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cháo灿能有这样的结果,cháo灿爸爸和妈妈乐开了花。李qiáng还安慰自己的儿子:“男人嘛,有道疤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英雄勋章!”
李cháo灿随之附和:“那当然,这是我的勋章!英雄的见证!”
他的病房里摆满了鲜花和果篮,墙上还挂着街道办送给他的锦旗。等过了这个星期,李cháo灿就能出院了。
隔几天,就会有家里的亲戚,原来派出所的同事,分局的同事来探望他,蒋晓鲁也来过。
提起蒋晓鲁——
李cháo灿又叹气。
“好端端的又叹气!”陈淑芳洗着毛巾,嗔怪儿子:“养病重要的就是心qíng好,心qíng好什么灾都没有了。”
“妈,你说蒋晓鲁跟小诚不能真因为我这事儿闹huáng了吧?”李cháo灿忧心忡忡:“你说这……怎么就这么巧啊!”
陈淑芳默了默,知道李cháo灿的心思,于是试探地问:“那晓鲁离婚了,你不高兴?”
“那我高兴什么啊!”李cháo灿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蹦的老高:“我是想她过得好,不是因为我这点事儿把自己bī到绝路上,万一真离了,那你说我心里不得愧疚一辈子?”
“我是喜欢蒋晓鲁,但是我不至于喜欢她还希望她离婚,她单身的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现在她有家,我当然希望她过的好,要是还趁着机会幸灾乐祸,你儿子成什么人了。”李cháo灿越想越烦,又嘀咕:“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chuáng头还摆着蒋晓鲁送给他的百合花,李cháo灿随手扯下一片花瓣,手里揉着。
陈淑芳被李cháo灿这么一说,也cao心,连连唉声叹气。
怎么就闹出这档子麻烦。
她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细节,但依稀也能明白,cháo灿救的那个女孩,似乎跟宁小诚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偏偏,cháo灿是为救她受的伤,偏偏,让蒋晓鲁撞上。
正苦恼,蒋晓鲁就推门来了,这回拎了一袋水果,在门口笑盈盈地:“cháo灿?”
她今天换上了chūn装,一件鲜亮地印花纱裙,明艳照人。
这是她第三次来医院看他了,前两次病房里都是人,不方便说话,留下东西,蒋晓鲁每次都是看看他,站几分钟就走。
“今天没人来看你?”
“我同事刚走。”李cháo灿穿拖鞋踢踢踏踏下地,“你快进来坐,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陈淑芳闻声从洗手间出来,擦擦手:“晓鲁来了?”
“阿姨。”蒋晓鲁朝陈淑芳腼腆笑笑,“我去银行办事儿,离的不远,就过来看看cháo灿,听说要出院了?”
“对,下周就出院了。”陈淑芳看了李cháo灿一眼,心领神会,借机留下两人单独说话:“阿姨去水房洗洗cháo灿的换洗衣服,你们聊。”
“晓鲁,进来坐。”李cháo灿热qíng地招呼她:“上次你来病房里都是人,没腾出功夫。”
“没事儿,我来看你一眼,恢复的不错我就放心了。”蒋晓鲁把水果轻轻放在柜子上,“你要吃吗?我给你洗一个?”
“哪敢劳你大驾,不吃,刚吃完。”
“你眼睛现在怎么样?”
“下周拆线,刚开始可能只有0.1,恢复得好,以后就能达到0.3或者0.5,不着急,现在跟近视眼没区别,看人看电视什么都不影响。”李cháo灿宽她的心,说的十分轻松:“眼眉下头那疤……我也问大夫了,不都流行整容吗,以后要有机会看看能不能做掉,做不掉就先这样,也挺酷。”
“嗯。”蒋晓鲁坐在椅子上,听他还能这么乐观的和自己讲话,很高兴。“那你病好了,还去上班吗?”
“去啊,怎么不去,我托我们单位领导帮我联系了警校,出院以后我先去那儿恢复体能,搞搞训练,在chuáng上躺了这么长时间,人胖了一圈儿。”李cháo灿提起以后,充满了计划和憧憬。
他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但不是安于妥协和堕落的人。
“那你就好好恢复,来看你一眼心里也踏实了,我先走,有点事儿得赶在中午银行休息之前办。”蒋晓鲁略坐坐就要走,李cháo灿急忙拉住她:“晓鲁,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呢。”
“前几次没顾上问,你跟宁小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听人说……你俩分居了?”
蒋晓鲁反问:“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没有也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又没关系,别问了行吗。”蒋晓鲁不想谈这个话题,微露出一丝不耐烦。
李cháo灿正色:“真跟我没关系?”
