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蔚抚摸着她的长发,“谁说我们少了血缘羁绊的,你肚子里的宝宝不就是我们的之间的血缘牵绊吗?当然,如果你希望血缘羁绊更多一些,等它生下来,”庄子蔚顿了一下,手轻柔地抚摸上了她的肚子,有些促狭地笑道,“我们还可以生更多的宝宝。组成一只足球队都没有问题。”
庄陌的脸又不争气地泛起红霞,她轻声嘟哝着,“我才不要生那么多。又不是母猪。”
西楼望月终成圆
最后的一点顾虑已经消除,庄子蔚和庄陌两个人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等待孩子的出世了。
较之庄陌,庄子蔚似乎要焦虑得多。他已经很久不关注国内外权威生物工程杂志的最新动态,如今的他看得最多的却是妇产知识,就连一直帮庄陌做产检的宋医生也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忍不住打趣庄陌,让她管管她家老公,莫要和她们这些妇产科专家抢饭碗。
可是随着了解的增加,庄子蔚不仅没有放松的感觉,却越发紧张起来。他看到书上说分娩前的阵痛最起码会持续三个多小时,痛二三十小时的也大有人在。再加上如今频繁的产检,每次听到产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庄子蔚觉得自己简直要得产前忧郁症了。害得庄陌不得不反过来宽慰他。
“要不到时候我们让医生给你剖宫产吧,好不好?这样你可以少受点罪。”庄子蔚开始劝庄陌改变主意。
“宋医生不是说了嘛,能自己生尽量自己生,剖腹产生下来的宝宝身体会比较弱。”庄陌坚持要自己生。
“书上说,如果针刺手指的疼痛系数是一的话,生孩子的疼痛系数就是十三……”一心只想说服庄陌,庄子蔚口不择言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见庄陌蹙眉看着他,他又急忙解释,“那个数据不能作数的。你别怕。我不是故意吓唬你……”乱七八糟的解释了一通,全无逻辑可言,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让庄陌放下包袱安心待产还是在吓唬她让她改变主意。
难得看见一脸懊恼的庄子蔚,庄陌扑哧一笑,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怕我生宝宝的时候受罪。不过你应该对我们的宝宝有信心,他一直都很乖,一定舍不得让我吃苦的。”
庄子蔚眉毛一挑,立刻摆出一副严父的嘴脸,“他要是敢折腾你,看他出生以后我怎么收拾他!”
庄陌忍不住抿嘴一笑,轻轻拍拍肚子,“宝宝听见没有,你要乖哦,要不然爸爸以后会打你的小屁股哦。”
在生产方式上算是庄子蔚妥协了,但是他又动起了陪庄陌进产房的念头。庄陌对此自然是坚决反对。生孩子的时候自己肯定是蓬头垢面五官扭曲,那种样子哪能让他看见。
庄子蔚有些不乐意了,“我陪你生难道不好吗?”
“你到时候又帮不上忙,你现在已经这么紧张,万一到时候进了产房你见到那种场面晕过去怎么办?到时候医生是帮我接生还是救你?”庄陌说得一脸义正辞严。
“我会晕倒?什么血淋淋的场面我没见过,死在我手上的大鼠兔子不计其数……”庄子蔚完全不在状态,尽挑这些话说。
庄陌提高了声音,佯怒道,“庄子蔚!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还想不想我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庄子蔚自悔失言,连连道歉,“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孕妇不能激动。到时候你在里面生,我老老实实在外面等你就是了。”
庄陌在心底偷笑,这个男人如今是愈发可爱了。别看他在外面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可是在她跟前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三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温暖起来。庄陌的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
开学的时候,庄子蔚推掉了本科生的课程还有不少实验项目,只为了多抽出一些时间陪她。
宋医生的意思是就现在就可以住在医院里待产了,因为随时都有可能破水。庄子蔚自然是听从医生的建议,不料庄陌却不愿意,她也不说话,只是仰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庄子蔚,一脸的不qíng愿。庄子蔚哪里受得住她小鹿一样纯净的眼神,当即倒戈,说等到临盆时再过来。
两个人刚出了诊室,庄陌立刻甜甜地朝庄子蔚一笑,“你真好!”
庄子蔚瞪她一眼,“称呼?!”
庄陌吐吐舌头,有些忸怩地喊了一声,“老公。”
庄子蔚得寸进尺,他低下头,又伸手点点自己的脸颊,示意庄陌吻她。庄陌环视四周,没什么人,这才迅速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下。
庄子蔚心qíng愉悦地揽着她向电梯走去。
拐弯的时候却不期与一个低着头的年轻女人相撞,幸好庄陌被他护在怀里,但庄子蔚还是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没有碰到肚子吧?”庄陌摇摇头,“我没事。”
庄子蔚冷冷扫过跌在地上的女人,她披头散发,压根看不清楚脸,“你小脑没发育好吗?走路不知道看着前面吗?”
庄陌轻轻拉拉他的袖子,“人家不是故意的。”说完她又问地上的女人,“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地上的女人猛地一抬头,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尖锐地叫道,“庄陌!”
庄陌仔细看看她的脸庞,似乎有些面熟,半天才试探地问道,“你是景漾漾?”
