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没兴趣偷听,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他低哑的男音清晰传过来,被夜色渲染了一股冷qíng淡漠:“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见她,这事jiāo给我,你专心对付顾伯平——”
阳台的风很大,透过未拉严实的窗纱灌了进来,顾安宁觉得身上一阵发冷,抱着胳膊急急忙忙回了房间。
其实,并不意外不是吗?现在的邵庭做什么她都不会意外了。
***
接下来几天顾安宁表现的很寻常,照常上下班,huáng昏时会被邵庭硬带上陪着去遛狗。邵庭也看不出一丝异样,倒是的确没再为难她,连偶尔的狎昵都没有。
顾安宁周末趁邵庭不在就回了趟家,顾宅还是老样子,院里的桂花树落了一地的白色小花,满院都是淡淡的清香。她推开小门走进去,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她自己也不知道看什么,只是这么静静待了一会,然后才拿了钥匙开门进屋。
家里居然有人在,是一直照顾父亲和自己的李梅。
李梅匆匆从厨房跑出来,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愕,随即快步走上来握住她的手,苍老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安宁,你总算回来了。”
顾安宁闻着李嫂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由伸手回抱住她,许久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屋子里的家具收拾的很gān净,阳光透过紧合的白色窗纱落下一层浅浅的光晕,整栋宅子都透着一股祥和静谧,空气里居然还有父亲最爱的熏香。
一切好像都没有任何改变,顾安宁看着熟悉的环境,悲从心来。
李梅也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意,小心将她打量一番,这才yù言又止道:“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警察来家里了好几次,我、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人记得眼眶发红,嘴唇微微蠕动着,顾安宁安抚地搂了搂她瘦削的肩膀,目光微黯:“没事,我就是……散散心。”
李梅对她的回答显然有些不相信,却还是识趣地什么都没说,顾安宁和她站了一会,这才猛然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对了,李嫂,我有事想要问你。”
李嫂愣了愣,懵懂地点头:“哦,你、你问。”
***
“你说小邵啊?”李梅似乎也不知道邵庭的真实身份,皱眉努力回想着,“当时先生说要找个身手好的,我那会儿有事儿正好回了趟老家,小邵是村里人帮忙介绍的——”
李梅说着说着忽然双眼圆瞠,惊恐地望着顾安宁:“你的意思是,先生失踪和小邵有关?”
顾安宁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梅接着又自说自话的直摆手,满眼的坚定:“不能不能,小邵虽然平时话不多,可是人很好。我那会腰疼还是他给了我一个中药方子调理好的,连我这种老妈子都特别照顾的人,哪能是坏人呀。”
顾安宁张了张嘴,最后无从解释,只好又问:“你当时不是说邵庭是你的亲戚?”
李梅一听这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为了帮他嘛,先生给的薪水很高,小邵说他很缺钱——”
顾安宁差点一口茶喷出来,邵庭还真是什么谎都说得出口!
李梅想了想又说:“不过小邵倒真不是我们那的人,话音不像,就连生活习xing也不一样。”
顾安宁若有所思地垂眸喝着茶,静静听着李嫂回忆:“当时第一次见他,就是那个帮忙介绍的给带来的。小邵那气质一看就不像村里出来的孩子,帮忙介绍的东子说他是当兵的。我看着走路倒是像。”
顾安宁回忆了下邵庭走路的样子,虽然也是笔挺阔步的,但是和军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白沭北走路就和他不太像,而且邵庭那副痞子像,到底哪里像军人了,说不定又是睁眼说瞎话。
李梅又说:“东子当时对小邵吧,好像挺奉承的,我当时还奇怪呢。”
顾安宁想这就对了,邵庭明显是冲着顾家来的,而且他说过知道父亲不少事qíng,如果能证实那个灵位也与他有关的话……
顾安宁想到这,微微敛了神色,凝重地握住李梅的手:“李嫂,你跟着我爸的时间最长,你知道他有什么对不起或者特别在意的人吗?”
能那么重视的灵位,一定是极其特殊的人才是。
李嫂微微一怔,浅色的瞳仁剧烈紧缩,片刻后迅速地撇开眼:“我不知道,先生的事,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
顾安宁察觉到了李梅脸上的犹疑不定和惊慌失措,顿了顿,微微点头:“也对,我爸这人不爱说话,有事也只会装进肚子里。”
李梅松了口气,急忙附和着:“对对,安宁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去。”
顾安宁看着李梅匆匆离开的背影,伸手捻了捻眉心,事qíng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复杂,李嫂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告诉她。
难道父亲失踪的事,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qíng?
