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她会误会自己,以为他把她当成生育机器。
能理解吗,也能,蒋晓鲁看似成年人,其实还是个小姑娘,挺犟的。
心里始终追求着一些她喜欢的生活方式。
他是折腾够了,可她还没有。
怎么办。等呗。
想通了,小诚就推开书房门,站在门口:“晚上给你弄牛ròu吃,行吗?”
蒋晓鲁以为他在外面不高兴了,没想到还主动进来要求做饭,立即讨好地飞扑过去,抱住给个熊吻:“好!”
于是在蒋晓鲁失业这段时间,她重新过上了以前大学寒暑假的生活。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零食,看电视,上网,糟蹋屋子,闲出毛病来,就开始整理衣柜,她衣服很多,有不少她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件试试,那件穿穿,觉得不合适或者因为尺码小了,就丢给郑昕,或者放在网上卖掉。
宁小诚对她这种行为匪夷所思,趴在chuáng上看她在洗手间拍照,你买了不就是喜欢为了穿的吗,穿不进去还能卖?现在都兴这个了?
“你懂个屁。”蒋晓鲁振振有词,“我有好多都是新的,不是旧的,这叫各取所需,价值再利用。”
宁小诚随手扒拉扒拉她扔在chuáng上的大小盒子:“这首饰没用的也能卖?”
他问纯粹是有兴趣,好奇。蒋晓鲁放下熨烫机跑过来,一把抢走:“首饰不卖!打死也不卖!”
小诚撇撇嘴,得,衣服和钻石,还是跟钻石亲,以前没看出来,蒋晓鲁也是个钻钱眼儿里的祖宗。
同时,蒋晓鲁也开始彻底投入到了找工作的热qíng中。
她不局限于信托这一行,大面积撒网,想去金融行业试试水,可现在就业现状,信托跳槽去金融圈子里的人太多了,很多业务和处理手段都不一样,你就是真去了,也难融入。
为了找新工作,蒋晓鲁生物钟开始变得不固定,熬夜成了家常便饭,常常凌晨一两点钟还在鼓捣电脑。
这天——
她忽然找到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的招聘资料,月薪很高,离家也不远,要求有从事信托或者相关工作的经验,应该是新成立的,工作环境很棒。最重要的是首页写着:女xing优先。
光顾着兴奋了,蒋晓鲁脑子一热,下意识想叫宁小诚起来看。结果忘了他睡得正沉,猛地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喂——”
宁小诚被倏然惊醒,脾气天大,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拧着眉毛:“大半夜神神叨叨不睡觉蒋晓鲁你到底要gān什么啊!”
他觉得她现在都魔怔了:“不就一破工作吗?还没完没了是吧?真当多大事业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蒋晓鲁没想到宁小诚出口就这么冲,她被噎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踢他那一脚她也后悔,本来是要道歉的,可一听他这么说,自尊心作祟,对不起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40章
“那天我正在家里收东西, 铺的地上都是,结果他妈妈就来了,当时那个表qíng啊,没法形容。”
蒋晓鲁趴在chuáng上,给常佳讲自己失业之后被段瑞突然袭击的糗事。
“还穿着睡衣呢, 她站在楼下, 就要上来。”现在提起来, 蒋晓鲁还心有余悸。
常佳享受着jīng油按摩, 闭着眼:“宁小诚他妈看着挺有素质的,不会也搞恶婆婆去家里找茬这一套吧?”
蒋晓鲁怏怏:“不是,那天她路过,知道我爱吃枣泥糕, 顺道买了想送来, 以为家里没人, 想放到门口隔间,谁知道家里窗户开着,抓个正着。”
常佳问:“看你待业在家不高兴了?”
“没有, 坐了五分钟,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还说我工作累, 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休息。”蒋晓鲁闷闷不乐:“越这样我越觉得过不去,总想快点找工作。你不知道宁小诚那副嚣张嘴脸——”
蒋晓鲁忿忿。
段瑞是个很qiáng势的老太太,但是道行也很高,这点宁小诚是真继承了他母亲, 有什么不高兴从来不表现在脸上,很宽容,总让人摸不透,那微笑里透着对你的纵容,但就是让人觉得很羞愧。
“这是你自己这么想,人家那是家教,是涵养,是大度。我半夜要是睡的好好地,被你蹬醒了,不打你算心qíng好。”常佳舒服地哎了一声,跟按摩师说:“再往左一点,我这段时间加班,肩膀不舒服。”
“你像吴井那号儿人,跟他八字没一撇呢,就对你管东管西,跟人家说两句话都恨不得问清楚对方祖宗八代,还让他妈妈直接杀到我们单位来考察我。”常佳一提起吴井就烦,眉头紧锁:“你说他怎么永远自我感觉良好呢。”
“你不是就喜欢有自信的男人吗。”蒋晓鲁直挺挺地躺在chuáng上,糊着厚厚面膜。
“是自信,不是自负,男人一旦自负就讨人厌了。”常佳有着自己选择伴侣的标准,且相当严格:“我从来没想过找这样儿的。”
一个吊儿郎当,且抱着混吃等死过日子的男人。出其不意地给你惊吓,以为你会开心,实则只会让你更厌恶他。
“哎,你不觉得吴井其实骨子里有点làng漫qíng怀吗?”蒋晓鲁枕着手臂侧头,笑嘻嘻的。“挺英俊的,还给你送花儿呢。”
“一个研究室的研究员儿,好好琢磨历史得了,不安分。”常佳咕哝了一句,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晓鲁,要不你来考公务员得了,有个铁饭碗,至少稳定,不cao心。”
“你还当我才毕业呢?”蒋晓鲁翻了个白眼,“那时候你为了考翻译处,吃了多少苦,我现在想想都害怕。”
她和常佳合租过一段时间,也是因为合租才认识的。
那时候常佳为了能在考试中拔尖,大半夜穿着棉袄蹲在阳台上背语法和专业词汇,她说的还不是英语,蒋晓鲁刚跟她在一起住的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她嘴里叽哩哇啦地还闭着眼,蹲在墙角里,差点没给蒋晓鲁吓出毛病。
提起以前的事qíng,常佳哈哈大笑,笑够了,又苦涩起来:“当时吃的苦,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能记得的,都是日复一日的加班,奔波,睁眼就要思考自己在哪里的疲惫。
“晓鲁,你还能记得以前的时候吗?”
