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而后是衣服,绝对不是人也不是鬼,她的胆子大了一些,向前走了一步,这下看清楚了,稻糙人!
看着那稻糙人,素素浑身轻松,松了口气的时候也差点笑出来,可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自己吓坏了小心脏的位置。一个劲的庆幸,噢!谢天谢地,不是撞人了,也不是撞鬼了,再说了,这世上哪儿有鬼啊!都是自己吓自己。
估计是地里吓鸟雀的稻糙人,不知道被谁拿着玩丢在路上了,这黑咕隆咚的,车灯一照,看着它穿着衣服,看着跟人似的,真吓人!
惊吓过后,她转身,看着黑漆漆的夜,啊,还是好害怕,冷风嗖嗖的,chuī得她透心凉,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她车子掉沟里了,虽然很浅,也最多算个土壕,车子怕是出不去了怎么办?她不能在这里呆一夜啊,会吓死人的有没有?
不、不管了,先上车待着,试一下可以开出去不,她兔子一样窜到了车上,发动车子,从这壕里往出挣扎,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天啊,怎么办?!
*
钟医生离开后,楚凌川向机关楼方向走去,想去开他的车子,要去门口看看,那丫的不会真黑夜跑过来吧,刚走到机关楼正好遇到了副参谋长和政委。
不等他开口说话,政委却是皱眉说他:“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副参谋长想起了什么来:“你刚才有什么事,连老婆都不去接,是不是要去接素素,她已经进来了,刚才我在门口遇到她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老婆?进来了?”楚凌川不由吃惊,心里想坏了,刚才素素打电话给他,说她在门口,他不信,听副参谋长这么一说,他才信了,素素真的来了。
他没见到她啊,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有车子过来,不对,刚才跟钟医生说话的时候好像闪过一辆车子,他没注意看,好似拐到一边去了。
副参谋长看楚凌川那一副疑惑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你还不知道?”
政委看楚凌川那一副恍惚的样子,觉得他是因为失去亲人打击太大,所以有些恍惚,“回家看看吧,人指不定在家等着呢。”
楚凌川急忙和政委他们一起回了家属区,可是楼下没有素素的车,不死心,他几步奔上了楼,开门回家,喊着:“老婆!”
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他急忙给她打手机,关机,竟然关机?这不是要他担心死吗?楚凌川的心被担心和惶然淹没了,刚才那辆车指不定就是素素的,看到他和钟医生在一起然后走了?
想着,心拧了起来,楚凌川跟政委说了一声有事出去,也急忙奔下了楼,开了他的车,心急如焚地疾驶出了团部大门。
一路上,他的心好似被油煎了一样,她肯定是看到了,所以才会离开,不然她这么晚来了,不会又一声不响的离开,她肯定是又胡思乱想了,也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挂电话。
天这么黑,她一个女人家,还是那样的心qíng……楚凌川不敢想下去了,心紧紧地揪着,也加快了车速,他只能朝着回家的方向行驶寻找她。
他的车子开得极快,大约行驶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路边有亮光,是车灯,他的心燃起了希望,一定是素素的车,也希望是!
他更加加快了车速,飙到素素车子跟前,急刹车停下,还没停稳,他人已经跳下了车,奔到了那辆车的跟前,是素素的车,可车子掉在了路边的土壕里,一看这车停的状态,楚凌川就急了,这明显是发生了什么状况,急转弯后急刹车才会这样!
车在,可人呢?她是不是出事了?车子没事,车里没有血迹,她是去找人帮忙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坏人?这样的猜测把他吓了一跳,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亲的人,不能再承受一点点失去和打击了,宝贝,千万不能有事,他望着四周漆黑的夜色,焦急的大喊:“安若素,你在哪儿?!老婆,老婆你在哪儿!”
焦急带着惶然不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带着丝丝缕缕的不安和害怕。
楚凌川刚喊完就听到一阵带着恐惧的哭声在远处响起来。
他的心紧了一下,循声望去,漆黑的夜,那边有不远处有村子所以闪烁着灯光,不过那村子离他的位置隔着一大片田地,哭声就是从田地里传来的。
估计一般人大半夜听到有人哭吓个半死,而楚凌川毫不犹豫地抬脚狂奔了过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在田埂上,耳边的哭声渐渐清晰,是他熟悉的声音,是素素在哭,她怎么了,她怎么了,等他越发接近哭声位置的时候,眼前也看到了一个黑影坐在地上,他急急的喊:“老婆!”
楚凌川大喊一声,人也几步奔了过去,不等他站稳脚步,蹲在地上的身影便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扑进他怀里,身体颤抖着,也抱着他脖子哇哇大哭!
