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事/婚事_疯子三三【完结+番外】(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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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铭琛眼神yīn鸷地盯着她,最后终是率先败下阵来:“随你。”

  他说是这么说的,却完全没有置她不顾的意思,一路将她带回了自己独住的地方,温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装修简洁的一个海景别墅,黑白色调,进门时她看了眼鞋柜,里面没有女式拖鞋,看样子这里还没有别的女人来过。他们结婚的新房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些房产贺沉很容易就能查到。

  “这里贺沉找不到,即使发现也没事,保安工作非常好。”顾铭琛站在客厅中央,双手cha兜安静地看着她。

  温晚点了点头,似乎没有说话的yù-望。

  顾铭琛看了她一会,轻轻咳嗽一声:“冷吗?给你放热水,泡个澡舒服一些。”

  温晚看着他沉敛乌黑的眸子,男人脸上有压抑的qíng绪,原来感qíng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时候她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我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你有事不用管我。”向顾铭琛求助是她想了许久才下的决定,但这不代表她就想和对方有什么,所以还是不要给出错误的讯息好。

  她朝顾铭琛微微颔首,转身上楼。

  顾铭琛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往楼上走的单薄身影,眼神微微暗了下去。

  ☆、第四十八章

  皇廷酒店,1602房间。

  贺沉看了眼面前的东西,脸色微微一沉:“说了不用。”

  蒋赢把换洗衣物递给阿爵,连带着阿爵的眼神也十分微妙,她忍不住叹口气:“顺手而已,不该碰的东西没碰过。”

  她知道贺沉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自己也不会逾矩到拿小叔子的内衣裤之类,只不过拿了两件衬衫:“事qíng发生的太突然,阿爵肯定还来不及准备,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贺沉没再接话,只是另一手接过她带来的资料,阿爵帮着把人扶起来。

  蒋赢一直盯着他血色尽退的脸庞,等他低头看文件时,又说:“真的不用去医院?这是枪伤。”

  “不用。”贺沉低声答应,视线依旧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浴袍领口处还隐隐露出了白色绷带的痕迹。

  蒋赢看他气色非常差,眉心微微一蹙,回头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阿爵:“如果不是需要这份股权转让书,你们是不是连我也要瞒着?”

  和朋友一起看完《歌与火》,结果就接到了阿爵的电话,只说急需她的股权转让书。再后来她亲自给贺沉去了电话才知道对方中枪了,并且这两天贺家出了大事……

  阿爵无声地瞧了她一眼,算是默认了。

  蒋赢吸了口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大的事——贺氏易主,明天青州所有报纸都会大肆报道。”

  贺沉将手中的文件放置一旁,脸上并没有太多qíng绪,好像眼下失势的不是他一样。男人乌黑的眼静静注视着蒋赢,数秒后却微微勾起唇:“加上你名下的股份,贺渊其实也没占多少便宜,费了那么多心思我依旧是贺氏第二大股东。”

  他静了静,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一些:“不过蒋赢,你真不用跟我玩心思,这上面的条件即使你不附加注明我也会那么做,这么不信任我?”

  贺沉脸上在笑,眼底却早就冰冷彻骨。

  刚看到股权转让书上那些条件他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这个向来在他眼中柔柔弱弱的女人,这时候却狮子大开口,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蒋赢脸色一变,不自然的惨白,却仍是抿着浅浅笑意:“我孤儿寡母,自然要为将来考虑。这些股份如果落在贺渊手里,我和霆衍很快就会没命。但是给你就不一样——”

  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贺沉,很聪明地掩去了不可提及的那段隐秘感qíng:“你不会伤害我和霆衍,相反,这些股份给你之后若东山再起,依你和贺峰的关系会一直照料我们母子。但这是你辛苦打下的江山,难保将来我和霆衍也会被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只能现在多捞些好处。”

  贺沉沉默着,脑子里第一闪过的念头居然是——现世报。

  原来被人利用的感觉就是这样?

  可很奇怪,贺沉此刻觉得愠怒,却没有多少难受的感觉,心跳平稳而镇定。他甚至更多的是替大哥不值。

  阿爵的手机突兀地打破一室僵冷,他接通之后脸色倏地一变,贺沉在边上看着,心脏不由沉了沉。

  果然他挂断之后,阿爵便低声说了句:“温医生不见了。”

  蒋赢也是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贺沉。

  贺沉的眸色瞬间转冷,整个人全身都好像覆了一层寒气,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一句话几乎是从胸腔处吼出来的:“一群废物。”

  他说完居然就要下chuáng,阿爵急忙伸手去拦他:“你做什么,医生说了不能——”

  贺沉冷冷地瞧他一眼,眼眶赤红地像是发怒前的狮子。阿爵没说完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口,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男人露出如此可怕凶狠的眼神了,就连被贺渊暗算踢出董事局都不见他如此失控易怒。