蒋晓鲁闭着眼直哼哼,唇角微翘:“能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哪一件我都记得。”
“所以你活的比我轻松啊,也比我自在。”常佳发自内心的舒了一口气,“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是多少人渴望的,可你仍然不知足,说明你心里还有追求,有追求就是好的,别那日子过的一眼看不见头,这就坏了。”
蒋晓鲁倏地睁开眼。
像是被提了个醒似的。
从美容院出来,常佳要回单位加班,蒋晓鲁要去约好的地方面试,两个女人齐齐戴上墨镜,拉开车门,给对方chuī了声口哨。
“常秘,加班辛苦,还望忍气吞声。”
“蒋总,生存不易,祝你面试顺利。”
清脆地咯咯笑,蒋晓鲁走了。
那天晚上一怒之下蒋晓鲁抱着枕头去了客房,小摩擦,倒是也不至于非得冷战,就是想置气,真伤心也不是伤心宁小诚被她踢醒之后的说话语气,而是他那句“不就一破工作吗?”
呸!瞧不起谁啊。他越是这么说,蒋晓鲁就越想gān出点事业来。
倒也没僵持多长时间,第二天蒋晓鲁醒的时候,就发现躺在卧室里了,她还纳闷,头发乱蓬蓬地坐在chuáng上,仰头望着宁小诚:“我怎么睡这儿了?”
“你自己过来的啊。”宁小诚也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目光纯良:“大半夜你闭着眼睛就来了,非钻我被窝,说你冷,让我抱你。”
说的真哪,蒋晓鲁差点信了他的邪!
“不可能——”蒋晓鲁掀开被子,跑到门口,狐疑地看看客房,又看看他。
宁小诚面色坦然,接受她目光的质问。
看着看着,俩人又都憋不住笑了。
还不是他深夜潜伏到客房,看她缩成一团儿的可怜样,下手无声又迅速,直接给扛回去了。
以前觉得蒋晓鲁ròu乎乎沉甸甸,背着还挺吃力,现在轻车熟路,抱她的时候,她在睡梦里还蛮习惯,下意识往他脖子上靠,用鼻尖蹭。
鼻尖冰凉。
她憨睡的时候可比醒着招人疼多了,脸压着,嘴唇半张,眉眼弯弯,又沉静,有时候累了还能听见呼吸声。
宁小诚说她打呼噜她还不承认,脸半红,总悻悻狡辩。
在车上,蒋晓鲁还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儿不自觉带着微笑,她心qíng终于一改yīn霾,晴朗起来。
……
去面试那家公司名为资产管理公司,外商投资企业,刚成立不到一个月,正在起步阶段,蒋晓鲁应聘的是资产风险评估职位,月薪丰厚,另有项目奖金,竞争者众多。
面试官是个女人,高级财务分析师,很专业。
“蒋小姐,你也知道,我们起步规模包括最开始投资人的决定,都是小范围内jīng英模式的团队,一共十几个人,所以在选择合作伙伴上要慎重,我个人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所有竞争参与面试者的资料要传到我香港老板那里,由他决定。”
蒋晓鲁其实心里很急切,但是为了不让对方感觉到,故作镇静:“好的,谢谢您。”
“另外我们这份工作可能需要频繁出差,主要地点是广州,上海,还有香港,您的婚姻qíng况包括生育qíng况也是我们考虑范围内。”
“我结婚了,但是不打算要孩子。”蒋晓鲁直言不讳:“短期内不会。”
面试官露出微笑,握手相送:“期待有机会再见。”
蒋晓鲁是最后一个面试的,财务官办事很利落,迅速整理了当天五个人的资料jiāo给助手:“马上传真到华总那里,让他有空看一下,如果没有合适人选,招聘广告不要撤。”
“是。”助手步履匆匆走到传真间。
一杯咖啡甚至都还没喝完,助手又回来了,这次手里只拿了一个人的资料。
财务官很惊讶:“这么快,是都不满意吗?”
助手把蒋晓鲁的简历拍到桌面上,手指敲了敲:“华总说用她,不再另聘。”
“看来——”财务官挑了挑眉,端详了一下蒋晓鲁:“华总也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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