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便是所谓的一眼万年了。
年轻的少妇正在清溪边浣纱攫足,露出藕段样白皙的足踝,叫他凡心瞬间懵懂,从此跌下云头,千年道行一朝散。
是不是某个夕阳西下,暮色如火的昏昏傍晚,她灵动蹁跹的身姿叫他亦是失了全部道行呢?
很多事qíng都已经是宿命的注定,不迟不早,在那个阳光都散发着香气的huáng昏。
柳浣花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落地窗半开着,chuī动着窗帘像是巨大的羽翼。
一动就疼的身体叫她回想起昨晚上的地狱时光,顿时又咒骂出声。
自己无理在先,动用bào力在后,真是人中之渣!
章剑已经不见踪影,厨房里焕然一新,俨然是被收拾过。
她刚想以此原谅他昨晚的恶行之时,肖阿姨开门进来:“醒了?昨晚上是出什么事了吗?厨房乱糟糟的,碟碗摔得到处都是……”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好,厨房离她的房间又是十万八千里,她自然不知qíng。摇摇头,也很疑惑:“昨晚上睡觉之前还没事呢。”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肖阿姨善解人意地问道。
不问还好,疑问就挑起了全部的qíng绪。
知道她和章剑关系的就只有肖阿姨了,她红着眼睛吐槽:“他昨晚上发火了……”
“是因为你那个同学?”
她并不知道全部,只是点点头:“我们俩没什么,就是去看看他生病的妈妈。”
“他大概误会了,你好好解释解释他就没事了。哪有qíng侣不吵架得啊,吵吵更深qíng嘛。”肖阿姨安慰她。
只是章剑这一别,就是三天了。
柳浣花周六就要考英语六级,可是训练题一点都写不下去。
心里脑海里盘旋的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打电话手机关机,公司里秘书千篇一律的声音都是在开会。柳浣花大为火光,还没见过做错了事还这么拽的人。
也赌气手机关机,平时基本白天在图书馆或者教室待着,晚上就去宿舍跟李向南挤一张chuáng。好在两人体型都娇小,并不显得太拥挤。
“为什么KINGSIZE的大chuáng不睡,要跟我挤巴掌大的木板chuáng啊?这弃周鼎宝康飘的事qíng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吧?”
“想重温学校宿舍的感觉嘛。”她胡乱答道。
李向南是个人jīng,哪里看不出来她这两天的心不在焉:“跟章老师吵架了?”
她没作声,算是默认。
“对了,我明天给你段视频,不是很清晰,但是足够感动你了。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世界上对你好的人就那么多,你不珍惜,那错过就错过了……”她不甚唏嘘。
“以后章老师跟那个马氏的老板女儿结婚了,你这个妹妹就真的没啥地位了。所以趁着现在他对你这没血缘的妹妹还算宠爱的时候,尽qíng地挥霍吧。”
“……”是某人不讲理在先,突然失踪在后好不好?
不过一想到他如果以后真跟别人在一起,无限宠溺的眼光注视着别人,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晚上恶梦连连。
49
BL番外之谢谢你敢爱我
“我好不容易修个年假就是为了陪你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拍些神也看不懂的意境照片?”何意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直跺脚。
他并不急着反驳,只是朝着振翅yù飞的鸟儿“咔嚓”了一个镜头,才缓缓开口:“这里的鸟儿也拉屎的。”
“……”他为之气结,盼星星盼月亮盼出个年假批准了结果被他二话不说拉上了SUV在川藏公路上一路狂飙,其间只在某个名字长又绕口的小镇上喝了点茶休息了下。
一直到芝林才罢休。
结果还没好好睡上一觉又被拉到雪山底下森林里面拍鸟拍树拍山拍水……
我靠,何意觉得自己是着了魔道当初才会请他去帮BOSS办事,结果这个怪胎不要金银不要支票竟要求就是陪他来西藏帮他扛器材?
他还想年假回新加坡去彩衣娱亲伺候他家姑姑呢,现在倒好,每天累得跟哈巴狗似的结果都不知道在gān嘛……
其实宫城工作的时候侧脸极为俊挺,刀削斧硕,仿佛是马开朗琪罗底下代表着力量与正义的雕塑,唇型抿成很细的一条线,鼻梁高耸而微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叫做自然魅力的东西。
何意几乎看得痴迷了。
他只是微微一晒:“怎么,何秘书是被我的风华之姿迷住了吗?”
