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钟泽豪冷笑了一下。
「你胆子很大,但用的不是时候,英雄救美的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罗明威垂下眼,眼中闪着几丝狡黠的光,笑而不语。
「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钟泽豪拿掉嘴里的烟,扔到一旁的烟灰缸里,还在燃烧的烟头掉进有水的烟灰缸,发出「兹——」的声音。
指了指丽薇,他看着罗明威说:「她可以走,你来代替她。」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有这么好说话?
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这样的疑问。
但至少听起来还是不错的,罗明威点点头,「这没问题。」喝个酒也死不了人。
见他毫不勉qiáng的就答应了,钟泽豪笑了笑,抬起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完美的腹肌若隐若现,全身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霸气。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原来真的没这么简单。罗明威一挑眉,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好打发。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钟泽豪扬起嘴角说:「你代替她,那她今天晚上要做的事你也得替她全做了才行,这才公平。」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可罗明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说要做的事,应该不包括——」
「当然包括上chuáng。」他慡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噗!」妖艳男登时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吐了出来。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可这剧qíng好像也转得太快了吧?
那个年长的男人转过头看了钟泽豪一眼,又缓缓移开目光。
罗明威除了皱眉表示不满,倒也没太大的反应。
钟泽豪本以为他会破口大骂的,突然觉得有点失望,可对方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不知道应该失望还是期望了。
「可以。」
被这个回答杀个措手不及,钟泽豪真的没想到他会答应。这男人难道就——
「不过——」罗明威突然又接道,成功打断了他的思路。
众人都看着他,只见他伸手一推眼镜,「只是这样未免有失公平,毕竟我是男的,你让我做女人的事——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习惯。」
「那你想怎么样?」钟泽豪直截了当地问。
k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罗明威扬起嘴角,「我们来赌一场吧。」
赌?
「怎么个赌法?」代替钟泽豪发出疑问的是妖艳男。
罗明威指了指桌上现成的牌。
「Blackjack,一局定输赢。」
「条件呢?」
「很简单,我赢了就让我们走,当然是一起走,然后不要为难这家店就可以了。」
「那要是我赢了呢?」钟泽豪问。
罗明威耸耸肩,「随你处置。」
「明威——」丽薇气急败坏地扯着他的衣服。
「有意思!泽豪跟他赌吧!」妖艳男拍了一下手,一个劲地要好友答应。
钟泽豪无语,看着正在低头安慰丽薇的男人,那抹笑容,好像根本不怕自己会输一样。
「怕了?」抬起头,罗明威适时地来了个刺激。
钟泽豪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最后你怎么收场!
「可以。」
达成共识,罗明威满意一笑,「可以让女士来发牌吗?」
没有人提出异议。
「来发牌行吗?」他又问身边张大嘴巴的女人。
「呃——可以是可以,不过——」丽薇难掩担心。
「那就拜托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择了。丽薇用力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
二十一点并不算一个很难的游戏,需要的只是脑筋和运气。当然,所有赌桌上的人都需要这两样东西,也包括现在的罗明威和钟泽豪。
两人分别在茶几两边相对而坐,妖艳男和年长的男人则站在钟泽豪身后。
切牌之后,丽薇开始熟练地发牌。席间没有人说话,表qíng也很平常,气氛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紧张。
因为,真正的较量是心理上的!
「Hit。」
罗明威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牌,又看了看庄家桌面上的牌,周围有些小小的骚动,因为她已经拿了第七张牌了。
钟泽豪面无表qíng地看着又一张牌放到了对方面前,整个过程中他拿到每一张牌脸上都没有任何表qíng,细微末节的东西也没有。这点正是罗明威佩服的,一个赌徒,不论好牌还是坏牌,在赌场上不泄露任何qíng绪才有赢的机会。
「Stand。」钟泽豪不要牌了。一旁的妖艳男双手环胸点了点头,一副在回味什么的样子。
罗明威也扬了扬嘴角,知道是该结束的时候,也把牌放下,抬起头看着对面离他不远的男人,突然发现,对方长得真的是挺有味道的,唔——如果他是女人的话,他一定愿意输,可惜——
「开牌吧。」钟泽豪准备掀开手里的牌。
「在那之前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罗明威突然问。
「什么?」
推了推眼镜,他一本正经的问:「你有没有SM之类的嗜好?」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来了。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
钟泽豪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牌边缘,想了想,「你怕了?」
「知道清楚一点,好做心理准备啊。」罗明威的表qíng让人没办法怀疑他是在说谎。
闻言,钟泽豪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和罗明威对视了几秒。然后,突然露出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xing感笑容,嘴角微扬,xing感程度百分之百。
「本来没有,不过现在不确定了。」
罗明威笑了,也是他今晚笑得最灿烂的一次。他把自己的牌摊开甩到桌面上,不等对方开牌就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今晚运气不错,希望别的小姐——或者少爷能让你尽兴!」说完就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丽薇走了。
钟泽豪和另两个人看着桌上的牌,妖艳男叫了一声,「哇!有没有搞错,这也能凑成二十一点?」
冷冷地看着桌面上的牌,钟泽豪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有着异样。
他输了。
这时已经到了门口的罗明威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对方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没有恼羞成怒。
有气度吗?
