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低低的唤着顾奕阳的名字,”奕阳,你在给谁打电话呀?“
”你安心度蜜月吧,这里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蒋歆瑶说完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周靖晖的脾气突然bào躁了起来。
蒋歆瑶打水给他擦身子时,他手一挥把一盆水全打翻在了地上。
”今天不想洗,你别碰我。“
他很爱gān净,每天都要她帮他抹好几次身体。
她猜想是因为刚才的电话惹他生气了,于是解释道,”顾奕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叮叮被绑架的消息,所以他打电话来问我,他已经跟易琳结婚了,这会儿正在泰国度蜜月。“
他挑眉看她,冷哼道,”顾奕阳是谁?你跟我说这些gān嘛?与我有关吗?“
蒋歆瑶撇了撇嘴,尴尬的说道,”没什么。“
她拿了拖把开始拖地上的水。
忙活了好久,才把刚才一室的láng藉给整理gān净。
弄好之后他才发现周靖晖竟然还没睡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呆滞。
”你怎么还不睡?“她纳闷的问。
他闷哼,”没洗澡睡不着。“
蒋歆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去打了盆水。
帮他洗完澡已经很晚了,蒋歆瑶几乎一趟到沙发上就睡着了。她从来都不知道照顾病人竟然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
在蒋歆瑶的悉心照料之下,周靖晖的身体康复得很快,现在已经能下chuáng走动了。
秘书办的同事来医院看周靖晖,向来对员工苛刻的大boss病了一场突然就变xing了,和秘书办的同事谈笑风生,把几个大姑娘挑逗得脸都红了。
陈佳忍不住开玩笑道,”大boss,董事长夫人还在呢,您这么调戏小张,不怕歆瑶吃醋呀。“
小张是这段时间刚来公司的新人,对周靖晖的爱慕简直写在脸上。
周靖晖看了蒋歆瑶一眼,这女人脸上竟然挂着笑。他可是刻意观察了,就在她刚才夸小张长得漂亮有魅力,男人都喜欢时,蒋歆瑶脸上都还挂着灿烂的笑容。他差点气得吐血。”
很多时候他想惹她生气,可最后被气到的却是自己。
大伙儿走了以后,蒋歆瑶又开始担起了保姆的角色,收拾东西。
秘书办捧来了两捧鲜花,陈佳手里一捧,小张一捧。
蒋歆瑶正打算把两捧花都扔出去,周靖晖突然来了一句,“小张的那一捧留下来,我很喜欢。”
蒋歆瑶这时眉头才皱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我花粉过敏。”
周靖晖跑过去从她手里把那束花抢了过来,吼道,“花粉过敏你滚,花留下,这花就跟她人一样美,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这样的女人如果娶回家,真是男人的福气。”
蒋歆瑶gān脆把陈佳的那束康乃馨也放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看着蒋歆瑶离开的背影,他只觉得痛快,这丫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表现得在乎他,她到底还是爱自己的。
——
蒋歆瑶这一走竟然走了好久,他开始担心起来。拿着手机给她打电话,铃声却在病房里响起。他更着急了,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正打算出去找她,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蒋歆瑶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水果。
“你腿怎么了?”
蒋歆瑶抓了抓头,笑着道,“刚才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了。”
“蒋歆瑶,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迷糊?这么大人了,走走路也能摔跤,你以为你和叮叮一样大?”
蒋歆瑶皱着眉认真的看着他。
周靖晖蹲下身查看,她的膝盖处摔破了,似乎还流了不少血。
他拿了消毒药水,细心的给她擦拭伤口。
擦好之后,他看到蒋歆瑶此刻正直直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笨蛋,我从来就没有失忆过。”
“还看,不服气是不是?”
蒋歆瑶扬了扬唇角,说道,“我也是故意摔破看看你会不会心疼的。”
“你!”周靖晖被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蒋歆瑶眼泪突然挂了下来,毫无预兆的。
他急了,揽着她的肩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摔疼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她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狠狠的敲打着他的心,他心疼的吻着她的头发,懊悔道,“是不是生气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不该欺负你的。”
“不,是我不好,我是全世界最坏的女人,周靖晖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爱你,加倍的爱你,我爱你。”
周靖晖的眼眶也湿润了,这三个字他等了好久。
“宝贝,我也爱你,一如既往的爱你,以后会越来越爱你,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
他说着就要去吻她,蒋歆瑶却躲开了,没好气的说道,“接吻好像不太卫生。”
“啧啧,原来还是记仇了呀。”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病chuáng走去。
蒋歆瑶尖叫起来,“周靖晖,你gān嘛呀?你不能抱我。”
“为什么不能抱你?我身体已经好了。”
“你不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同chuáng异枕吗?我还是睡沙发好了。”
周靖晖扑哧笑出声,笑着道,“老婆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这话明明就是某人自己说的呀。”
周靖晖皱了皱眉,低低的说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别揪着不放了好不好?”
