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几次,蔡一柔渐渐失去耐xing:“我都已经这样了,他怎么还不来?”
缄口不言多日的潇潇终于开口:“可见这样做是没用的。”
“是呀。”蔡一柔露出点疲惫的苗头,jīng致的勺子在咖啡里搅起小小漩涡,她终究不愿死心:“可是谁说这不值得呢?以前听过一句话,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不懂,让世界是世界,我甘心是我的茧。”她拂了拂鬓发,略显忧伤:“怕只怕他不会回来,而我却彻底成了剩女。”
潇潇松了口气,还有心思开玩笑:“在你成剩女之前肯定就先成了我们公司的VIP了。”
“走吧,我请你喝酒?”蔡一柔一时兴起拉着潇潇出了咖啡馆,潇潇略显为难:“现在?可是才下午呀。”
蔡一柔仰起脑袋看看天:“谁说大白天就不能喝酒,再说了你们这黑夜来得晚。”
上了蔡一柔的车她还在犹豫,万一不小心喝醉了,是不是要叫林朔来接?林朔看见了不会生气吗?可不回茉莉唐朝又不行,倍感纠结。正好华湄给她打了电话才有借口脱身,蔡一柔饱尝遗憾只好掉头送她去华湄那里。
佣人给潇潇开了门,华湄站在窗户边上,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潇潇半哄半骗把华湄拉回客厅,转头看看下面,那么高,要是华湄一时想不开跳下去真的就回天无力了。
知道华湄喜欢和红茶,潇潇特地家佣人找来,亲手泡给华湄,潇潇记得茶具还是当初两人结婚前华湄拉着潇潇跑了很多地方淘来的,不光这样,新房里的摆设也是华湄兴高采烈布置的,明明是两个人的温馨小窝,现在只剩华湄一人独处,让人不禁唏嘘。端茶给华湄的时候,华湄只全神贯注盯着潇潇捧着杯子的手。顺着华湄的目光望过去,指尖的环形伤疤还是那么刺眼。
“你看你都瘦了,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好不好?”潇潇把茶杯放回桌上,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华湄,华湄只是抬起自己的左右反复端详,神qíng伤痛。潇潇担忧起来:“华湄,你别吓我,你想怎么样,你说啊,或者想哭也行,哭出来就好多了。”
华湄置若罔闻,半晌之后才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瘦了呀,我就说怎么戒指都带不稳了。”华湄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那样摇摇yù坠,誓言用来拴骚动的心,终究拴住了虚空,又是片刻,华湄的眼角终于溢出泪水,戚戚然道:“子宇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更寂寞。”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爱到愚不可及
对于华湄来说,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伤人的话,假设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不是相互取暖,又何必要在一起?
“华湄,我或许没资格劝你拿得起放得下,因为我自己也不是那样潇洒的人,可你现在这样很不好。”潇潇抱着纸巾盒,准备好应对华湄的突发状况。
佣人察觉出气氛失调,早早避到了楼上打扫卫生,其实从男主人不再回家的那天起,他们就知道迟早会这样。
华湄眼神放空,无意识把玩着戒指,幽幽回顾往昔:“他喜欢咖啡,我给,他喜欢酒,我给,他喜欢狂热,我给,他喜欢温柔,我统统都能给,但凡他有一个念头,我就条件反she似的做出回应,总以为只要揣摩了他的喜好和规律,在他固定经过的地方等着他就好,等他一点点对我喜欢,我告诫自己不要怕慢,只怕坚持不下来。久而久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他,那样贴近他的生活,贴切得就像一面镜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给我的指示,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他的世界里。然而当他有一天遇上了一个什么都不给的,她的一次忤逆瞬间就颠覆了我所有的顺从。我想把他拉回来,可他只希望远一点,再远一点,仿佛越离开原本的生活就越有启发。”
一滴泪正好溢出华湄眼眶,潇潇抽出纸巾帮她擦gān,连女人都想替她擦眼泪,想不通怎还会有男人不知惜足。
华湄表现得很好,没有泪如决堤,有且仅有的一滴眼泪已经被潇潇拭去,她沉沉叹了口气,生活给予她的点点滴滴酿成弥足珍贵的教训,她仰头喝下,jiāo出一切来买单,
“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太多人对我们好,反而更容易记住那个对我们不屑的人。”华湄领悟得彻底:“子宇就是这样的人,他犯贱,当然,我更贱!”
“你明白就好,现在反省还来得及。”
华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等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会回家吗?大概是不会的。她说:“不必了,他想怎样都随他,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前后反差让华湄判若两人,潇潇不谈肯定询问她:“所以,叫我来只是听你的决定?”
“不。”华湄拉住潇潇的手,从未有过的温暖:“我的世界只有一个曾子宇,除了他再容不下别的人,因而也只有你一个才算得上jiāo心朋友,让你来,是想你别像我似的,爱到愚不可及。有功夫的话,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华湄的觉醒从某种程度上给了潇潇不少警示,女人可以为了男人改变自己,只要他爱她,同样也可以为了男人颠覆自己,只要他不再爱她。
她忽然不太确定一些事qíng,忙发短信给林朔。
——你想我吗?