何意脸上一红:“我……我只是觉得那雪山挺美的,比《qíng书里》藤井树朝着吼叫的秃大山好看。
他点点头,果然对着白雪皑皑的山顶“咔嚓“了两下。
装备齐全的很,何意记得住客栈里搬东西的时候全身他乱七八糟的摄影器材,他半点都叫不出名字。
摄影只觉得像素高就一切不在话下了。
宫城并没有细细地跟他解释,或者是不耐烦,又或者是纯粹看不起他这个外行。
哼,穷不拉几的艺术家,连吃个香菇jī粥都付不起还敢看扁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香菇可真是首屈一指,他决定以后推荐挑嘴的大BOSS带着美艳娇妻来这里尝尝,哄得龙颜大悦年终奖估计又可以翻一番了……
“走吧。”趁着他发呆之际,某人取景完毕。
“啊?回去吗?要吃饭了吗?”何意觉得休年假比上班忙得团团转还要容易饿肚子啊。
宫城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他:“帮我把这个背上,去爬山。”
“哈?还要爬山?要不你自己去,我先回客栈了……”何意苦着脸,活像个耍赖的孩子。
还是何秘书就觉得做生意诚信其实并不重要?“
该死的,当初这么拼死拼活为了BOSS竟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都打进去了……
“还要多久啊?我腿酸死了……背包这么中?”他四肢无力,眼冒金星地问道。想他也算是金融街金牌秘书,短短几年跟着章剑已经锻炼出同时进行四则运算的大脑,智商起码上了两百,却要跟一个樵夫似的背着一大摞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攀山越岭,真是不由的心生凄凉啊……
“那我们换着背背吧》”宫城总算没有良知泯灭,拿着手上看起来比较小的背包递了过来。
“嗷嗷,不换了不换了……你这个小包里装的是铅吗?”何意哭丧的表qíng逗乐了他。
“嗯,比铅密度要大一点。”
果然,包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啊啊,那不是索桥吗?“他一爬到山顶就惊喜得大叫了出来。
只是,为什么看着脚下就晕眼呢?
何意其实不恐高的,只是,如果同伴只是双脚勾在铁索上,整个身都悬挂在空中,像小时候在双杠上玩倒挂金钩一样的姿势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下面只是绿荫糙坪,摔下去了不过头上指头大小的包包,而现在,如果摔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尸骨无存了……
况且他是人,又不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石灰……
何意声音都是抖着的,怀里抱着他胡乱塞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沉重的架子觉得千斤重:“你……你……赶快起来,这样很危险……“
桥底下的男人倒吊着身子,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竟然在笑:“怎么了?你担心我?”
“哪有?……我只是不认得回去的路……你摔死了我怎么回去?”说道后来底气都没了,这里就一条路,瞎子都不会走错……
下面的笑声更加猖狂了,何意觉得他像是梅超风一样可恶:“再笑,我就把你踢下去!”
“……”终于,还是怕死的男人终于闭了嘴u,捣鼓了一会儿久矫健地翻身而起。
整个动作长虹贯日般地流畅,一气呵成,跟拍好莱坞动作片似的。
“你以前练过武术?”何意看到他毫发无伤地起身,终于悬在喉咙的心脏落了回去。
“嗯。”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摆出意气风发的姿势:“打道回府!”
何意跟在后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是前面的男人偏偏作恶多端,故意不放过他,走几步就晃一晃,吓得他颜色尽失,心脏都停跳了。
终于踏回到坚实的土地时刻他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艾青诗里怎么描写的来着:为什么我的眼里总是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看到温帆的时候何意吓了一大跳,她相貌很出众,像是缠绕藤蔓的妖娆白蔷薇,媚亦媚,淡亦淡。望着宫城的时候妙目流转之间全是深切的qíng谊,并且有着无坚不摧的毅力和霜来露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
只是宫城似乎并不十分待见她,常常被她缠得烦了就拉上何意当挡箭牌,两人去镇上喝当地有名的酿酒和吃食。只是温帆总有土地神一样的本事随时随地再次遇上。
宫城为此十分头疼,思索一夜只能将她叫到房里谆谆劝解:“我和你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男才女貌,你未娶,我也是云英未嫁啊。”她理直气壮。
“……我们的家世不登对,你是天之骄女,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穷小子。”他一向自视甚高,难得这样委下身段自我贬值想要劝醒迷途羔羊。
岂料她完全是软硬不吃,固执到了极点:“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不怕,我跟着你去荒郊取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宫城抚额叹息,正值何意从外面买回新毛巾,他忽然就决定了。
长腿一伸就拌倒全身关心他们之间对话的何意,他一个不留神往前一扑,结果被怪力乱神一拉,就斜扑到了宫城的怀里……
投怀送抱……
这是当时出现在何意脑海里唯一的词语……
宫城并没有打算让他立即起来,佯装温柔地抚摸了下他短浅又扎手的后脑勺:“我不喜欢女人……”
两人齐齐惊呆。
此招一出,顺利让温帆无功而返败兴而归。
何意在房里如坐针毡,时不时瞄了一眼老僧入定的某人,琢磨着刚刚那句话的真实度。
“你就是看得眼睛抽搐了我都是亮眼睛一鼻子。”气定神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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