他抱着蒋歆瑶躺在chuáng上,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这才觉得满足。
“周靖晖,你每天让我睡在沙发上,你都不心疼吗?”
周靖晖哼了一声,“怎么会不心疼?每晚都睡不好,每天晚上都想把你抱上chuáng来。”
“哼,说的简直比唱得好听。每天换着法子折磨我,你很得意吧。是不是觉得把我踩在脚底的感觉很慡呀?”
见蒋歆瑶真的有些生气,他赶紧卖乖,“老婆我错了,等我身体好了,以后随你怎么折磨我。”
“咦,你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
“没有呀,这里还有些疼的,你帮我摸摸。”
他握着她的手来到他心脏的位置,蒋歆瑶轻轻的抚摸着,突然淡淡的说了句,“周靖晖,我是不是就住在你这里?”
他低低笑出声,笑声很是慡朗。认真的说道,“可不是,这里满满的装得全是你。”
过了好久,他听到她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也是。”
——
周宇和周玉兰还有周老爷子破门而入,看到两人躺在chuáng上紧紧抱在一起。
周宇忍不住chuī了口口哨,调侃道,“啧啧,你们两个也太心急了吧,在医院就搞起来了,注意些影响,小心人医院把你们两个赶出去,拒绝你们这样的病人。”
蒋歆瑶羞红了脸,他们两个是合法夫妻,况且什么也没做,怎么被周宇这样一说,竟有种捉jian在chuáng的感觉。
周靖晖瞥了眼周老爷子,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我来看看你。”
“我要打小报告,”周宇突然来了劲,“你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老头子也来过一次,他警告歆瑶,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用他手中这根拐杖把蒋歆瑶给活活打死。”
“他敢!”周靖晖眼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老爷子狠狠的瞪了周宇一眼,闷闷的说道,“你这不是没事嘛,既然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吧,免得在这里惹人嫌。”
老爷子说着有些痛心的转身离开。
蒋歆瑶扯了扯周靖晖的衣袖,周靖晖一眼瞪过去,“他这样对你,你别帮他说话。”
蒋歆瑶嘟了嘟嘴,不敢说了。
“我去送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了。”周玉兰说着追了出去。
病房里剩下他们三个,蒋歆瑶整个头都缩在被子里,他闷哼一声,对着周宇吼道,“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我回避了你们也什么都不能做呀,你这条命能捡回来实属不易,悠着点,可不能瞎折腾。”
——
周玉兰在门口追上了老爷子,她挽住了老爷子的手臂,低低的说了句,“爸,我送您回家吧。”
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难得你还肯跟我说句话,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会搭理我了。”
周玉兰尴尬的笑了笑,更紧的挽住他的手,笑着道,“您是我亲爸,我再不孝也不能不搭理您呢。”
陪老爷子上了车,她试探的说道,“爸,您刚才也看到了,两个孩子好得很,估计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的。”
老爷子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原来追出来是为了这事儿呀,你放心,我年纪大了,没得折腾了。经历了这么一回,我也怕了,只要靖晖健健康康的就好,我什 么都不做了。说句实话,我心里对歆瑶还是没有好感,可是靖晖认准了她,非她不可,为了她甚至都可以跟我断绝关系,我还能做什么呢。我这辈子其实很失败,我 的儿女们都不听我的话,当年你执意嫁到了北京,周宇到现在还没个着落,靖晖非要和歆瑶在一起。算了,我都想通了,以后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只希望你们逢年 过节还能回家看看我这个老人。”
“爸,一定会的,等靖晖出了院,我们就带两个孩子回家看您,您不知道,两个宝宝可好玩了,长得好漂亮,跟靖晖小时候一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听着周玉兰兴奋的描述,老爷子微微顿了顿,他这辈子真的很失败,才会落到这个下场,曾孙儿出生这么久,他却一面也没见上。人都说,人老了,如果有儿孙承 欢膝下,这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他在生意场上打拼了一辈子,取得的成功是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他的很多奋斗故事,他的成就,常常被人当作成功的典型。可对 待家庭,他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失败者,仿佛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失败的人了。
闭上眼睛,脑海里忽然想到二十几年前,周宇和靖晖被他关在书房里写字的qíng景,两人的脸上总是一副很不qíng愿的表qíng,却又不敢反抗。年轻的时候,他对自己要求很高,继而也对身边的人要求高,也许就是这样,他的孩子们才会跟他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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