***
顾安宁坐在原地发愣,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是邵庭硬塞给她的,里边只有一个号码,这时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三江会馆,叶qiáng来接你,穿漂亮点。”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邵庭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顾安宁咬了咬牙,额角跳得更厉害了:“我在家,李嫂已经在做饭了,可以……不去吗?”
邵庭的回答言简意赅:“现在上楼换衣服,他二十分钟后到。”
顾安宁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用力握了握拳头。
三江会馆顾安宁第一次来,左拐右拐地绕过冗长的走廊,被侍者带到了邵庭所在的包厢。
里面居然不只邵庭一个人,还有六七个男人围坐在茶几边说笑,最里边坐了个女人,她是唯一的女xing。她看到顾安宁进来似乎抬头冲她笑了下,顾安宁再仔细看过去时她已经偏转过头和大家说笑了。
顾安宁都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不过即使那随意一瞥,同为女人也不得不感叹,这女人长得很漂亮。她身上有股很难形容的气息,像什么呢?
顾安宁脑子里忽然蹦出一种植物,海棠?
作者有话要说: 海棠是女二,但是……这个女二会有点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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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如其名,这个女人居然真的叫海棠。
顾安宁落座,正好坐在她和邵庭之间,她一直专注地看着对面正在说话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和顾安宁做任何眼神jiāo流,可是顾安宁莫名地觉得紧张,好像她周身都不自觉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磁场。
邵庭的手伸了过来,覆住她用力蜷缩的手指,宽宽厚厚地包裹在她拳头之外。虽然依旧没有太多的温暖可言,却纾解了她面对一屋子陌生男人带来的恐惧感。
邵庭主动给她斟茶,借势压低嗓音在她耳边jiāo代一句:“可以发呆,可以不说话,但是不可以不给我面子。”
顾安宁看了他一眼,垂眸点了点头。
邵庭满意地捏她指尖,带着凉意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顿时让她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这细微的举动让正在说话的男人也徐徐停了下来,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他,其他几个人也眉目间隐隐有了些笑意。
“一物降一物,还真没见过邵三对谁这样。”
几个人揶揄着,连海棠也慢慢转过头认真打量起她来,顾安宁不自在地将脑袋垂的更低,她是真的不懂应付这样的场面,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人相处。
他们是邵庭的朋友,自然做着和邵庭一样见不得光的事qíng,让她不自觉地厌恶和害怕。
刚才在说话的中年男人将面前的茶饮了一口,对后面的侍应招手:“上菜吧,人小姑娘来了咱就别总说些没意思的话题了。”
海棠这才低笑着开口:“四叔居然也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被称作四叔的人开怀大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邵庭:“我这是对邵三才这样。”
一桌子人了然地不再多话,顾安宁隐约觉得四叔似乎对邵庭很器重,她偷偷抬眼看邵庭,发现这男人居然臭屁的谁也不搭理,真是自负够了。
“看什么?”邵庭发现顾安宁在偷偷打量自己,微垂着眼也不看她。
顾安宁撇了撇嘴:“gān嘛不回答长辈的话,没礼貌。”
邵庭斜眼看过来,眼神充满了鄙夷:“回答的话,以后就要替他杀人卖命。”
顾安宁微微一愣,随即又有些迷惑,想起三个月前见的那一幕,邵庭这双手明明也是不gān净的,现在又装什么正义坦然呢?
菜上桌后,几个男人总算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顾安宁就按邵庭说的只顾低头吃菜。
孰料那些人的话题兜兜转转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她身上,四叔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邵三把人藏这么紧,是怕丢了还是怎么。”
邵庭居然真的点头承认:“是怕丢了,她可是我的命。”
这话让所有人为之一震,四叔显然也很惊讶,但毕竟是见过场面的,很快便调整qíng绪:“这么重要的人,不给介绍一下。”
顾安宁觉得自己再一言不发显得有些失礼,主动回答:“我叫顾安宁。”
“顾?”四叔眉头一皱,看了眼淡定无波的海棠,神色微微有些怪异,“那令尊是?”
顾安宁隐约觉得四叔的语气不太对,顾算不上是少见的姓氏,而且父亲的事最近闹得太凶,她询问地看了眼邵庭,邵庭只是握着高脚杯抿了口红酒,表qíng平静。
她猜不透他的意思,但模糊觉得他算是默许了,于是说:“我父亲是顾伯平。”
这话一出口,桌上忽然彻底地冷清下来,顾安宁茫然地看了眼他们,发现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向一处,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身旁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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