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修嘴角微微向下耷拉了一点,有些不开心。
程清嵘连忙说:“你就放心把这件事qíngjiāo给我吧,我肯定能找出原因来。”
他握住程清嵘的手指有些收紧,口中说:“那你不要乱来。”
“好。”程清嵘轻声哄他,“我不会乱来的。”
林文修不疑有他,放心地点点头:“那你辛苦了。”
鉴于平时程清嵘在自己面前十分的信守承诺,而且格外的纯良,林文修根本连怀疑都没怀疑,只是嘱咐了几句就任由他去了。
反倒是程清嵘得寸进尺,笑眯眯地问:“我这么辛苦,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林文修了然地笑了笑。
他懂程清嵘的意思,两个人之间这种把戏玩过很多次了,所以林文修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腿说:“坐上来吧。”
程清嵘:……
程清嵘激动地不要不要的,但是想到林文修的身体和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用出了十分的毅力克制住了自己爬上chuáng的动作:“林教授,你变了。”
林教授有点纳闷:“不是你教的吗?”
程清嵘一时之间噎住了。
林教授摸摸他的手,温和道:“没关系,虽然我知道我学的很快,但是你在我心中,永远是这个领域的老师。”
程清嵘:“……以你现在的学习水平来说,再叫我老师,我就有点受宠若惊了。”
“无碍。”林文修略微扬了扬下巴,“学生智商比老师高的qíng况很常见,请不要因此灰心丧气。”
程清嵘:……
“我真是谢谢你安慰我啊。”
林文修认真道:“不客气,安慰夫人是我身为丈夫应该做的。”
程清嵘无力地撑住额角,觉得自己跟林文修斗嘴,好像一直都没赢过。
第二天上午,林文修正戴着耳机听着D文演讲录音,程清嵘坐在一旁翘着腿玩手机斗地主。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病房里虽然安静却无比的温馨。
气氛刚刚好。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外婆走了进来。
林文修虽然戴着耳机,但是还是听见了模糊的声音,猜测是有人进来了,他不由得按了耳机上的暂停键,将耳机取了下来。
程清嵘放下手机的声音,起身的声音,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然后就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
有人坐下了。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清嵘。”林文修坐直了身子,觉得有些不对劲,“有客人来了吗?”
程清嵘说:“外婆来了。”
林文修一怔,随即抿了抿唇角,语气淡了下来:“外婆年纪大了,来回奔波对身体不好。”
外婆问:“文修,你是不是在怪外婆。”
林文修语气平静:“不敢。”
毕竟是自己带过的孩子,林文修这语气外婆哪还能不明白,她看了一眼程清嵘,后者倚着墙,表qíng冷漠地看着窗外,明显是不准备cha话。
看来这两个孩子是真的生气了。
外婆说:“外婆明白你们都在生我的气,怪外婆不该拆散你们。说实话,外婆也很喜欢清嵘,当年清嵘住在外婆家的时候,外婆不也是一样疼你们吗?可是外婆到底是偏心的,唉……外婆还是希望文修以后能够幸福安康,一辈子都平安快乐。”
林文修的表qíng有些松动。
“外婆想着,你们刚刚结婚没多久,感qíng不深厚,离婚了更好。万一以后清嵘哪一天坚持不住了……留下文修一个人怎么办?”
