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没来由吓到了潇潇,她惊慌地把手缩了回来,世上有多少个女人,就有多少种女人,她们各不相同,但都有可悲的时刻,华湄亦是如此,她的可悲在于陷入封闭却不自知。自从认识了曾子宇,华湄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她不工作不jiāo际,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和生活,一切只因曾子宇而存在,潇潇劝过她很多次,给彼此一点空间才能更好的拥有,可是她不信邪。一如守财奴,守着财产才能心中满足,一旦钱财尽失,那么也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她守着曾子宇,一年复一年,以为全心全意付出必定能收获毫无保留的爱qíng。但是,她不知道,曾子宇的世界海口天空,而她只是坐井观天,他在向前走,在搏杀在奋斗,寻求新鲜和刺激,她时时刻刻等着心爱的男人打开家门的时候她能上前接过他的公文包,温柔地说一声:“您辛苦了。”她每天每天都在琢磨怎样让他觉得开心,往往就让自己不开心,一成不变的结果就是两人越来越远。
潇潇诚恳地说:“你害怕,是因为你的世界还不够大。”
一段婚姻的失败,双方都有责任,只看哪一方的过失更大。曾子宇若是真的出轨,自然处在人人咒骂的地位,可是谁又能说华湄的停滞不前没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第一百章 还有什么是难题
“可是,世界再大,那个人不在身边照样是空落落的。”华湄在伤感之余不忘把手机给潇潇看,今天的重头戏这才刚刚上演。只是,照片里的人着实让潇潇大吃一惊,她把有联系的人都清算了一遍,唯独漏了这个,无论她怎么琢磨仍然想不通曾子宇在外面的人竟然会是妮娜!
潇潇醒悟到华湄刚才的话外之音,因为是她认识的人,所以她必须首当其冲去和妮娜jiāo涉,也正是她和华湄站在同一战线的最好表现,她只能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也别太伤心,尤其在曾子宇面前,要是还想一块儿过日子,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住处,林朔早已离去,她没jīng力分心顾及他的感受,本来不明不白在一起挺好的,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了,非要和她钉是钉铆是铆,也许等他冷静一下也就不qiáng求什么了。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开门,她惊醒,飞快开了chuáng头灯,他脸色绯红倚着门框打量她从惊惧转为平静的脸,她斜眼看看时钟,已经凌晨四点了,小声劝他:“洗洗睡吧。”
他随手把外套扔在地上,大步走到chuáng前,猛地吻住她,舌头缠绵许久,他放开她,愠怒地说:“真是个可恶的女人,一个人睡的更香么?”
“哪里来的钥匙?”她避开锋芒转移话题,其实她知道房东太太暗地里早就给了他一把备用的,只是一直没用过。
“跟我结婚!”他神qíng笃定。其实在来的路上,哪怕是打开门的刹那,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向她求婚,可一切仿佛又是那么顺理成章。
实在太突然,她吓得不轻,转瞬又觉得好笑,当年被抛下的苦痛集体跑出来作祟,她整理被他扯乱的睡衣,冷冷地问:“林总,现在我是你想要的新玩具吗?不对,是扔了又想捡回来的玩具?”
林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有点自嘲,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就那么难?”
她却不依不饶:“很难想象像你这样的人,以你今天的地位,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就连当初那个穷学生林朔也不过是你的伪装而已,身份都可以换,还有什么是难题?”
“你!只想要你!”他抱着可怜的执着,希望能打动她。
但,被感qíng冲昏了头脑,他想的是如此简单,甚至忽略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旧伤,那道伤口长在心上,每当他们想努力抱紧对方,贴得最近的心就会被压得生疼,当撕扯多过了爱,离血ròu模糊也就不远了。
灵光乍现在脑海,她想起他当年拒绝她的那句话,此刻如数奉还:“然后呢,我和你在一起,吵架再分开吗?既然经历那么多最后也只会成为陌路,为什么不接受现在?”
同样的话,就连语气都不差分毫。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在爱qíng道路上给了他最坏的范本。
☆、第一百零一章 难道不怕有报应?
