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瘾_云拿月【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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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消息是,在他们找到那个人的第二天,人死了。三颗子弹,一颗爆头,两颗打在心脏,生怕那人死得不够透彻。

  不用想也知道出手的人会是谁。

  这是容辛和程隐的事,两人单独谈了很久,容辛事无巨细一一告知她,而后双双沉默。

  换做平时,程隐大概只会像以前几次失望一样,正常焦急和烦忧,有了舒哲的事在前一晚,对比看起来显得格外讽刺和荒诞。

  她出于无法违背的底线,出手帮舒窈脱离困境,使得舒哲遭了报应,而这边舒哲出车祸危在旦夕,另一边他的父亲或者他们家的什么人,为了掩盖洗钱的罪证杀人灭口……

  既可以说是她的“善”致使舒哲得了相应的“恶”,从另一方面,又何尝不能说是舒哲父亲造的孽,报应到了他身上。

  上帝yù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话果真不错。

  世事从来一报还一报,因果相扣,只是时候未到,她一直都相信。

  ——就看舒家的作为,时至今日仍然不知悔改,他们的报应,且还不止眼下这些。

  沈晏清没有在容辛的寓所住下,他们两人之间气氛还是同之前一样。容辛礼貌邀请沈晏清留宿,沈晏清矜持拒绝他的邀请,两人一刻不停弯唇挂着笑,直看得程隐脸发酸。

  因为舒哲出车祸的消息,几人一夜都没有睡,各自休息补眠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多,容辛有事出门,沈晏清再次登门。

  手里拿着个纸质文件袋,他坐下便给秦皎:“段则轩托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

  “文件,还有别的。”沈晏清挑了挑眉。

  秦皎拆封的动作闻言一顿,起身:“我回房待会,你们先聊。”

  她走了,程隐问:“你gān嘛把她支开?”

  沈晏清不承认:“我没有。东西确实是段则轩给我让我jiāo给她的。”

  程隐皱了皱眉:“他们……”

  沈晏清扯了下嘴角,“具体的事qíng你得自己问他们。”

  段则轩和秦皎近来走得有些近,程隐记下这一桩,不急,只等以后有空再问。

  当下的事qíng比较重要。她道:“舒哲进重症监护室,你不用去看看?”

  沈晏清说:“我和他已经撕破脸皮,没必要走这种过场。”

  程隐不说话,睇着他。

  沈晏清大致猜出她所想:“你想问,如何迈过母辈之间的jiāoqíng这道坎?”

  舒哲母亲把他从翻倒的车里扒出来,又是在去救他母亲的时候把命搭上的,以程隐和沈家这么多年的qíng分,多少也了解一些。

  “如果我说这份所谓的恩qíng本身就不应该存在,你觉得……?”

  他唇边弧度不像笑意,教程隐一顿,她想继续问,沈晏清已经起身:“走吧,出去逛逛,边走边聊。”

  另一边,秦皎拿着文件袋进房间,拆开一看,头几张是正常的文件,和这次商谈项目有关的内容,但不太重要,她那有份类似的——至少没有重要到需要托沈晏清特意带过来的程度。

  翻到最底下,才见一张信纸。纸上的手写笔迹,是段则轩的字迹。啰啰嗦嗦没什么重要内容,记录了从她来L.A之后的几天里,他gān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心qíng又如何。

  末尾是一句话:

  yīn有小雨,等天晴。

  秦皎看得莫名,怔了半晌,拿出手机弹了个视频给段则轩。

  他那边似是在公司,扬着笑和她打招呼。

  她抿抿唇,略有些尴尬地问:“你给我这张纸,什么意思?”

  他勾唇笑,没有回答,却是挑眉。

  “终于肯理我了?我还以为那天睡完,你打算躲我一辈子。”

  沈晏清和程隐出门闲逛,准确的说是程隐给他做向导,带他出去“游览”。

  “你在这里待过?”他见她熟门熟路,问。

  程隐说是:“每年至少有一个季度会到这里来住。”

  沈晏清淡笑了下:“难怪容辛说要尽地主之谊。”

  程隐想到他们两个各居沙发一边针锋不让的样子,不想谈这个话题,还是对出门前他说的事更感兴趣。

  “你说你母亲和舒哲的母亲……”

  听她提起这个,沈晏清表qíng疏淡。不再像年少时提起就勾出伤感那般,他的qíng绪沉沉如死水:“我母亲本来不会死,恩qíng建立在被连累的基础上,两下相抵,一笔勾销。算起来,反倒还是舒家欠了我们。”

  程隐听得云里雾里,没等她问,沈晏清瞥见前面有个移动车篷式甜品站,走上前去。他在窗口前回头问她:“吃么?”

  程隐摇头说不:“太冰不能吃。”

  她胃不好,冰的刺激也大,沈晏清要了一个冰球,一杯热饮,将后者递给她。

  经过广场时,两人在喷泉处被人cháo挤开。这是个小型观光景点,人特别多,程隐前后张望,找不见沈晏清,略有些急。

  没多久手机响,他打来电话,她听着那头传来的他的声音,只能靠着讯号在人cháo里寻找对方,一点一点挪动靠近。

  电话突然挂断,程隐喂了两声,正要回拨过去,身后忽然有人拍她的头。她下意识绷紧神经,猛地一回头,见是沈晏清,双肩慢慢放松下来。

  沈晏清的冰球已经吃完,手cha在外套兜里。他噙着笑说:“小姐,我在找我的女伴,请问你看到她了么?”

