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懵懵懂懂的点头答应了。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会有男人要脱她的衣裳呢?
然而第二天一早,阿牛得知阿妹要离开寨子,说什么都不同意。
他大气的说什么阿丽既然嫁给了他,阿妹就不必出去赚钱,他养得起。
阿妹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她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阿丽到底不敢在丈夫面前说不,阿妹最终没有离开寨子。
那个小姐妹气急了,对着她骂了好些难听的话,生气的走了。
虽然阿妹没有离开寨子,不过她却是记住了姐姐的话,不可以让别的男人脱她的衣裳。
所以在某一天阿牛哥想脱她的衣裳时,她拒绝了。
随后,阿丽就出现了,阿牛讪讪的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阿丽生产的日子。
阿妹心里十分慌乱,她看着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姐无助的躺在chuáng上痛呼,吓得四肢发软。
阿丽用余光看到瘦弱的妹妹,对她笑着招招手。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照顾好自己。阿妹,阿姐如果死了,你替阿姐照顾好孩子,像小时候阿姐照顾你那样,好不好?如果是女孩儿,不要把她卖了……再穷,都不要卖掉她……”
阿妹很害怕,她看着阿姐那双眼睛,仿佛是灰败前的最后一丝光亮,连忙点头答应了她。
阿丽疼了很久,久到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绝望的看了阿妹最后一眼,闭上了眼睛。
姐姐死了。
她腹中的孩子都没能生出来。
阿妹那几天仿佛丢了魂儿一般,谁同她说话都不搭理。
丧事办的十分简单,寨子里的人都说阿丽命不好,阿牛娶了她两个孩子都没能留下。
姐姐离开后,阿妹回了自己的家。
阿牛是想留她在家里的,但寨子里的人都劝他,这一对姐妹命不好,他们信誓旦旦的说阿妹就是个孤寡的命,无父无母,姐姐和外甥都被她克死了。
阿牛虽然不甘心,但到底阿丽刚刚死去,他也有点儿害怕。
阿妹回家后,几乎将自己圈在了那间小屋子里,不与人jiāo流。
寨子里的人对她不友好,她再次想离开寨子了。
直到这一天,楚家席来了。
案子破了,楚家席立了功,部队给了他三天假期。
他突然想来看看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小姑娘。
小姑娘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简直是皮包骨头,下巴尖尖的,一双大眼睛在那张脸上显得尤其大,尤其亮。
阿妹只会说几句简单的普通话,还是回来寨子的小姐妹教她的,而楚家席,也仅仅会几句当地方言,却还不是寨子里的方言。
他们听着对方叽里咕噜的说一通,却什么都听不懂。
楚家席不知为何,对小姑娘充满耐心,他电话联系了自己的下属,找了一个当地的兵,来给他翻译小姑娘的话。
当小姑娘好奇而又疑惑的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什么后,电话那头声音顿住了。
士兵犹犹豫豫,小姑娘说的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当地有名的红灯区,不言而喻,她离开寨子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楚家席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天真而单纯的小姑娘,她显然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楚家席告诉阿妹,他可以带他离开寨子,阿妹眼睛一亮,高兴的答应了。
楚家席悄无声息的带着阿妹离开了。
几日后,阿牛来到阿妹的家,空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米,人却不见了。
为此,寨子里还引发了一场风波,但阿妹不会知道了,离开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阿妹随着楚家席去了镇上,这里虽然远远算不上繁华,但是同那个与世隔绝的寨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阿妹好奇的跟在楚家席的身后看着镇上的建筑,镇上的人,镇上的店铺。
阿妹很喜欢吃梨子,这种北方水果在当地卖得不便宜,但楚家席很大方,看着小姑娘抱着梨子眯着眼睛啃的模样仿佛是一只松鼠。
楚家席的假期不多,他得尽快将小姑娘安排好。
阿妹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字,同寨子上的大多数女孩儿一样。也难怪,这样没有一技之能的女孩儿,回去那些地方赚钱。
楚家席将阿妹送到了当地的学校,从一年级开始读起。
虽然阿妹已经十二岁了,但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顶多比其他的孩子高一点儿,瞧着也不过是大了两三岁。
楚家席原本是想把小姑娘带去京市的,但语言不通,反而不利于她的成长,最终,还是选择了当地一所质量不错的学校。
小姑娘连正经的名字都没有,自然也没有户籍,身份证,弄得工作人员都怀疑她是邻国偷渡来的。
她三天假期很快过去,楚家席没有功夫留在这里给小姑娘办理各种手续,而是委托了当地军区的一位同志代为照顾,离开前,他为小姑娘取了个汉族名字,柳姿。
学校里的柳姿仿佛一块儿放置在水中的海绵,尽qíng的在知识的海洋吸收水分,过去那个单纯如白纸什么都不懂的柳姿,终于明白了很多事qíng。
她明白了寨子的那些女孩儿是靠什么赚钱的,也明白了阿牛对她的企图。
同时,她了解了女人结婚的法定年龄。而阿丽生产那一年,才十六岁。
柳姿感激她能遇见楚家席,离开那个落后而观念扭曲的寨子。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她的成绩很好,接连跳级,终于在十六岁那年,读到了高中。
这四年间,楚家席只来看过她一次,只把她当做是自己资助的贫困儿童。反倒是柳姿,知道了他的地址后,常常会给他的部队寄信。