楚凌川伸出双臂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抱住,也心疼的安慰着呜咽大哭的人儿,“乖,不哭了啊,别怕,老公在这儿呢,别怕。”
素素的身体在颤抖,紧紧地圈住他脖子不撒手,头埋进他怀里不敢出来,却哭得更厉害了,仿佛想要钻进他的身体里寻求保护。
楚凌川知道素素吓坏了,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坟地,高高低低一大片坟堆,素素黑灯瞎火的看不着,也不知道这里有坟地,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都是坟地,大半夜,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不害怕才是怪。可楚凌川不怕这些,当侦察兵的时候,新兵训练半夜被班长弄到坟地里搜集qíng报,胆量早就练出来了。
楚凌川要把素素背起来,素素急的哭着大喊:“我不要在后面,不要在后面。”
他急忙变背为抱,将她横抱在怀里,抱着她向车子的方向走去,素素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头埋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揪着他衣服,低低啜泣着。
终于走到车旁,他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座位上,而后他也上车,他刚上车,她的头就扎进他怀里,哇哇大哭:“我好怕,我害怕,呜呜……”
楚凌川将素素抱住,唇落在他头顶上,“好了,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
素素在他怀里哭着,qíng绪也渐渐地平复下来,不哭了,只有微微的抽噎。楚凌川看看缩着脑袋在他怀里的素素又是心疼又觉得好笑。看她不哭了,不由问她:“你怎么钻那儿去了?”
“我……我看前面不远有人家,想跟他们借电话,我手机没电了,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可是,那里有坟地,呜呜……”素素说着一阵恐惧又gān嚎了起来,因为惊吓过度,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
楚凌川看素素被吓成这样,心疼,“你傻啊,进去不知道出来吗?”
“你、你才傻……”素素哽咽着,为自己辩解,“我走来走去,还是回到原地,我就是走出不来,好像在转迷糊阵,怎么样也出不来,楚凌川我好害怕,是不是有那个什么?”素素说着忍不住抱紧了他,好像这样才不会害怕。
她确实想跑出来,可怎么也出不去,最后她吓得腿软了,鞋子也掉了,哭也不敢哭,只能闭着眼抱着头,蹲在那里gān恐惧,直到她听到楚凌川喊她,她才哭了出来,把所有的恐惧发泄了出来。
也不是她想哭,因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哭给他发信息了,看到他那一刻,她觉得他真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
“好了,不怕啊,没什么好怕的,都是心理作用。当年你老公我还在坟地里睡过,不就是一片坟地吗,是不是?人死了埋进去,早已经腐臭,变成一堆白骨,不会走不会动,难道比活人还可怕……”
素素抬头,红着眼睛看着他,带着哭泣说他:“楚凌川,你会不会安慰人啊……你是在安慰我还是让我更害怕点满足你的变态心理?”
“特别的人就要用特别的安慰方法。”楚凌川说着抬手抽了纸巾出来,帮她擦哭成小花猫的脸,“说说吧,怎么突然来又突然走了。”
他还敢提这事?让她伤心还不如让她继续害怕呢,她拍开他的手,自己抽了纸巾出来,擦脸,“我高兴,我乐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啦,你有意见?”
楚凌川松开了素素,身子向后撤了一点,抬手摸着下巴,黑眸盯着她:“不会是某个女人胡思乱想,吃醋了吧?”
“反正是某个女人,不是我。”素素说着要下车,却被他拽住,她刚才因为害怕还趴在他怀里哭,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gān嘛,松开。”
楚凌川没松开,反而把她拽进了怀里,沉沉的道:“媳妇儿,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想再因为别人失去你。”
以前的素素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的她啐了他一口,说:“啊呸,姐再也不信你这鬼话了。说的qíng深意重的,做的却薄凉。老话说的好,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现在母猪都上树了,可是男人还是靠不住!”
楚凌川双手握住她手臂,黑眸严肃地看着她,“哪来一套套的。我怎么薄凉了,我怎么靠不住了,你别给我抹黑啊!”
“我给你抹黑?!”睁着眼说瞎话的人还真有,楚凌川的话成功地激起了素素的火气,“挂我电话,骗我说有事,原来是跟钟什么医生的说说笑笑!。”
他也不想想,万一她真在外面,大晚上的让她去哪儿,幸好遇到了副参谋长,也幸好让她看到了那一幕,不然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楚凌川拧眉,以前的素素不会这样啊,对他相当信任,现在却变得爱胡思乱想,不由深想,最后问她:“所以,你认为我说有事挂你电话是因为她?”
素素冷哼,白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楚凌川一本正经的道:“安若素,你这是对我的严重不信任,我要求上诉为自己平反!”
素素甩开他的双手,冷冷地看着他,“好啊,我给你上诉的机会,让你编,编的合qíng合理一点。”
“我实话实说。但你保证不能生气。”
楚凌川说完,素素斜了他一眼,没出声,她倒要听听他怎么编,为什么不让她生气,难道他真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我……昨天喝酒了。”楚凌川很小心翼翼地说完看了素素一眼。
素素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她生气了,她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想起了他说戒酒的时候,他说的那一大串保证来,什么以男人的名义,丈夫,父亲的名义保证了一大堆,还不是破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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