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座围城,外面的人向往里面的温暖,里面的人则羡慕外面的自由。无数人在这座城池里进进出出,有的进不去,有的出不来,有的身在外,心却无法自拔,有的困在内,心却徘徊不定,喜滋滋的很多,灰溜溜的也不少,不得不满载的是惆怅。
“是不是这样,只有于歆自己清楚。”一直旁观的林朔忽然发言,“你代替不了她的感受。”
白云川似有感触,不停眨着眼睛,很努力不让qíng绪泄露。
“你很爱她对吗?”林朔看完所有照片,它们都在陈述这个事实。
白云川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可是她躲着我……”
“那就去找她,即便她想放弃,你也有权利听她亲口说。”林朔坚定想法,是个男人就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拿出魄力让女人看到自己有多爱她。
“没错,歆姐不可能也不舍得离开你的,她是因为太了解你的苦衷才会帮你做选择,但你问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吗?歆姐也会因此开心吗?不是的,只是假大方,自以为深明大义罢了。爱一个人不是要让他不为难,而是陪着他面对为难的事qíng,歆姐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潇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拿起车钥匙硬塞给白云川:“去吧,去找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样都要得起
没多久白云川便在两人初识的地方找到了于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说动了出走的于歆打定主意要复婚,这倒是大大出乎潇潇的意料。
潇潇迫不及待要和于歆见上一面,却被林朔劝下了,他的观点和妮娜一样,闲事莫管。不扇风哪来的野火蔓延,不点火哪会烧到自身?
两人因此置了半天的气。
直到噩耗传来的时候,潇潇才明白了林朔的苦心。
在白云川和于歆的反抗下,成功将白母气进了医院,经过医生的细心检查,证实白妈妈已处在肝癌中晚期,两家人彻底乱了阵脚。
最先失控的自然是白父,老伴儿命不久矣,儿子却铁了心要跟老伴儿唱反调,简直是bī着老伴儿赶紧死。白父急怒攻心,当着医生护士的面狠狠抽了白云川一耳光,吓得一旁的于歆心惊ròu跳,白父咒骂他:“你现在满意了吧!好,我们再也不管你了,你爱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爱跟谁复婚就跟谁复婚,滚出这个家,一切都可由着你的xing子,别再嫌你妈活得久!”
白云川早已从爱qíng保卫战中惊醒,他或许从未料想过,自己的胜利必须以母亲的生命作为代价,如果妈妈离世,这家必定会散,何须再说如此决绝的话?
这无疑成了复婚路上最新最大的阻力,于家摆出态度,就算白家肯再接纳于歆,他们也不会答应,理由是没人愿意身在一个有长期病患的家庭。
无形中使得这段感qíng变得岌岌可危,被亲qíng捆绑的爱qíng本身并没有错,既然没有错,怎么谈得上改错?若是硬要改的话,那才是真的错。
每每念及白于两人的窘境,潇潇多少会有些怅然,亲家不成仇家成。她还记得那个阳光投进咖啡杯的下午,白云川悠闲的坐在窗边慢吞吞地告诉她,执着也是件奢侈的事qíng。现在看来,果然够奢侈。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潇潇拿这问题考验林朔,林朔虽然没想到,但胜在态度真诚,他微微一笑:“反正不会学罗密欧和朱丽叶,命都没了,还谈什么高贵伟大的爱qíng。”
她追问:“要是非得选其一呢?”
“我们都是贪心的人,不是吗?”他目光灼灼,“我两样都要,并且也要得起。”
她轻笑起来,表示不置可否:“哪来那么多两全其美。”
“有的。”他似乎很确定,就着微huáng的灯光深深凝望她晶亮的眸子:“什么天时地利流年运程都是借口,那些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为自己找好了退步的台阶,愚蠢的人总会花很多时间去找理由,当他们做不好一件事qíng的时候。”
“粉身碎骨也不怕吗?”她觉得难以置信,真有不顾后果的人吗?
他埋下头继续翻阅文件,建议道:“你不妨去问问白云川,他不见得会后悔。”
要是白云川后悔,那就是无qíng,如果不悔,那就是不孝,总之无论如何,他都注定绞尽脑汁。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种人不值得我吐槽
父亲病qíng反复,潇潇也考虑过林朔的建议,想着是不是真的该换一家医院,她把想法初步和妈妈说了,妈妈表现得比她还要担忧,老人家总是禁不起一点点变故,更渴求宁静,妈妈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土地的事qíng迫在眉睫,潇潇特地避开林朔和焓哥见了两次面,焓哥坦白地告诉她的确遇到了阻滞,尽管价格比盛华高,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少花农态度抵触。
“那是爱花人对花的眷恋,也是害怕,自己cao持了一辈子的事物,一夕之间变了模样,谁都会忐忑。”
“难道那几朵花比钱还有吸引力?”焓哥甚是不解。
潇潇打了个比方:“瑛和钱之间,你站哪边?”最近总喜欢让人做选择题,她想是因为人只有一双脚,不能同时走两条路。
“呸呸呸,别瞎说。”焓哥忌讳这个。
她满意地点点头:“花圃也是如此,是几代人生命的延续,钱能给的快乐,花圃给的更多,怎么可能轻易就割舍掉。”
见完焓哥刚好赶得及下午上班,刚出电梯口就听见huáng经理办公室里穿出了摔东西的声音,平时上上淘宝不亦乐乎的小秘书此时缩在自己的工位上,根本就不敢往里瞧。
何荔赶忙过来拉潇潇:“赶紧走赶紧走,人家都避之唯恐不及,当心一个杯子飞出来你就中招了。”
撤到安全地带才看见大家都无心工作,全竖着耳朵听huáng经理骂骂咧咧,说什么忘恩负义狗吃良心,一句句难听极了。
“他这是在骂谁?”