她的字,从拼音,到歪歪扭扭的字,再到一手清秀的手书,也只不过用了四年时间。
她的信很少收到回音,楚家席的工作很忙,也很危险,有时候等他完成任务养好伤回到部队,柳姿的信已经叠成一厚摞。
那些信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提醒,不要忘记那个在云南边境遇到的小姑娘,那个救过他一命的小姑娘。
柳姿想见楚家席。
他视她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亦如是。
他是如今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将她带离了那个满是灰败惨淡的寨子。
她想见他,却不知道他在哪儿。
十八岁那年,柳姿成年了,她兴奋地乘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跑到寄信地址的那个部队去找楚家席,然而他已经调离这里了。
至于去了哪里,那是机密,柳姿无法获知。
她和他唯一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柳姿想找到他,想见到他。
她最近时常做梦,梦到他血淋淋的样子,梦到姐姐离世前看她的那最后一眼。
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想珍惜的人了,她怕他也不在了。
寨子里的那些人说她命中孤寡,她唯恐这是真的。
她离开部队,在偌大的城市中逛来逛去,就这么被星探找到了。
星探告诉她,如果她成了名,能够出现在电视上,那么她想找谁都能找到!
柳姿看着不远处高楼大厦上面的电子屏幕,显示着女明星靓丽的笑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站在耀眼的舞台上,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里,他是不是也能看到她?他会不会来找他?
楚家席再一次见到柳姿,是在一家私人会所。
他从包厢出来,路过走廊一角的安全通道,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声响。
多年的习惯让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透过门fèng看到一个男人将一个女子捂住嘴压在墙上,女子在奋力挣扎,显然,是不愿意的。
楚家席一脚踹开门,将那男子吓了一跳。
女子趁机挣脱开,慌乱的跑到他的身后,整个人瑟瑟发抖。
那男人叫嚣了几句,迫于他的威压以及健壮的体格,不甘心的离开了。
楚家席这才有闲心看那个女人,而后就看到了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容纳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
“楚哥哥!”柳姿瞬间从恐惧中走了出来,看着楚家席高大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楚家席蹙眉看了一会儿,隐隐认出了她。
她长大了,也张开了,过去那尖尖瘦瘦的小脸儿,已经长成如今妩媚而艳丽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眼睛一亮。
但楚家席眉头仍然蹙在一起,盯着她的衣着打扮看了半晌,冷声问,“你在这里工作?”
她穿着一条时尚修身的连衣裙,将自己的身体曲线完好的呈现出来,头发做成大波làng,脖子和耳朵上都戴着饰品。
这副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时尚女郎,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在她身上看不出半分。
那些遥远的记忆仿佛突然被启动,楚家席突然记了起来,那个寨子里的女人很多都去做了皮ròu生意。
现在柳姿的这幅模样,让他很难不想歪。
“我不在这里工作,今天是来陪有人喝酒的。”柳姿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她那一双大眼睛里还闪现着见到他的喜悦和兴奋。
她期盼了这么久,居然真的在决定做艺人之后见到了他!
陪酒?楚家席的眉头几乎要皱成一个疙瘩。看着她那一副兴奋仿佛做这份工作多么得意的样子,楚家席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趣。
他觉得有些痛心,到底,还是没有摆脱那条路吗?
“楚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去XX军区找过你,可是门卫哨兵说你不在了,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呢?”柳姿下意识的晃了晃楚家席的胳膊。
“找我有事?”楚家席冷声问。
柳姿被楚家席冷漠的态度弄蒙了,她眨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换成了小心翼翼,“楚哥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多年不见,他身上的气势似乎更冷冽了。冷着脸的时候,柳姿能够感受到嗜血的味道。
不过,他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怕他,她只是不想让他生气。
楚家席看着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过去那个清瘦的小姑娘仿佛又出现了。
楚家席耐着xing子问她,“你多大了,不读书了吗?”
“18岁,不读了。”柳姿乖乖的回答。
她高二那年的暑假离开了云南,来找楚家席,然后被星探看中,签约了公司,正是成为一名艺人,就没有再回去读书了。所以,她只有初中的学历。
楚家席看着柳姿那张漂亮的脸,上面的妆容浓重而jīng致,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更让他觉得是一股风尘女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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