一整天潇潇都在找机会接近妮娜,奈何公关部和她们隔的远,专门找过去未免显得太刻意,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况且她还要替三个当事人遮丑,绝对不能声张。
以为今天是开不了口,下班时却在电梯里遇上了,她借口说看中一款手袋,详qíng妮娜这个行家帮忙看看,妮娜自然乐意,辞了公关部姐妹们的邀约和潇潇先行离开。
“哪家的?”妮娜表现出勃勃兴致,“难得你开窍,我就帮你这个忙。”
两人进了后巷,半晌之后潇潇才说:“妮娜,我想请你帮我另一个忙。”
妮娜觉出气氛不对,笑得有些堤防,潇潇开口问:“你和曾子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来是为这个。”妮娜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番谈话,倒也坦然:“说起来你也是媒人,不偏不倚正好是在你筹划的大观楼活动那天。”
闻言,潇潇才惊觉时间上并非巧合,起初还觉得不可能有牵扯的两个人居然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怪只怪当时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和林朔的恩怨上,竟没注意到这段暗地里滋生的qíng愫。想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做了件对不起华湄的事,如果真要有人站出来负责,那她恰恰是罪魁祸首。
“你想我帮忙,怎么帮?”妮娜点上一支烟,红唇慵懒地附上过滤嘴,后巷破旧的民房顶上跃过一只猫,妮娜吐出淡淡的烟圈,说道:“我知道你不屑甚至是鄙视我的行为,可你自己又能好得到哪里?还以为你有多清高,末了不也黏着林朔不放,大家彼此彼此。”
早就知道妮娜不是好惹的人,因而这些年也不多来往,只是今天才晓得她诱人的唇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潇潇彻底对她之前表现出的和善死了心,眼光在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饰间逡巡,回敬道:“至少有些东西我不会要。”
香烟还剩大半根,妮娜却将它扔到了地上,红芒一点点熄灭,妮娜眼里是不卑不亢的神qíng:“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年的确有不少老板要拿糖衣pào弹取悦我,女人对奢侈品天生没有抵抗力,可我从未接受过。至于你现在所见也都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挣出来的,花的心安理得。别以为我和曾子宇在一起就一定会跟他要这要那,事实上很多女人不懂好马配好鞍的道理,想要站在优秀男人身边,自己首先要是个优秀的女人,起码得拿得出手。”
这几句与那天婚宴上的台词雷同,让潇潇不由开始相信妮娜真的没有向曾子宇索取什么,从这点上看,妮娜似乎比华湄更能吸引人。
“钱财的事qíng与我无关,可你这样做难道也心安理得?”
“倪潇潇,别把自己当圣人,很多事qíng你根本就管不了,又何必趟浑水?回去告诉你的好姐妹,自己的老公看不住到底该怪谁,想要就自己来拿,无需找什么中间人!”
妮娜转身要走,潇潇实在不能容忍她傲慢的态度,抢了几步挡在妮娜前面,质问她:“难道不害怕有报应吗?”
☆、第一百零二章 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报应?真有趣!”她轻蔑地笑笑:“比我罪大恶极的人多得是,他们都好好活着,我凭什么不能?再说,我从没要曾子宇给过我任何承诺,也不要求他离婚。你希望我帮忙,没问题,我随时都能结束这段关系,可是你问问曾子宇,他能吗?”言下之意妮娜完全掌控了她和曾子宇的局面,目前不甘心放手的人居然是对华湄几年如一日的曾子宇!
潇潇愣在当场,妮娜纤腰款摆,走出去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知真心或是假意劝她:“别怪我没提醒你,qiáng出头的事qíng做不得,人家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管好了也不见得会一辈子记你的好,要是管不好,你看看会不会归罪于你。”
妮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实得让她不寒而栗,生在社会中,除非你独门独户不与任何人jiāo往,否则怎么可能摆脱是非缠身。
尽管残忍,她还是把和妮娜谈话的经过传达给华湄,华湄哪里肯相信是曾子宇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一气之下把结婚钻戒给扔了,不过没几分钟她有后悔,央潇潇帮她满屋子找寻。潇潇艰难地从沙发下面掏出来,华湄亟不可待抢了过去,紧握在手里哭成了泪人。
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深爱的男人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尤其是心,哪怕在旧社会的三妻四妾也如此,虽然必须和别人分享丈夫,可谁不希望能一人独占,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宅斗故事。
然而,就算如此,所有女人都只会把气撒到第三者身上,她爱那个男人,怎么都不愿相信错在他。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人合二为一,断的会是第三者,因为没有一把刀的刀刃能砍到自己的刀柄。可如果对方太qiáng硬,或者刀柄出了问题,再锋利的刀也必断无疑。
“你走吧,让你为难了,请你别在子宇面前说这些,好吗?”
“好。”潇潇点点头,华湄平静异常,她再担心也没用,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夏天一到,人总是变得懒懒的,有时候她连吃饭都能慢吞吞吃一个多小时,等到窗外的太阳彻底沉下去,才发觉天黑了,起身去开灯。
灯光照到窗边的席旻棠,她微微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阵了,见你想事qíng,没打扰你。”席旻棠绕进屋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潇潇收拾饭桌,也不拿席旻棠当客人,自顾自进了厨房洗碗。
“心qíng不好?”
她没有回头:“谁没有烦心事,正常,关键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那你为谁?”
“都有吧。你呢,怎么有空过来?”
席旻棠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从橱柜里拿了杯子倒水喝,背靠着储物架,两人离得很近。他说:“总公司要我回去。”
“为什么?因为那块地?”她停下动作,满是狐疑:“不是说办不好就回不去了吗?”
席旻棠笑笑:“你也觉得我办砸了?”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慌忙解释。
“继续呆在这里等于是贬谪流放,招回去是方便控制,毕竟我违背他们的意思,让公司陷入困境。”
52书库推荐浏览: 章句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