林朔正在开会,部门主管滔滔不绝的发言枯燥极了,看见她充满稚气的提问忍不住嘴角上扬,飞快在屏幕上按下回答。
——无时无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左右不了
有些人潇潇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比如周延庭,席旻棠走后她便再也没听过有关盛华的事qíng,直到这天周延庭突然打了电话给她。
“倪小姐,有关花圃转让的事qíng,我想再跟你谈谈。”周延庭在电话里很客气,让潇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应对,心想着自从林朔挤走了顺都和盛华之后,花圃不是注定落在懋原手里了吗?况且连席旻棠都拿不下的项目,别人还有那个能力吗?
良久之后她才忐忑地问:“席旻棠……回来了?”
“不是的倪小姐,项目转jiāo给新的负责人,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并不是席谁的专职助理,铁打的助理,流水的头嘛。”周延庭几句话说的十分得体,倒是打消了潇潇的顾虑,周延庭gān脆地问她:“不知道倪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们重新修改过计划书,很希望倪小姐能了解了解。”
“可是懋原那边……”
潇潇不过开了个头,周延庭马上接话:“我知道,懋原一直很想要那块地,而且上一次较量我们的确是输了,但我们输得是方法,不是决心。对于它,我们盛华依旧保有浓厚兴趣,你不妨考虑考虑。”
她承认盛华的提议确实比懋原更有吸引力,但她既然答应了林朔,又怎么能再和别人磋商,这点专一诚信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再者,林朔对盛华的敌意有一部分是因为席旻棠,尽管现在席旻棠远在外地已经无法再对林朔构成威胁,但男人的心事谁说得清呢?
到最后,潇潇还是拒绝了周延庭。
晚上和林朔在露台乘凉,知了已经叫了好几个月,晚香玉也抓住最后时节开出一片荼靡,空气里尽是花香,香的喷鼻。
“曾子宇那件事你知道多少?”潇潇貌似从没问过这个问题,林朔也回答得诚实:“**成吧。”
“难道你都没提醒过他?”成天在你耳边说好话的不算是朋友,在你走错路的时候骂醒你的才是真正jiāo心的知己。曾子宇和林朔的矫qíng不算浅,可林朔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法则,他清楚被人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是因为什么,因而对外人总是防备,间或来些半真半假的言辞,表现得好像很亲密无间,其实不见得真心拿曾子宇当朋友的。
林朔不以为然地说:“很多路要自己去走,走错了才知道这条路不能走,有些事有些事如果注定留不住,就证明没有留下的价值,说到底毕竟是别人的人生,我左右得了吗?”
“那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改变我的路呢?”潇潇问的尤其认真。
而林朔只是笑:“可你不是别人,我走的路,你必定也要同路的。”
☆、第一百四十章 哪一次不是为了他
窗外电闪雷鸣,部门会议刚刚结束,huáng鼠láng又单独jiāo代了她们几句,尤其点名叫潇潇抓紧些把业绩追上去,潇潇有一搭没一搭回话,要是让huáng鼠láng知道蔡一柔和白云川一样都是来白玩的,指不定怎么说她脑子有病。
“倪潇潇,跟你说话你别老是一副不qíng不愿的嘴脸,我也是为你好,出来做事哪里有顺心顺意,只不过自己尽几分力罢了。有个词叫‘拿捏’,又有个词叫‘分寸’,你知道怎么写吗?”
“知道。”明知huáng鼠láng又要借题发挥,她还是迎合了。
huáng鼠láng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就好,别的词都能放一放,这两个一定要通透,你拿工作当玩笑,工作照样也拿你当玩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说到这里只觉得冤枉,除了白云川和蔡一柔,她真没有不尽职尽责过,甚至曾经为了得到林朔的赞助还做了些傻事,怎么今天全都被无视了呢?别人都记吃不记打,换在huáng鼠láng这里好似永远只有记打不记吃。
斜眼瞥见于歆在会议室外面晃了晃,潇潇当下借口说和客户约了时间溜之大吉。
“歆姐,你怎么来了?”
于歆微蹙的眉头透露出些许焦急,不停朝四周张望,像是在躲避什么,潇潇拉着她去了会客区才缓解了她的焦虑。
“喝点什么?”
“不了。”于歆摆摆手,凑近潇潇说:“我来找你的事qíng云川不晓得,你也千万别告诉他,我想去你那儿住几天,行不行?”
潇潇疑惑,好好的有个家,gān嘛非上别人那里挤?见潇潇半天不作声,于歆才为难地说:“这事本来也不想惊动你的,可想来想去,最合适也就是你那里,这几天和家里人闹了点别扭,想出来躲躲。”
“因为川哥?”
于歆叹了口气:“哪一回不是为他呀。”
“川哥知道吗?”
“他那里已经够烦了,怎么能再去打扰他。”于歆央求潇潇:“如果云川问起我,你一定要说不知道,他很相信你的,只要你肯帮我撒个谎,以后但凡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潇潇的确很想答应,可潜意识里总觉得有问题,几经思量她反倒比于歆更加为难了:“不是不想帮你,只是你老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总要解决的,迟早的问题罢了,万一你家里因为你失踪闹到川哥哪儿,偏偏他又jiāo不出人,岂不是叫两边都gān着急,况且就像你说的,川哥已经够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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