何荔小声说:“多半是妮娜。”
“嗯?”潇潇很惊讶,huáng经理怎么可能骂自己的得力gān将?
“刚才妮娜进去过,出来之后huáng鼠láng就这样了。”
且不说过去两人一唱一和,妮娜现在可是有曾子宇保驾护航的,潇潇问:“知道为什么吗?”
何荔摊摊手。
不多时就在卫生间碰上了妮娜,潇潇从隔间里出来,正好妮娜斜倚着墙壁忘我地吞云吐雾,眼神迷离,xing 感极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先开口的是妮娜,打破了两人连日来的僵局。
“huáng鼠láng没对你怎么样吧?”是关心的口气。
妮娜睁开眼睛,眸子忍不住一亮,想从她身上拿好处的人不少,替自己着想的却不多,也可以说仅此一个。曾几何时,潇潇也是被妮娜解围的话语给感动过的。
“嗨,不说了。”妮娜熄灭烟头,露出俏皮的神qíng:“那种人不值得我吐槽。”
潇潇大概已经猜到了,huáng鼠lángbī妮娜陪客的事qíng当初也bī过她,却想知道妮娜拒绝是为了什么:“因为曾子宇?”
“也是也不是。”妮娜没有半点惊慌,从容得像是概括心得:“从前活得太过阿谀奉承,现在想想何必呢?自己最该谄媚讨好的难道不是自己?最近看曾子宇跟前跟后的模样就可知自己当初有多难看。”妮娜笑笑:“以前也是玩心重,觉得被人簇拥的感觉很好,现在,只不过逢场作戏,玩够就散了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多少男人不着迷
对此,潇潇表示前所未有的欣赏,再看看眼前的妮娜,连随手扔掉烟头的动作就潇洒至极,这样的女人,会有多少男人不着迷呢?
“那huáng鼠láng那边怎么办?他有多不好惹你是清楚的。”曾经妮娜也提潇潇担心过,现在双方互换了角色。
妮娜满不在乎地捋捋头发:“他?”极尽嘲讽地说:“他不过是仗着老资格在这儿狐假虎威,你以为大老板就真的信任他,非他不可吗?说白了都是打工的,都得看人脸色,他比我们好得了多少?再说了,有饭吃的不是这一家公司,哪里好吃就去哪里,难道真要在这儿呆一辈子?”
“你要走?”潇潇倒是真的没想过公关部离了妮娜会成什么样。
“潇潇,虽然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跟你说这些,反正我迟早要走,就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是有好的机会就赶紧走吧,跟着huáng鼠láng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名堂,就算你的目标不是女qiáng人,也不应该在这蹉跎青chūn。”潇潇听得很认真,完全把妮娜当成江湖经验老道的师姐,迫切需要她指点迷津。
“还有……”妮娜刻意顿了顿,严肃地说:“不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即便你深爱他。感qíng不应该是你成为他附属品的理由。”
能说这些话,潇潇莫名觉得感激妮娜,妮娜用自己亲身混出来的经验醍醐灌顶地敲醒她。混迹风月场的人其实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感qíng问题面前总是能够保持清醒,处变不惊。
“我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代表以后,只希望不要更糟,身边的人都不快乐,我却更加想独自快乐,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太没义气。”想到白云川和于歆的处境,再一想前段时间还觉得对不住华湄,此刻却能和妮娜jiāo换心得,着实诡异。
妮娜忍不住长舒口气,表qíng释然:“终于开窍了,还以为你是一根筋儿,这样想就对了,你笑的时候很多人会跟着笑,你哭的时候陪着你的只有影子。”
潇潇斜睨她:“经验之谈?”
妮娜深深点头玩笑说:“与君共勉!”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过后何荔闯了进来,脸上是兴奋不已幸灾乐祸的表qíng:“潇潇,上个厕所那么半天,赶紧出来,有好戏看,妮娜不知道又惹了谁,人家找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趾高气……”话没说完就看见妮娜的身影跃入眼帘,最后那个‘昂’字差点噎到她。
何荔乱了手脚,慌忙逃窜,妮娜则从容得多,昂首挺胸踱开脚步,细细的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哒哒的声音,不由令人敬畏。边走还不忘淡然地招呼潇潇:“走,出去看看。”语气好似妮娜自己也很期待似的。
“妮娜那个狐狸jīng呢?叫她出来!别以为躲着就没事!”
“谁找我?”妮娜走到那人背后,那人转过身,潇潇吓了一跳,不禁脱口惊呼:“华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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