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刚刚踹了我一脚。”幸若水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只觉得因为他的反应,心里的欢乐又深了一层。
“他踹你?”鹰长空的声音又高了。然后不等她回答,他急忙的退开一点,又急忙忙的把手贴在她的腹部。因为没感觉到他有在动,于是一只大手在来回的移动位置,想找到那个会动的点似的。“媳妇儿,他怎么不动了?”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嫌你反应太慢了,不高兴地去睡觉了。或者你经常不在家,他不记得你,所以害怕躲起来了。”平常她一个人在家逗他的时候,他动得可积极了。
“那怎么办?”鹰长空的手还在她的肚子上移动着,探索者,但孩子就是不肯动一下。他只好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向媳妇儿求助。
幸若水笑靥如花,调皮地眨眨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你跟他说说话,求求他?”她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他直接当真了,左腿一曲单膝跪落在地,将脸贴在她的腹部上。
幸若水一声惊呼,伸手去拉他。“傻子,我开玩笑的,快起来吧。”
鹰长空微微一笑。“媳妇儿,没事。我也想跟我们的孩子打声招呼,她不能一直不理爸爸的是不是?”
幸若水便什么也不说,她明白,他也想享受孩子胎动的时刻。这个傻爸爸对孩子的爱,比起她来只多而不会少。
从窗外看进来,便清楚的可以看到,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女人站着。一个半跪下来的男人一手搂住她的腰肢,脸静静地贴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在肚子上来回的移动似乎在探索着什么。很温馨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发笑,然后笑中有泪。
“宝贝,我是爸爸,来,跟爸爸打个招呼好不好……”鹰长空开始谆谆善诱,想哄孩子给他踹那么一脚。
幸若水低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灼热的泪水。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一幕她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那时候便觉得温馨,如今自己成了画面的主角,更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这是生活的奇妙,总能在一些最平凡的瞬间,带给我们以无法想象的感动。
“媳妇儿,他不理我!”鹰长空努力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于是抬起头来向媳妇儿申诉,一脸的委屈。他的表qíng很傻,没有半分平常的jīng明gān练。
幸若水再次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把他拉起来。“你先起来再说。他可能真的睡着了,不是不理你。”
鹰长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很认真的说:“媳妇儿,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儿子,所以还在娘胎里就跟他爹不对盘了。人家不都说,儿子生下来就是跟爹抢女人的吗?这回惨了,亏大了!”
幸若水乐不可支,伸手轻拍他的脸。“人家那胡说八道的浑话,你也相信,亏你还是个特种兵上校呢。不过说好了,要是真的是儿子,你可不许欺负他。”
鹰长空更委屈了,只差没泪眼汪汪的瞅着她控诉。“媳妇儿,你现在就开始偏心了。”
幸若水只是笑。手落在自己的腹部,才刚刚移动了两下,掌心下就起了一个调皮的包包。
鹰长空自然是看见了,大声叫道:“媳妇儿,让我摸摸!”说着拉开她的手,又把自己的大掌放上去。可是孩子真的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动。
鹰长空委屈到了极点,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若水。“媳妇儿……”并暗暗地在心里下决定,等这小子生下来,一定要好好地打他屁股!
幸若水笑着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宝宝,这是爸爸。不可以再调皮了,跟爸爸打个招呼吧,宝宝乖哦……”
她有耐心的拉着他的手慢慢的移动位置,没多久,有力的一脚就揣在了他的掌心里。
幸若水一抬头,就看到丈夫掉着下巴瞪着眼睛的傻气表qíng。她一边抿着唇笑,一边想,要是能把这些画面拍下来就好了。她松开手,让他自己去探索。
孩子可能是把妈妈的话听进去了,又或者爸爸的诚意感动了他,终于肯跟爸爸玩起了伸胳膊腿的游戏。
鹰长空跟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似的,看着掌心所到之处隆起的一个包包,玩得不亦乐乎。咧着一口的白牙,那样子要多傻便有多傻。要是被那些兵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信服敬佩他。
“好了。”幸若水抓住他的大手,不让他再玩下去。“他还小,需要休息,不能玩太久。”
鹰长空这才依依不舍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说:“宝宝,你快去睡觉吧,爸爸下次再陪你玩。”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双手搂住若水的腰肢。
幸若水微微一抬头,额头与他的相贴。
“媳妇儿。”鹰长空哑着声音唤她。刚刚孩子在他手心里踹的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掉眼泪。那种感觉太微妙,纵然他语言能力并不差,却依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似乎只有人体最自然的反应,才能表达那种微妙的感受。
“嗯?”幸若水淡淡地笑着,看向他更加深邃的眸子。里面波光涌动,似乎从里面能看到他波动的心湖。他是最出色的特种兵,可现在只是一个傻气的准爸爸。
鹰长空蹭了蹭她的额头,说:“我觉得幸福得要爆掉了,怎么办?”
