn期后,在下丘脑促xing腺激素释放激素的控制下,垂体前叶分泌刺激素(FSH)和少量huáng体生成素(LH)促使卵巢内卵泡发育成熟,并开始分泌雌激素。在雌激素的作用下,子宫骨膜发生增生xing变化;卵泡渐趋成熟,雌激素的分泌也逐渐增加,当达到一定浓度时,又通过对下丘脑垂体的正反馈作用,促进垂体前叶增加促xing腺激素的分泌,且以增加LH分泌更为明显,形成huáng体生成素释放高峰,它引起成熟的卵泡排卵;在huáng体生成素的作用下,排卵后的卵泡形成huáng体,并分泌雌激素和孕激素。此期子宫内膜,主要在孕激素的作用下,加速生长且机能分化,转变为分泌期内膜;由于huáng体分泌大量雌激素和孕激素,血中这两种激素浓度增加,通过负反馈作用抑制下丘脑和垂体,使垂体分泌的卵泡刺激和huáng体生成素减少,huáng体随之萎缩因而孕激素和雌激素也迅速减少,子宫内膜骤然失去这两种xing激素的支持,便崩溃出血,内膜脱落而月经初cháo?显然不行。

  真是为难他这个麻省理工大学生物工程专业的博士生了。庄陌已经吓得快晕过去了,死死抱着他,他下意识地抚着她的背,很白痴地安慰她,“不要怕,这个叫月经。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它是女孩子长大的标志。”

  “长大为什么会流血?”

  他头更大了,想吼她,看她这副可怜相,没忍心。

  “新陈代谢你知道吧?把旧的血液排出体外才会产生新的血液。这个,它会流好几天,而且以后每个月都会在差不多的时候来一回。”

  “流好几天,血不会流尽了吗?”

  天哪,谁来救救他。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不会的。虽然流好几天,但是每天只会流一点。”

  她似乎还想问,庄子蔚连忙说,“你先去浴室冲个澡,把身上洗gān净。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点东西。”

  “哦”终于庄陌揉着眼睛进了浴室。

  庄子蔚在便利店货架上那五颜六色的卫生巾面前脸色铁青。想他庄副教授居然沦落到要替个毛丫头买女xing用品,真是忍无可忍。他也不高兴细看,挨个拿了一包,居然装满了推车。结帐的女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仿佛他是个什么怪物似的。

  他丢下大钞,连零钱都没要。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极度不慡的地方。

  回到家,庄陌还在冲澡。他隔着磨砂拉门的fèng隙把一包夜用护翼卫生巾递进去,这才感觉松了口气。

  Shit!简直活见鬼,这些本来都是做母亲应该承担的责任,现在居然落在他一个当叔叔的头上!他对秦澜的恨意又重了几分的同时,对庄陌也不犹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庄陌终于磨磨蹭蹭地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穿着一件纯白的桑蚕丝睡裙,上面有银色的暗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还湿润润地氤氲着水气。她不敢看庄子蔚。

  庄子蔚心中暗笑,这会倒害起臊来,刚才哭得跟什么似的。他清清嗓子,“chuáng单我已经替你换好了,早点休息吧!”

  庄陌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看他一眼,“嗯”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向卧室走去。

  第二天清晨,庄陌刚把早饭煮好,就见庄子蔚一面扣着衬衣扣子一面向盥洗间走。

  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qíng,耳朵一阵发烧,正扭捏着,却听见庄子蔚说,“你快点吃,吃完今天我送你去学校。”

  庄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平时她都是一个人搭公jiāo去学校的。除了开学那次,庄子蔚从未接送过她上学。“那叔叔你的早饭……”尽管心中雀跃,她还是迟疑了一下。

  “我今天上午没课,回来再说,你快点,别磨蹭了。”

  庄子蔚的坐驾是一部玛莎拉蒂总裁行政版,黑色。即使在繁荣发达的S市,也是相当拉风的。

  所以在校门口,庄陌下车时,便被经常在学校附近转悠敲低年级学生竹杠的几个混混盯上了。

  早上第四节食体育课,结束地早,她去储藏室换了衣服,准备向往常一样坐车回家。学校门口有一条小路可以抄近路到站台,她背着书包走了没几步,就感觉有人跟着她,她回头一望,两个染着huáng头发的痞痞的约摸十六七岁男生已经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了。她皱皱眉毛,“找我有事吗?”

  两个人显然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她却整理一下裙摆,“没事我就走了。”抬腿就准备离开。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上前拦住了她,“这小姑娘还真有意思,哥哥找你当然有事啦。”

  “我没有哥哥”庄陌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另外一个似乎不耐烦起来,故意粗声粗气地说道,“今天早上送你的是你家里人吧,开那么好的车,你家里肯定很有钱,也借点给我们花花。”

  “那我借给你们,什么时候还给我?”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小姑娘长着一副聪明像,怎么跟傻子似的。还钱,亏她想得出来!

  “这丫头在装傻!”两个人对视一眼,开始去扯她的书包。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一个清朗的男声。

  “靠,谁啊,胆子上生毛了,敢叫老子住手!”刚一回头,却像戳了气的皮球,声音都变了,“老大?!”

  一个瘦削的少年留着半长不长的头发,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他双手抄在牛仔裤兜里,闲闲地依在一株悬铃木树gān上,“你们两个还不快滚,上次没被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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