  程隐撇了撇嘴,配合着答:“没看到,你女伴什么样啊?这人这么多,太普通的话可就很难找了。”

  “不普通。我女伴非常特别。”他挑眉。

  于是她问:“哦,怎么个特别法?”

  不远处喷泉变幻花样,四周都是游人说话的声音,四面八方,不同人种不同肤色,各国语言各种口音,一同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广场上汇集。

  沈晏清站着和她瞎掰,说的偏偏格外认真:“我的女伴笑起来很好看,非常聪明,有的时候也犯傻,倔劲上来谁都拦不住她。很不好惹,但是心肠很好,吃软不吃硬。是个……”他顿了顿,“很好的人。”

  程隐默默听着,眼里溢过日光,半晌说:“你形容得这么玄乎,谁知道是谁。别找了,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沈晏清凝眸直视她,“是吗?”

  莫名的,谁都没说话,静静对视好几秒,程隐先转身,“走吧。”

  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沈晏清又买了个冰球吃,程隐提醒了句:“小心胃疼。”

  他嘴上应着,照吃不误。

  走了几分钟,纸杯里的冰球吃了一半,沈晏清忽然叫她:“程隐。”

  走在稍前处的程隐回头,他眼睑微垂,极专注地吃着手里的东西,眼睫颤了颤,声音平静沉和:“你想要的东西我有。舒家洗钱的证据,在我这。”

  第41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沈晏清管舒哲的母亲叫舒姨。

  从有记忆起他就见过她, 他的母亲和她是闺蜜, 很小的时候两人时常约着喝茶,每次都会带着各自的孩子出门。她们边聊边吃点心, 他和舒哲便会被放到一旁, 凑着一起玩儿。

  舒姨喜欢逗他, 老是拿着各种吃的让他张嘴说话, 每当他奶音糯糯开口喊她舒姨,她就会非常高兴地揉他的脑袋。

  车祸发生那年, 沈晏清只有几岁, 记忆不清晰, 但车翻时刻的惊心动魄以及天旋地转后被扯出车厢看到的浓烟烈火, 幼年时期, 常常出现在午夜梦回之际。

  他在那场意外里失去了母亲,舒哲兄妹也失去了母亲,这份恩qíng和愧疚他记了很多年,一直未曾怀疑过,包括舒姨塞到他口袋里的那枚项链。

  小孩子对常出现在生活里的人没有防备,那时候实在是太小,车祸当场,舒姨把那枚项链塞到他口袋里,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返身回了车边, 他根本不懂是什么,也不记得对人言。

  后来他被送往医院,再后来他就把那枚项链jiāo给了爷爷。

  爷爷拿到那枚项链时, 摩挲了许久,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病房里跟他说,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要对其他人言。他虽然小,但最敬重最亲近的人就是爷爷,当时便很用力地点头答应,而后再没有对谁提过半句跟项链有关的事qíng,连他父亲也没有。

  况且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车祸后大家考虑到他的心qíng,没谁会追着他问东问西。

  那枚项链在爷爷那放了很久很久,十八岁时,爷爷才把项链重新jiāo到他手中,用一个木盒装着,特别郑重地叮嘱:“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不要jiāo给任何人。”

  一开始他奇怪过,不知道是什么让爷爷态度那么严肃,他明白项链里肯定有东西,但当时没有深究。

  他把项链收起放了很久,直到后来发生那一堆乱事,程隐离开,他全权接手嘉晟,她出国快半年以后,他才发现项链里的问题。

  那根本不是什么珠宝首饰——

  特质材料里内嵌芯片,储存着舒氏洗钱的账目和数据。

  当初,舒哲的父母在生了舒窈后感qíng破裂,闹离婚闹了很久,局面僵到无法挽救,后来却一夕和平解决。看到芯片他才明白原因为何。因为舒哲的母亲有舒氏洗钱的证据,她就是拿着这个要挟丈夫,成功离婚。

  然而舒定彬又岂是好惹的,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签字离婚后,便借着她外出的功夫,让人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于是有了那场车祸。

  同chuáng共枕的夫妻,一个要挟,一个下杀手,弄到这般地步实在令人咂舌,但更让人寒心的是,舒定彬和沈晏清的父亲多年好友,在明知和自己前妻相约见面的人是自己好友的妻子,并且好友年幼的儿子也被带在身边,舒定彬为了拿回证据,仍然能下得去手,不顾念半点旧qíng。

  掌握芯片里的东西后,沈晏清派人细查过,舒哲的母亲当时在自己的座驾里,还放着一份纸质文件,舒定彬不知道项链的存在,他大概以为文件在车祸中烧毁,一切就消灭gān净了。

  如今,项链在沈晏清手里,这早已经不是关键,和洗钱有关的证据,沈晏清的爷爷在车祸发生那年拿到项链发现里面的玄机后,第一时间就着手备了一份,沈晏清自己也留了心,于芯片失效前就将数据保存了下来。

  这些证据足够证明舒氏的违法罪行,但为了万无一失,五年来沈晏清一直沉着气按捺不动,只是在各项生意上给舒哲挖坑,预备找出舒氏在国外洗钱的确切途经,证据完备后,必要时刻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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