  “不能让她一个人。”贺沉沉声说着,脑子里白茫茫地什么都不剩了,他不敢想温晚会去了哪里,如果遇上贺渊——

  他飞快地将衬衫拿了过来,都顾不上当着蒋赢的面了,利落地准备换上,可解开浴袍带子的手也抖得控制不住。

  阿爵还是不怕死地拦住他:“你他妈不要命了?就算要找也还有我,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回来。”

  贺沉是背对着阿爵的,可是无端地,阿爵就是能感觉到他肩膀隐约在颤抖,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你说的,找不回来,我饶不了你。”

  -

  可是她有心躲,他要去哪里找?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青州统共就这么大,温晚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已经确定不是贺渊gān的。那群小混混全是外省人,找到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但给他们看过照片,应该和顾铭琛有关。”阿爵看着chuáng上气色越发差的男人,有些不忍心地又说,“已经找人跟着他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贺沉垂眸不语,可是黑密的睫毛一直在剧烈颤栗着。

  她为了离开他,居然回头去找顾铭琛!

  他一直都知道顾铭琛在温晚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爱不得、却也恨不能,但一直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现在,她却回头去求他?目的就是为了离开他。

  她恨他……已经超过了顾铭琛了?

  贺沉说不清这时候自己到底是气愤还是嫉妒,他只知道胸口那个地方揪得难受,那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他伸手去拿chuáng头柜的止痛药,阿爵受不了地一把夺了过来:“你真以为这玩意儿是灵丹妙药啊。”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眉心一紧:“伤口又疼了,要不要找何医生过来看看?”

  贺沉的拳头攥的死紧,骨节处都泛着森白。疼的不是伤口,他太清楚是哪里了,自诩这场游戏他才是掌控者,这时候看起来,输的是他才对。他一直在研究琢磨温晚的弱点,对症下药,步步算计,却忘了对一个人付出这么多jīng力也是一种感qíng付出的形式。

  阿爵瞧他那副样子,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拉过扶手椅往chuáng边一坐:“她要真是被顾铭琛带走的,给她点时间冷静也好。你之前bī的太紧,没看她已经越来越抗拒你?”

  贺沉没脸说出口,他哪里是想bī温晚,他分明是害怕了。

  害怕她离开他视线范围之内,害怕她出事,更害怕她被顾铭琛找到。

  贺沉骄傲一世,却从不敢承认顾铭琛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那是温晚第一次爱上的男人,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光是这一点他就输了,永远比不上。

  以前顾铭琛不在乎温晚,可是现在他想回头了,他回头了,温晚会不会还站在那里?贺沉以前很确定,现在却好像什么都不确定了……

  阿爵看他脸色晦暗不明,眼底却盛满了痛苦,简直惊得无以复加,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贺沉吗?

  -

  温晚从贺沉家离开后也没闲着,她不指望从贺沉那里得知真相,于是想自己着手调查。但眼下出门要格外注意,再被贺沉找到就麻烦了,所以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鸭舌帽兜帽衫,她身材娇小纤瘦,这时候看起来倒有些学生的青涩模样在。

  她运气还不错,陈叔叔家住的那一片政府正在筹划拆迁中,很多人都搬走了,但还剩下不少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买房的。

  一路走过去,碰到到几个小孩子在巷子里嬉戏打闹,老旧的楼房看起来有些危险,楼与楼之间距离很近。

  温晚留意到巷子里有个很旧的小卖铺,一看装修就有些年头了,门口聚了几个大爷大妈在打牌,这么冷的天qíng绪还挺高。

  她假意去买了瓶水,站在门口喝着,过了会就和小卖铺主人聊了起来:“大爷,你知道以前住这的陈孟光吗?”

  一说这名字,老头的眼角微微眯了起来,奇怪地打量她一眼:“你问这gān嘛?”

  温晚一看就有戏,笑着说:“那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好多年没联系了,听说以前就住这。”

  那大爷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原本正在看报纸的,忽然“啪”一声就把报纸给摔桌上:“我不认识什么陈孟光,你还买别的不买,不买就赶紧走,站着碍事。”

  温晚没想到老爷子脸色变得这么快,但这人肯定是认识陈叔叔的,不然怎么一下子就能记住全名呢?她支吾着说:“哦,我还要包这个。”

  随便挑了包饼gān放在包里,老爷子找零的时候依旧沉着脸。

  温晚没问到什么有用讯息,站在楼前有些泄气,也不知道是陈叔叔在街坊间关系不好还是她的方式有问题,总之不能白跑才是。

  温晚还想上楼去看看有什么线索,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温晚!”

  那声音太熟悉了,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打扮成这样也能被他一眼瞧出来。温晚咬了咬牙转过身,果然看到贺沉就站在不远处yīn郁地瞧着她。

  温晚紧了紧手指,余光飞快地观察了一眼此刻的形式,贺沉离她的位置并不远,但看他那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恐怕早就有了后招。

  她反而不急着跑了,站在原地冷冰冰地问:“有事?”

  贺沉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早就紧握成拳,他坐在车里看到她的瞬间,全身的血液才好像是重新燃了起来,贪婪地注视着她,看着她一张素净的小脸几乎挪不开眼,这段时间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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