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说的顾北辰都明白，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既然选择从军，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不是还有你和笑笑吗，以后你们经常回去陪陪二老。”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让我笑笑搬出去住？”叶杉杉自小就是个孝顺孩子，爷爷走了以后，她能尽孝的对象只剩下公公婆婆，她想不通他为何会有此决定。
“你还小，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也担心你和爸妈在一起生活会不自在。”顾北辰自有他的考虑，而且他所有的考虑都是以杉杉为先。虽然那天晚上她gān脆且认真地说不嫌弃，可他始终觉得把这么小的她娶进门给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当妈咪着实委屈了她，所以他会竭尽所能为她考虑，给她所有他能给的。
叶杉杉没有想到他做这个决定都是为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每次她沉默不语的时候顾北辰总是会感觉一阵莫名的心慌，他只能试着猜她的心思，“当然，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搬回去，我相信爸妈一定会很高兴。”
叶杉杉无奈地苦笑，“爸爸会，妈妈就不一定了。”婆婆对她不甚满意，这一点她一开始就知道。
“怎么会，我们家杉杉乖巧懂事、善良贤惠，谁会不喜欢？”顾北辰很年轻就去了部队，满腔热血都献给了国家，也无暇考虑个人问题，恋爱经验匮乏的他自然不会说动听的甜言蜜语，但有时候，由心而发的真挚之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能打动人。
我们家杉杉？唔，这个称呼好有爱……
021：终于找到恋爱的感觉
今晚的顾宅格外热闹，因为儿子和女儿明天都要离开，顾老爷子特地把同在G市的三弟一家请过来聚一聚，顺便把杉杉介绍给他们一家认识。
顾三叔也是行军多年的人，生xing豁达，没那么多计较，对杉杉的乖巧xing格很是喜欢。不过，顾三婶却是个喜欢攀比、爱记仇的人。当年，她的儿子顾俊哲和顾北辰一起参加升级评测，最后顾北辰升了上校，顾俊哲到现在都还戴着两杠两星，这事儿她一直记到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损损顾上校的面子，她岂会放过，“我说大嫂，你们家这般千挑万选，怎么给北辰选了这么个媳妇？”年纪这么小，还是个毫无来历的孤儿。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对顾老太说的，可杉杉就在不远处切水果，她这么大的嗓门，足以让杉杉听到。
别看顾老太在老伴在儿子面前对杉杉诸多不满，但真要有外人挑杉杉的不是，她可不依，“我们家儿媳妇怎么了？既年轻又漂亮，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孝顺长辈、照顾孩子都是没话说，我看着比你们家那个把脸化得跟猴屁股似的儿媳妇qiáng。”
其实，叶杉杉一点也不在乎三婶怎么说她，这些闲话，她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过就算了。不过，她没有想到婆婆会如此仗义地帮她出头，那犀利的言辞，愣是把三婶堵得没了话说。
难怪顾北辰总说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儿她算是见识了。为了不辜负婆婆的一番美言，叶杉杉特地沏了一壶花茶给二老送去，“妈、三婶，这是刚泡好的热茶，边喝边聊。”
顾三婶端起茶杯闻了闻，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茶？”
“这是宁神静气的花茶，有帮助睡眠的功效。刚才我听您说最近睡不好，这茶您喝着正合适。”爷爷生前爱品茶，叶杉杉也跟着学了不少，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用场。
“忙前忙后地累了半天，你也坐下休息一会。”顾老太招呼儿媳妇坐在身旁，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闲聊着问，“怎么样，换了住处，还习惯吧？”
“挺好的，我和笑笑上学都很方便。”婆婆突然这么关心自己，叶杉杉还真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两个人不好做饭，你上一天的课也累，以后就带笑笑回来吃晚饭，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见了老三家那个浓妆艳抹的儿媳妇之后，顾老太现在看杉杉是越看越顺眼，年纪大、出身好有什么用？娶媳妇，还是要娶乖巧贤惠的。
“这学期的课不是很紧，也不怎么觉着累，我想先试试一个人照顾笑笑。不过您放心，我会经常带她回来陪您和爸爸。”虽然婆婆是一番好意，但叶杉杉也有自己的主见。而且，她也不想辜负顾北辰为她的细心考虑。
“也好，你和笑笑相处时间不长，是得多培养培养感qíng。”顾老太一反常态地好说话。她是这么想的，她和老伴儿年纪大了，以后笑笑还是得靠杉杉照顾，让她们俩多相处也没什么坏处。
婆媳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彻底把顾三婶当成了空气。她也想把自家儿媳妇叫过来撑撑场面，却不想她家儿媳妇的专注力都在新cháo的手机游戏上，她叫了三遍，居然没得到一句回应。
“三婶，茶凉了，我再给您换杯热的。”最后，还是叶杉杉主动上前搭话，才算解了她的尴尬。
顾三婶淡淡地嗯了一声，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傲气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七分尴尬和三分落寞。