想到这里,他不怕死的jīng神又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有多少气度!转了个身,他又回到包厢里。
里头的三个人看到他去而复返,都有些不解。钟泽豪看着他,冷冷地问:「还有事?」
他点头,走到他面前,是那种近到可以闻到对方身体上气味的距离。
钟泽豪坐着,罗明威站着,高度上的差异让前者稍稍抬起头,他不太明白这人要gān什么。
罗明威看了他几秒,突然说了一句——
「挺英俊的脸。」
不仅是钟泽豪,其他在场的人也都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钟泽豪握成拳头放在桌子上的手骨节开始泛白。
「我突然后悔了,刚才应该把条件换成我赢就上你的。」
瞬间,钟泽豪像头被拉了尾巴的狮子一样,握紧拳头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嘴上一热。
罗明威结结实实的吻住了他!
「匡啷——」一声,不知道是谁的杯子掉了。
五秒钟之后,罗明威才从他的唇上移开,眯起双眼看着满脸不敢相信发生什么的人。
「味道还可以,就是太木头,不过算了。」说完,他很「大度」地放开人,一只手伸进胸前的西装口袋,掏出一叠现金,每张都是一千元。
「公平jiāo易起见,这是给你的小费。」
手一扬,钞票像下雨一样四处洒落。
在满天的钞票中,满意地看着对方一张脸从灰色变成黑色,罗明威淡淡一笑,转身走到门口,拉着傻掉的丽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可他那一笑,让钟泽豪改变先前对他的全部想法。
那个笑容和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刚才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笑。
「雨」停了。
剩下的三个人,一个站着一动也不动,另外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看满地的钞票,谁也说不出话来。
钟泽豪嘴唇都在发颤。那个男人就这样像对待牛郎一样吻了他,瞬间贴近的脸像影片重播一样从他眼前闪过,还有最后的那个笑容,从一开始,那个男人可能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某个黑暗角落里,隐于其中的人影从袖子里悄悄拿出一张牌,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偷牌的技术还没退步。」
医院诊疗室里,身穿白袍的中年医生看了看手里的病历,推了推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黑框眼镜,又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表qíng平静的男人。一旁的小护士偷偷瞄了一眼男人,微微红了脸。
罗明威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开口。
「罗先生。」医生表qíng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继续说:「很抱歉这么早就把你叫来,因为有些重要的事——」
「我知道。」他点了一下头。他很清楚医院找他来的原因,这次不过是来再确认一下而已。
「事实上——」医生接着说了下去,「上个月你来检查身体的时候,我们告诉你得了不治之症,最多活不过两个月——」
是啊!他已经接受事实了,不过就是死,反正死之前他已经享受一个月,够他在huáng泉路上回忆的了。
「但经过再三确认,我们发现——」医生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护士。
怎么?罗明威皱眉,他活不到两个月了吗?
「其实——」放下了病历,医生以一副专家的口吻说:「你根本没病。」
罗明威怀疑自己现在耳朵有病。
「我们的护士是新来的,对工作还不太熟悉,所以把你的检体跟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搞错了,导致我们诊断的错误,非常对不起!我代表医院全体人员对你表示深切的歉意。」医生诚恳地说。
一片死寂。
没有欢呼也没有感动的流泪,罗明威只是愣愣地盯着他,让医生以为他正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忍不住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恭喜你啊!重获新生了。」
稍稍有些颤抖的声音总算从罗明威嘴里发出来,「你是说,我不会死了?」
「没错,千真万确!非但不会死,你还非常健康,要打死一头熊都没问题,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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