蒋晓坦然否认:“没关系。”
“行吧。”李cháo灿尴尬挠头:“外面传的风言风语,我怕真是为了我,再让你们两口子生出点嫌隙。”
“刚才同事来看我,跟我说那女孩的案子结了,婚也离了,挺顺利,好像还得到了赔偿,捅我那人也拘起来了,家bào加上故意伤害,够他喝一壶的。”
李cháo灿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告诉她。
蒋晓鲁黯然一笑,显得不太关心:“那挺好的,恶人有恶报,至少你没白白付出这么多。”
“晓鲁,我觉得……你也别太较真了。”李cháo灿不知道该怎么说,很为难:“毕竟这事儿跟宁小诚也没什么关系,那天qíng况已经发生了,不管报案人是谁,我都会去救,不是她,也得是别人,你可千万要拎得清,别因为这点jī毛蒜皮跟自己过不去。”
“我知道。”蒋晓鲁拉开门,忽而回头粲然一笑,对李cháo灿说:“cháo灿,这段时间工作忙,就不再来看你了啊。”
李cháo灿应下:“放心走,别惦记,我好着呢。”
门关上,李cháo灿敛起笑容,怅然看着窗外。
他这小半辈子啊,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蒋晓鲁是真真切切地在为自己着急,为自己伤心,就值了。
毕竟,谁都要开始新生活。
从眼科病房出来,蒋晓鲁沿着走廊快步离开,心中思绪万千,电梯里依旧人满为患,她站在人群中,不禁想起蒋怀远住院那段时间。
她也是这样天天往医院跑,白天上班,晚上来探望,常常待到八九点钟才回去,电梯里拥挤,有人无声放屁,味道呛人,她会顿时脸憋得通红,死死掐着他的手。
他站在她旁边,回握住她,暗中憋气,始终如常微笑。
待出了电梯那一刻,两人又会迅速走到停车场,大口呼吸,笑作一团。
“你笑什么啊。”
“你笑什么啊?”
“我就是想笑,管着吗。”
“我笑你,这点屁事儿就憋不住了。”
他给她讲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掀人家自行车,带着一众发小反抗毒打的血泪史。
“那时候我们就愿意找个没人的地方躲清静,看车棚那女的总多管闲事,巨胖,常年生活不顺,看见我们几个就指着骂骂咧咧,还拉着我爸打小报告,说我带头捣乱不上课,当时心里气啊,又没占你家地盘?实在受不了,我就和他们商量好了去掀车子,有一次让她发现了,我们一窝蜂藏在男公厕里,大门她不敢进,就踩着梯子站窗口数落我们,后来我们想了个招儿。”
他还绘声绘色地给她讲:“哎,你知道什么叫粪糊墙吗——”
她炸毛:“滚滚滚!!!我不听!!!”
他故意逗她,讲这么恶心的事qíng一派淡定,顺便还能熟门熟路跟车场收费的大爷打招呼,隔空给人家扔包烟,潇洒chuī着口哨带她回家。
叮。
电梯提示到达一层,诊疗大厅的屏幕上正在循环滚动着今天的出诊医生,蒋晓鲁不经意看了一眼,忽然停住。
蒋晓鲁原地站了几秒。
抿了抿唇,忽然又往回走。
耽搁了一上午,去银行的事qíng已经泡汤了,只能下午再去,中午这两个小时空出来,这两天她在新工作岗位很不适应,qiáng度大,要求高,倍感沉闷,蒋晓鲁忽然想起郑昕来。
于是。
她手里攥着一堆化验单据快步往外走,举着手机:“你在哪儿?”
郑昕好像刚睡醒,懒洋洋的:“备班,今天休息。”
蒋晓鲁按了下遥控器,坐进车里,拎出一双开车用的平底鞋换上:“出来一趟,我在xx等你。”
她报出一家餐馆的位置,郑昕觉得奇怪,从chuáng上坐起来:“你急吗?”
“急。”
窸窸窣窣起chuáng:“行,我这就来。”
第44章
郑昕买了一辆新车, 也不出众,奶里奶气的甲壳虫,刚上路几天,她想今天开过来给蒋晓鲁展示一下, 顺路把宁小诚的车钥匙还给她。
谁知蒋晓鲁没接:“你自己还吧。”
郑昕知道他俩最近在冷战, 一门心思想创造机会:“别呀, 我明天就走了, 一会儿在这, 一会儿在那, 没时间,再说了, 我脸皮薄, 不太好意思跟小诚哥当面说谢谢,你就帮我还了呗,有机会我请你俩吃饭。”
蒋晓鲁拿过来塞进包里:“好,我还。”
郑昕拿起筷子, 望着一大桌子菜笑逐颜开:“停在洗车行地库了,我给收拾的gāngān净净的。你找我什么事儿说吧,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你这几天在哪里住。”蒋晓鲁出其不意地问。
郑昕一滞:“在宿舍啊。”
“没回家?”
“没有啊。”
蒋晓鲁微微一笑:“从你宿舍到这至少得一个半小时,你四十分钟就来了, 骗谁呢?”
谎言被戳破, 郑昕羞恼:“蒋晓鲁你有病吧,研究我gān什么啊,我住哪儿你也管。”
蒋晓鲁一副你不说我就这么看着你的神qíng。
“我跟人同居了。”郑昕戳着米饭:“认真的, 谈了两个月了,你别cao心。”
蒋晓鲁不问她的私生活,只说一句:“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那事儿肯定没第二次了,以前我记吃不记打,现在不了。”郑昕咬着脆脆的藕片,眼中微微失神,叹息:“那感觉……姐,真的,一辈子忘不了……”
“我要找不到一个这辈子能认可的人,能给我安全感的人,打死我都不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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