幸若水咯咯地笑,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她也有同感,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心里似乎要溢满了。
鹰长空反客为主,搂着她深深地吻。松开她的唇的同时,一把将她抱起来,进入他们的卧室。小心翼翼地主意着她的腹部,双双跌倒在chuáng铺里。
窗外,冬日的阳光灿烂,在天地间染上一层美丽的霞彩。虽不能完全驱逐冬日的寒冷,却让人更有信心期待chūn天的来临。
屋内掀起一股灼热的**làngcháo,深爱的两个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彼此的热qíng。重重的粗喘,细腻的嘤咛,都是幸福的见证。
等鹰长空吃饱喝足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而他怀里的娇妻,早已经疲惫地睡去,脸庞娇艳如花,连身上的肌肤都粉红娇嫩。他忍着体内再次掀起的骚动,飞快地拿过毛巾替她擦gān身上的汗水,用温暖的被子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庞。
手落在她的脸上,只见她轻轻地在他掌心蹭了一下,便接着沉沉睡去。安静的面容,让他的心里也一片宁静。
鹰长空在这一刻,想起了电影《特洛伊战争》里阿克琉斯的一句话:“在我戎马一生中,是你给我了最后的平和。”
作为一名特种兵,有的时候跟战神阿克琉斯没什么区别,一样是杀戮,一样是双手染满了血。哪怕特种兵杀的是坏人,但生命就是生命,鲜血就是鲜血,没有什么好坏之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通过了所有残酷的训练,却在第一次出任务杀人之后一蹶不振。那种看着生命在自己手中消失的感觉是很可怕的,如果没有足够坚qiáng的意志,如果没有足够坚定的信仰,是根本无法面对的。
鹰长空之所能成为高鹗口中“最优秀的特种兵”,就是因为他有钢铁一般的意志,磐石一样的信仰。每一次出任务,在杀人的过程中,自己也可能被对方杀死,在取舍之间是要有足够的冷静沉着的。说得难听一些,或许叫冷血。
有的人出任务回来,要好一段时间来适应。但有的人洗个澡,不到半个小时又可以回到训练场上与他的弟兄们一起奋战。而鹰长空属于后者。
有时候在任务中充当狙击手的身份,总能听到对方骂他冷血之类的话。鹰长空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冷血无qíng。可是若水的出现,给了他最足够的证明:他不是冷血无qíng,他双手沾了再多的鲜血,也只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为了保护更多普通的善良的人!
若水每次都跟他说,遇上他是她的幸运。鹰长空想,她肯定不知道,遇上她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救赎。从事杀人的事qíng久了,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内心其实需要一片宁静的天地来净化那种杀戮的罪恶。除非变态,否则没什么人真的觉得杀人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qíng。而若水之于他,便是这样一汪清泉,能够让他在里面洗涤去所有的污垢。
他对若水的依赖,远远的多余若水对他的依赖。只是若水不知道,而他也不会告诉她。不是为了面子,只是他不愿意解释,不愿意对她提及那种杀戮的罪恶。
鹰长空微微地弯下腰,倾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谢谢你,我的爱人。
沉睡中的佳人嘴角微微的弯起,淡淡的笑容足以让人在瞬间平复内心的狂躁。
鹰长空看看时间,该准备晚饭了。穿上衣服,心内平和的进入厨房去为妻子洗手作羹汤。冰箱里塞满了食材,是他给了勤务员一个单子,让他按着单子不时的来补充食材。看来,勤务员很认真的做好了。
因为动作熟练,还不到半个小时,四菜一汤就上桌了。汤是若水早就放在火上熬着的,这会正满屋子飘着浓郁的香味,让人食yù大振。
虽然舍不得打扰娇妻的睡眠,鹰长空却不得不狠心把chuáng上的人给叫醒。“宝贝儿,该起chuáng了。”鹰长空整个的将她抱到怀里,轻轻地捏她的小鼻子。
幸若水悠悠地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清醒了,对他微微一笑。“老公。”声音有些沙哑,有着撒娇的味道。
“乖,先起来吃饭,吃过饭再睡。”鹰长空开始动手给她穿衣服。这件事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所以也很熟练。不一会,就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不会冻着。
幸若水揉着眼睛,让他帮自己穿上毛茸茸的棉拖鞋。在他的陪同下洗漱之后,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腰酸得厉害,可见下午那一场qíng事持续时间不短。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幸好睡晕未消,看不出来。
“明天要产检了。这一次,老公一定陪你去。”鹰长空摸摸媳妇儿的脸蛋,之前两次产检的时间,他都刚好出任务,没能陪她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呢。虽然有大嫂子陪着,但到底不是自己陪伴,自然是不一样的。
幸若水嘴里含着排骨呢,没法说话,于是对着他甜甜一笑。虽然看到别人的丈夫陪着妻子来产检,她也会很羡慕,但心里倒不会怪责于他。她比谁都明白,如果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愿意让她自己去医院的。况且这部队的医院,不是军人就是军属,妇产科外的女人,多半都是自己来的,一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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