说着说着,外婆的声音哽咽了,眼眶也湿润了。
程清嵘心里暗骂了一声,心想老太太还会打亲qíng牌,他瞄了一眼林文修,对方果然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qíng。
想必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qíng况。
林文修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qíng况。
他因为家庭的特殊xing,从来是只见过家里的男人哭,没见过家里的女人哭。
男人自然指的就是他的小叔林然了,经常被外婆揍到哭。女人指的就是自己的双亲和外婆,林文修还从来没有见她们哭过,别说是哭过,就算是示弱,林文修也很少见。
这下外婆一示弱,林文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求救似得四处看,想要寻找程清嵘。
程清嵘气的胸口发闷,这老太太要是早当着林文修的面来这么一招,他当时还真没辙了,但是现在事qíng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早已成为定局,老太太说什么都没用了。
“外婆,我知道你疼爱文修,但是有些事qíng是不能瞒一辈子的。就算我听你的话,选择了和文修离婚,但是你就真的能保证文修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qíng吗?如果到时候文修知道了这件事qíng,他肯定会比现在还要自责一百倍。”
程清嵘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经试图想要隐瞒林文修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他真真正正跳出去来看这件事qíng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当时简直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程清嵘都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两个大嘴巴。
他看着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目光渐渐的深沉了下来:“更何况我是不会离开文修的,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也要死在他的身旁。”
林文修冷静了下来,又觉得程清嵘总算是看透了这一切,心下有些欣慰,便开口对外婆说:“你是我的外婆,所以我尊敬你。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结了婚,和清嵘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家人之间的矛盾,应该由自家人解决,你cha手的话,只会让我十分的反感,因为你无权决定我的人生。”
“而且……”林文修对程清嵘招招手,等到对方过来主动握住他的手,林文修才接着说,“不要打着爱的名义擅自替我做决定,我是一个成年人,有着自己的判断,是与非,错与对,我的未来,请让我自己来决定。你这样擅自做主,请恕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妥协。因为清嵘是我的夫人,我最在乎的人。”
程清嵘手指微微一抖,下意识抬头看向林文修。
林文修的面孔还是那么的平静,即使有纱布蒙住了他的眼睛,但是程清嵘还是能够想象的出对方的眉目。
那几乎已经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之中了。
外婆叹了口气:“外婆果然是老了,也糊涂了。”
林文修点头认同:“是的,您老了,所以这些事qíng,就不要再管了。”
外婆愣了一下,又失笑:“好,我不管。”她顿了顿,眼睛又眯了起来,看向程清嵘,“其实我也不准备管了,这些年来,我年纪慢慢的大了,也觉得世界小了,总是以自己过去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一切。清嵘是个好孩子,他有能力解决自身的问题,我听过之后也放心了。”
她站起来:“过完年有空再回来看看外婆吧,这几年你小叔在县城工作老不回家,外婆一个人在家,也怪寂寞的。”
将外婆送出去之后,程清嵘重新回到病房,他握着林文修的手,声音有点发抖:“是真的吗?”
林文修一时没明白:“嗯?”
“你说……我是你最……最在乎的人,是真的吗?”
林文修点点头,他说:“林教授夫人的位置,这辈子非你莫属。”
程清嵘激动的难以自制,伸手将林文修紧紧的拥在怀里,嘴唇在他的脸颊脖子上胡乱的亲着:“我简直要爱死你了。”
林文修被他亲的有点发痒,忍不住躲了躲,但随即被程清嵘抱的更紧,他有点无奈地伸手搂住程清嵘,神qíng罕见的迟疑了起来。
“我……”
“嗯?”
程清嵘仍旧紧紧的抱着他。
林文修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我也爱你。”
程清嵘呼吸一窒,感觉自己的胸口开始发烫。
他觉得自己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又觉得这句话来的好快。
但是恍惚间,他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半晌不敢吭声。
“怎么了?”林文修见程清嵘抱着自己一直没动静,不由得问,“是我太大胆了吗?”
他第一次说这种话,好像又回到了两人新婚的那一天似得,有着不可抑制的羞涩,脸颊也染上了些许的薄红。
程清嵘说:“是你说太小声了,我差点没听见。”
林文修又大声的说了一遍:“我也爱你。”然后问,“现在听到了吗?”
程清嵘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是可爱到了骨子里,让人心肝发颤,又恨不得捧在手掌心里狠狠地亲上几口,他看着林文修,连忙说:“听见了听见了。”
林文修嗯了一声,推开了程清嵘,重新摸索到了耳机,塞进耳朵里,神qíng也变得冷淡了起来:“你可以接着去玩你的游戏了,不要打扰我。”
程清嵘:……
程清嵘看着林文修,心想我还是找个时间跟你同归于尽吧。
因为术后被程清嵘照顾的很好,所以林文修的眼睛恢复的不错,虽然纱布还不能全部拆下来,但是经过医生诊断,住院了一个多星期的林文修可以出院在家疗养了。
出院的那天,天气晴朗,gān燥而寒冷的Z市少见的无风无霾,阳光站在身上,虽然谈不上暖洋洋,但也无端的让人心qíng好了起来。
林文修虽然看不见阳光,但是透过隐约的光线和脸上的温度,也能猜测出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我重吗?”林文修问,”不然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程清嵘笑了笑:“别闹,背着你我求之不得,再说,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到了。”
林文修摸了摸程清嵘的肩膀,觉得对方的肩膀很宽厚,他将下巴磕在上面,小声说:“如果我舔你一下,你会硬吗?”
程清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别乱来啊。”
林文修搂着他的脖子,因为离得近,说话时候的热气全部喷到了程清嵘的耳垂上。
程清嵘的耳垂已经发红了。
只可惜林文修现在看不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程清嵘没好气:“不会。”
林文修不信,他淡淡开口:“我们来试一下,看看这次你能坚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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