一壶花茶喝完，几位首长们也聊完了男人的话题下了楼，叶杉杉又忙着给他们沏茶。
最小的那位顾首长就是在她撇掉初茶的时候悄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三婶说话尖酸刻薄惯了，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多虑了，有妈在呢，谁也欺负不到我头上来。”叶杉杉没有转过身来，不过，听她的声音，心qíng应该不错。
“我早说了，妈一定会喜欢你。”顾北辰的语气颇为自得，浓浓的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呵，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人见人爱。
原本叶杉杉对此还心存怀疑，现在也由不得她不信了，“爸妈都是大好人，能做他们的儿媳妇，我觉得很幸运。”
“那我呢？”顾北辰qíng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几乎是贴在她耳畔轻声低喃。
他突然靠得这么近，呼出的热气直直地喷在她耳后，叶杉杉一时有些慌乱，本能地向前挪了两步，吞吞吐吐地回应：“你……你也很好啊。”
唉，果然是个单纯的孩子，这种程度的亲密就把她吓成这样，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是怎么抱着他安睡的。
“如果没有我，你还可以拥有更好的。”顾北辰突发感慨，想到了那个高富帅的宁家公子，他那么年轻、对她一片真心，还能时刻相伴，如果是他陪在杉杉身边，她会不会比现在更开心呢？
叶杉杉突然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训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像是那种不知足的女生吗？”
“你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后悔’四个字顾北辰不敢说出口，最后，他选择了相对委婉的说辞，“怕你受委屈。”
“才没有呢，能嫁给你，我觉得很幸……福。”叶杉杉本来是想说很幸运的，最后，她却突然改变主意，把幸运换成了幸福。
虽然她暂时还没有对他产生男女之qíng，但现在他是她最亲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学着把他变成自己最爱的人。
那样，才是真正的幸福。
她的声音轻而细，但顾北辰相信她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小气’的他对她刚才的反应真的不甚满意，“如果你真觉得幸福，以后我靠近的时候，你不准再躲。”
叶杉杉一脸窘迫，语无伦次地反驳，“我……你……谁让你突然出现的。”
顾首长立马做起了口头检讨：“好，是我不对，下次不会再犯了。”
“你……先出去，别妨碍我泡茶。”
“遵命，首长夫人！”某人居然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军礼。
唔，现在好像终于有点恋爱的感觉了。
*
－－－－－－题外话－－－－－－
那啥，婆婆终于拿下了~
022：稀里糊涂弄丢了初吻
终于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却不得不面对可能不会太短暂的分离。
基于这个原因，顾老太早早地把儿子、儿媳妇和孙女儿赶回了。分离在即，小两口少不了要依依惜别什么的，这个理她老人家还是懂的。
其实，叶杉杉倒还好，毕竟她还没有体会过他不在身边时的生活会是怎样，感觉也不至于太qiáng烈。
qíng绪变化最大的还是笑笑，离开顾宅后，小丫头就没再笑过。虽然这样的离别她已经经历了许多次，可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不舍。
车子行到半路，笑笑gān脆连话都懒得说了，两眼呆滞地看着前方，无jīng打采的样子看得叶杉杉既心疼又着急，“笑笑，是不是困了？我抱着你睡会儿好不好？”
“妈咪，爸爸明天晚上就要走了，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小丫头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叶杉杉有些难以招架。
难过？坦白说，此时此刻，叶杉杉心里真没这种感觉。要说一点不舍也没有是不可能的，但真的没有到难过的程度。
不过，为了避免笑笑继续追问，她不会把话说得太直白，“难过不一定非要摆在脸上，你想啊，爸爸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的。再说了，他是去工作嘛，又不是故意丢下你，我们笑笑这么乖，一定会理解的，对不对？”
“不是丢下我，是丢下我们！”小丫头一本正经地更正。
叶杉杉只得乖乖纠正，“好，是我们。”
车子正好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下，顾首长终于能得闲参与母女俩的话题，“这一次要出的任务是早就部署好的，应该会很顺利，不出意外，两个月内应该能回来一次。”
相比于顾北辰之前离家的时间，两个月已经算短，饶是如此，笑笑还是不太满意，“等你回来，今年都要过完了。”
叶杉杉还是一如往常地乐观，“我们一起过新年，不是更好么？”
“一点也不好，到时候，我的生日都过了。”在笑笑有限的记忆里，爸爸从来没有陪她过生日，这件事也一直是她心里的缺憾。
“我尽量。”身居要职就意味着身不由己，这是顾北辰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每次都是这三个字。”小丫头可怜兮兮地嘟着嘴，眼中渐渐有了泪意。
该说的都说了，叶杉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小小的身子，像哄婴儿似的轻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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