庄子蔚眉头不由自主拧到了一起。景漾漾和庄陌认识?
自打那次带景漾漾拉头发之后,他就和她断了个gāngān净净。他素来骄傲,可以允许自己一时糊涂,但绝不会放任自己和一个粗制滥造的替代品掺和在一起,因为这是对他自身的侮rǔ。
景漾漾手脚大惯了,被庄子蔚甩掉之后,庄子蔚给她的那笔钱很快被就被她用光了,她不得不央求桑姐给她介绍客人。
这次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个肥胖的中年富商看上了她外表的清纯,要求包养她。景漾漾虽然内心厌恶至极,但已经山穷水尽,除了她自己的花销,她还要挤出一部分去监狱打点,不时地她妈妈还要搜刮一些,只得咬牙答应了。
那富商对她还不错,知道她爸爸的事,还主动动用人脉帮她疏通关节,想让景宏减刑。但是对她再好,也改变不了嫖客和□的关系。景漾漾怀孕了,那男人眼睛眨都没眨,丢下几千块钱,让她自己去医院处理gān净。
景漾漾刚刚一个人在医院堕了胎。她浑身冰凉,腿脚发软,肚子里一阵阵的绞痛,qiáng撑着准备坐电梯下楼。不料撞到了人,居然还是她平生最讨厌的庄陌!
景漾漾恶狠狠地盯着庄陌,她不得不承认,庄陌比过去更漂亮了,更刺眼的是她挺着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同样是怀孕,为什么自己要忍受流产的痛苦,而她却能理所当然的幸福!
当她将视线转移到庄陌旁边的男人身上时,景漾漾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扼断了似的,“Royal?”她颤抖着灰白色的嘴唇,一副惊恐的神qíng。
庄子蔚眼神如同淬火的刀子,不带一丝温度和波动地扫过她,小心地搀着庄陌准备离开。
也许是被他漠视的眼神激怒了,也许是被他呵护庄陌的样子刺激了,景漾漾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我是明白了,难怪你不肯我烫卷发,一定要我流清汤挂面一样的直发,全是因为她!我说得对不对!你得不到她的时候我就是替代品,等你得到她了,我就立刻被踢到一边!”
庄陌眉毛微微皱起,他,和景漾漾曾经在一起吗?景漾漾就是当年她从同学嘴里庄子蔚带去拉头发的女人?她心里有些不痛快起来,轻轻扭动身子,要挣脱庄子蔚的怀抱。
庄子蔚如何会放开她,将她搂紧了些。他眯起眼睛,冷酷地开口,“你想做她的替代品?你还真看得起自己。我告诉你:你不配!”说完,他凑近庄陌的耳朵,低低道,“宝贝,回家听我解释。”
景漾漾听了这话,突然疯了似的向庄陌扑去,嘴里还嚷着,“庄陌,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当年在学校你处处压着我,连周仲言也喜欢你!我家里出事了,我一无所有你却还这么幸福!就连做□我也要做你的影子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公平!不公平!”景漾漾满脸全是蜿蜒的眼泪,黑色的眼线液也随着泪水泅染开来,一张脸越加显得狰狞扭曲。
庄子蔚自然不会让她碰到庄陌,他将庄陌护在身后,伸出手钳住景漾漾的手腕,警告道,“你最好别再发疯了,否则我会让你在jīng神病院度过你的下半辈子!”说完径直将景漾漾推开。
景漾漾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就要迈过自己跨进电梯,她一咬牙,伸手拉住了庄陌的腿。庄陌虽然被庄子蔚搀扶着,但还是受到了惊吓,脚底一顿,庄子蔚一楞神,没拉得住,庄陌上身由于惯xing向前一冲,肚子重重磕上了电梯外沿呈直角的墙面。她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一片雪白,牙齿咬住了下嘴唇。庄子蔚吓坏了,连忙问她,“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庄陌感觉肚子一阵阵抽紧,身下也有温暖的热流涌出,她qiáng行挤出一个微笑,“羊水破了,我,我怕是要生了。”
庄子蔚连忙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掏出手机,“宋医生吗?我是庄子蔚,快点过来,我妻子羊水破了。我们在六楼电梯这里。”
挂了电话,他握紧庄陌的手,急切地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别怕,深呼吸。医生马上就到,我们的宝宝很快就会出世了。”
庄陌虚弱地靠在他怀里,阵痛如同cháo水一波一波地袭来,她的唇上全是牙齿印子。指甲都抠进了庄子蔚手心里。
宋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赶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庄陌抬上推车。往产房送去。庄子蔚跟在后面。他狠狠踢一脚瘫在地上的景漾漾,寒声道,“你最好求老天保佑庄陌和孩子没什么事,要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庄陌被推进了产房。庄子蔚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苏院长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特地赶了过来。
里面只听见庄陌痛苦的叫声,庄子蔚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替她痛才好。苏院长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在门口的木椅上耐心等待。
里面安静了一阵,突然庄陌又叫唤起来,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庄子蔚哪里还坐得住,直接站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紧紧关闭的两扇门。
“怎么会叫成这样。苏院长,我妻子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庄子蔚一把拽住苏院长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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